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电影《德伯家的苔丝》截图
不过,有情人尽释前嫌,终成眷属好像永远都不会成为经典名著的结局。
哈代要写出底层的苦痛能苦到何等程度,英国法律体系对女性多么冷酷无情,因为只有这样,这部小说才能释放出巨大的社会批判性。
于是,克莱尔回到英国后,看到的不是等待他的苔丝,而是被现实逼迫回到亚雷身边,以舍身饲虎的苦难为家人换取生存机会的苔丝。
苔丝看到克莱尔的瞬间,其绝望可想而知:
在她一步步屈从于亚雷的时候,克莱尔正星夜兼程赶回她身边。
人生最大的绝望莫过于此了,幸福就在眼前,却有一座雪山横亘之间。
于是,小说的最高潮也在此时到来,在剧烈的绝望和痛苦情绪下,苔丝一刀捅死了亚雷。
哈代写的这个情节,完全超出了苔丝的天性,非常震撼,但又非常合理,有着人性上的必然性,她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守护自己的纯真。
小说最后结局,是克莱尔和苔丝的妹妹站在山坡上,望向监狱,
“八角形平顶塔楼的飞檐上高高地竖着一根旗杆,八点过了几分钟之后,有一件东西顺着旗杆缓缓升起,在微风中舒展开来,那是一面黑色的旗子。”
被处死的,就是苔丝。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苛刻:
地位对性情的苛刻,
手段对目的的苛刻,
今天对昨天的苛刻,
未来对今天的苛刻。
▲来源:电影《德伯家的苔丝》截图
读到这里,我发自内心觉得哈代很了不起。
要知道,1837年到1901年是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执政时期,禁欲主义盛行,面对一个“失身”女子,社会主流根本不会考虑她所遭受的欺骗和侮辱,更不会去反思社会文化深层的问题,只会选择指责苔丝这样的女子,将她们定义为罪恶的源头。
哈代却实现了超前的转型,将男性凝视转换为女性视角,选择为女性倾诉。
也正因如此,这本书具有了为时代剔骨疗伤的文学力量,成为屹立于世界文学史上的经典。
从两性关系的角度,《德伯家的苔丝》也提出了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男性应该如何超越身体的局限,看到女性更重要的内在价值。
就如同简爱里那段著名的对白:
“你以为我是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吗?我的灵魂跟你一样,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我现在跟你说话,并不是通过习俗、惯例,甚至不是通过凡人的肉体,而是我的精神在同你的精神说话,我们站在上帝脚跟前,是平等的。”
也很庆幸,从两千年前的“南有樛木,葛藟累之”,女性只能作为攀援于大树的藤蔓而存在,到当代诗歌里:“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一些观念正悄然发生变化。
我想通过自己的解读,让更多女性能够去阅读和理解这部作品,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想要提醒大家不要忘记:
今天,人们之所以能够接受两性平等,是因为一百多年前有这样勇敢的书冲锋陷阵,为我们清除了精神上的障碍,打破了认知上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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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封面:电影《德伯家的苔丝》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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