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爰自风姓*，暨*于孔氏，玄圣创典*，素王*述训，莫不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设教；取象*乎《河》、《洛》，问数乎蓍龟；观天文以极*变，察人文以成化*；然后能经纬区宇*，弥纶彝宪，发挥事业，彪炳*辞义。故知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旁通而无涯*，日用而不匮*。《易》曰：“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辞之所以能鼓天下者，乃道之文也。
【注释】
*爰（yuán）：语首助词。风姓：伏羲的姓。*暨（jì）：及。*玄圣：远古的圣人，这里是指伏羲。典：常法，基本法则。传为伏羲所作之八卦。*素王：此处指孔子。古代称有帝王之道而无帝王之位的人为素王。*道心：指自然之道的基本精神。“道心”二字全书用到三次，意全同。*取象：取法。*问数：占卜的意思。数，命运。蓍（shī）龟：占卜用的著草和龟甲。*极：追究到底。*人文：指上文所述各种古籍。化：教化的。*经纬：经线和纬线纵横交织。这里指治理。区宇：疆域，这里指天下。*弥纶：补合经纶。这里有综合组织、整理阐明的意思。彝（yí）：永久的，经常的。宪：法度。*彪炳：光彩鲜明的意思。彪、虎纹、*涯，穷尽缺乏。
【泽文】
从伏羲到孔子，前者开创，后者加以发挥，都是根据自然之道的基本精神来进行著作，钻研精深的道理来建立教化。他们效法《河图》和《洛书》，用蓍草和龟甲来占卜，观察天文以穷究各种变化，学习过去的典籍来完成教化；然后才能治理国家，制定出恒久的根本大法，发展各种事业，使文辞义理光彩鲜明。由此可知，自然之道依靠圣人来表达在文章里边，圣人通过文章来阐明自然之道，圣人的文章到处行得通而没有穷尽，天天可以运用而不觉得贫乏。《易传·系辞上》里说：“能够鼓动天下的，主要在于文辞。”文辞之所以能够鼓动天下，就因为它是符合自然之道的文采。
【原文】
赞*曰：道心惟微*，神理设教。光采玄圣*，炳耀仁孝*。龙图献体，龟书*呈貌。天文斯*观，民胥以效*。
【注释】
*赞：助，明。《文心雕龙》各篇最后都有几句“赞”，用以辅助说明（即总括）全篇大意。*微：精妙。*光采：指自然之道的光彩。玄圣：指阐明自然之道的古代圣贤，主要是孔子。*仁孝：泛指古代圣贤提出的伦理道德。*书：指《洛书》。*斯：语助词。*胥（xū）：全，都。效：有模仿、学习的意思。
【译文】
总之，自然之道的基本精神是精妙的，应根据这种精妙的道理来施行教化。古代圣人使这些道理发出光芒，也使伦理道德获得了宣扬。这是由于最早有了黄河里的龙献出了图，洛水里的龟献出了书。圣人观察这些上天所赐的文章创造了人类文化，人民便都效法、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