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文山的爱情叙事歌词中,经常会使用第一人称“我”作为叙事者,但这个“我”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我”,而是具有多重角色和功能的“我”。“我”既是叙事者,也是故事的参与者,甚至是主人公。
同时也涉及到第二人称的“你”,这个你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你”,在穿越叙事方式中的“你”,通常都是某个过去时间维度的人物。从而产生“我”以多重身份与远在时空外的“你”,完成一段“爱”的诉说。
《娘子》歌词也不例外,现代的“我”在其中扮演了三重角色,即价值情感的“我”,叙事行为的“我”和参与并实施穿越行为的“我”,歌词中的“你”便是歌名中的远在古代江南的“你”。
价值情感的“我”在其中以一个隐形的身份存在,可以理解为创作者本身。叙事行为的“我”则是在讲述故事的现代主人公,同时主人的“我”还是穿越后,与娘子在古代发生一段故事的”我“。因此歌词中的”我“体现了三重身份,即创作者本身、现代主人公和穿越后的当事人。
可以说,”我“的三重身份都与江南的”你“发生了联系,创作者借”娘子“来表达一段真挚的情感,现代的主人公借用”娘子“来表达一份对爱人的亏欠,穿越后的”我“与”你“同在一个时空下,却相隔两地,表达了一个游子复杂的心情。
不难看出,歌词通过“我”的三重身份,与“你”的结合,分别表达了三种不同的主题,即情感、亏欠、游子。这三种主题,从整体叙事上共同构成了歌词所要表达的主题。
方文山在歌词领域引入”穿越“的概念,不仅是歌词文化中的一大突破,而且加深了用歌词表达情感的厚度与广度,为歌词表达情感的渠道又增添了一种新的表达方式。
穿越叙事与传统文化意象的结合意象是诗词中的常客,但在歌词创作中也经常用到意象。所谓“意”是指作者的主观情思,“象”是世间存在的客观物象,简言之,意象是用来寄托作者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比如歌词中经常出现风、云、海、天等客观物象,其目的意在寄托自己的情感。
比如林秋离作词的《听海》,借用海在哭表达主人公内心的哭泣,借用“海”这一物象,赋予其生命和情感,通过“海哭”来表达主人公内心的悲痛之感。“悲痛”是“意”的表达,“象”是“海”,“意”和“象”在这首词中得到了完美的结合。再比如《如果云知道》中的“云”,《红豆》的“豆”,都是意与象的结合。
在《娘子》这首歌词中,与《听海》、《如果云知道》相比,它使用的并非单一意象,而是多元化的,再加上独特的穿越叙事方式,更加提升了歌词的艺术形象,使歌词产生含蓄的内涵之美。
杨柳,在传统文化中,是一个情思缠绵的常见意象,“杨柳”一词在《诗经·小雅·采薇》中有记载,“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依依杨柳,美好春色惹人沉醉,却是黯然别离时。《诗经》的”杨柳“表达的是一种思恋与别离。缘于《诗经》的影响,后人也沿用“杨柳”来抒情达意。在古典诗词中常借用这一意象,或咏柳喻人,或借柳送别,或缘柳抒情,或道人生哲理。
柳永在《雨霖铃》中写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诉说的是离别时的依依不舍。王昌龄的《闺怨》中写道“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候”,表达的是少妇对爱人的思念。《娘子》中反复唱颂的娘子每日折杨柳枝,其意与王昌龄中“杨柳”意象有异曲同工之妙,借“柳”托情,寓有“留不住,等不来”之意,体现了娘子殷切的盼夫归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