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雅》注释“实”者诚也。
实话就是说不带欺骗的不藏私心的语言。
有个新闻引起了我写这篇文章的念头:湖南永顺县一位年轻乡村女教师李田田在个人微信公众号上发布一篇题为《一群正在被毁掉的乡村孩子》的文章——“开学以来,学校几乎每周都有检查,停课扫地是常有的事,我的语文课已停滞不前。老师还得走访扶贫,有几次检查应急,我们不得不停课去政府加班,让教室空堂。”
新闻透出几个实情:为了应付检查停课扫地,为了扶贫去政府加班,结果是教师没有教课,学生没有上学。
后来事情一曲三折的发展,证明这位教师说的是实话,也没有因为说了实话而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我国自古对说实话是持鼓励的,朝庙设立御史,“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最有名的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对魏征的“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我喜欢的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中,著名言官海瑞对明世宗朱厚熜沥血谏言:“君父知否!”让嘉靖皇帝掩面自羞。民间有云:“家有诤子,不亡其家。”在国家、家庭出现人为危机时候,那些敢于说实话的人,不畏生死的人,特别能受到世人的敬重。
但是,说实话遭到不测风云,甚至大祸临头的,不绝于史。夏之关龙逢、商之比干、吴之伍子胥、汉之李固、唐之高仙芝、宋之岳飞、明之谢缙、清之郭嵩焘;意大利之布鲁诺(赞同哥白尼日心说被教廷烧死)……
由此可见,实话是不太好说,一句话就是云泥之别、阴阳两隔。即便如此,敢说实话、善听实话才是国运之兴隆、家道之昌盛的本源,看看王朝更替,历史轮回,都是因实而起,因虚而败,因馋而亡。
写文章是作者把心里话通过文字表述出来,自然是实话,比如李田田老师。我不才,琢磨将实话分成直话和真话来写。
首先讲为什么非要说实话,说话人一定是发现对象所采取的行为已经偏离了正轨,再不纠正就会出现可以预料的悲剧,而说实话的人的未来,也一定是与这种行为的后果沉沦。实话所针对的就是差距、缺点、错误,中国人将面子看得比里子重要,自卑和自负的人尤甚。
现行的例子就是国君与大臣之间,“文死谏”是古代衡量一个臣子是否忠奸的标杆。我不赞成用“死”来表忠心的,更讨厌不讲实话的。因此,将实话说好才是极其重要的和必须的。
历史上有两个人就是将实话说好的模范:魏征和邹忌,也分别是直话与真话的杰出代表。
魏征一出手就是《谏太宗十思疏》,摘录原文一段学习:“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直人快语一揽子计划,告诉皇帝,要是能按这套标准做,妥妥的满分。李世民为了成就“千古一帝”美名,偏偏吃这一套,即使有时恨得牙痒痒,在买刀的路上看到排骨,就做了冬瓜排骨汤请魏征一起败火。
邹忌上场就开始讲故事,给齐威王做了回心灵导师,批评完老婆、小三、走后门的,再一顿自恋:“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妫因齐能说什么呢?自己老婆情人拍须溜马的更多,“善”,然而“善”。
直话和真话是实话的一种意思两种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