原文:
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深谷,时见美人。
碧桃满树,风日水滨。柳阴路曲,流莺比邻。
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
释义:
那活泼的流水耀眼明媚,那春意盎然、幽静曲折的山谷里美人浮现。那碧桃满树弄春吐蕊,粼粼的水边和风轻拂,弯路柳荫连绵,群莺切切软语。这一切的美景,你愈是深入体察,就愈能领略出诗意的澄明,那心中的诗情也就如泉涌无尽、意境常新了。
纤秾之美,文字上和“雄浑”“冲淡”之美一致,突出体现了“声”“色”之美,含纯洁之态,艳丽蕴高雅之趣。
前4句生动描写幽谷春色,中4句再加以补充,试想那碧桃杨柳、和风莺啼、美人隐现,怎么不让人流连忘返?后4句则从前8句引申出来,寻以纤秾之境,示其内涵真谛,纤秀华浓之中存冲淡之韵味,色彩缤纷之中喻雄浑真谛,韵外之致,味外之致,溢于言表。
“纤秾”有着纤巧细微、华艳秀丽、高雅自然、含而不露的特点,此节用意象批评的手法书写,虽色彩鲜艳但无浅俗迷离之态,虽纤、秀、浓、华,却无人工雕琢痕迹,虽中古常见而光景常新,真体内充、天真自然。
在“雄浑”“冲淡”之后,司空图为读者展开一幅生气蓬勃的仲春美景,用笔生动清新,脱去生硬哲学外套,读来若春风拂面。作者以充满诗意的笔调,描绘生机弥漫的大自然,引导读者意会纤秾风貌,而那字里行间,不仅春景历历,读来恍若让人能闻花香、耳盈风语。
对于怎么掌握纤秾诗风,作者以“乘之愈往,识之愈真”8字讨论、说明了自然美和艺术美的关系。
是的,自然中蕴藏着无尽诗境,你愈是深入观察体验,就愈能把握纤秾之真谛,从而开拓出新的美妙诗境,并生生不已。
【纤秾风格诗句示例】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白居易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杜牧
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
——李商隐
镜中有浪动菱蔓,陌上无风飘柳花。
——温庭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