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ǎn kǎn fá tán xī ! zhì zhī hé zhī gān xī !
坎坎伐檀兮!寘之河之干兮!
hé shuǐ qīng qiě lián yī 。 bú jià bú sè , hú qǔ hé sān bǎi chán xī ?
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bú shòu bú liè , hú zhān ěr tíng yǒu xiàn huán xī ?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bǐ jūn zǐ xī , bú sù cān xī !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kǎn kǎn fá fú xī ! zhì zhī hé zhī cè xī !
坎坎伐辐兮!寘之河之侧兮!
hé shuǐ qīng qiě zhí yī 。 bú jià bú sè , hú qǔ hé sān bǎi yì xī ?
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bú shòu bú liè , hú zhān ěr tíng yǒu xuán tè xī ?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bǐ jūn zǐ xī , bú sù shí xī !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kǎn kǎn fá lún xī ! zhì zhī hé zhī chún xī !
坎坎伐轮兮!寘之河之漘兮!
hé shuǐ qīng qiě lún yī 。 bú jià bú sè , hú qǔ hé sān bǎi qūn xī ?
河水清且沦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bú shòu bú liè , hú zhān ěr tíng yǒu xuán chún xī ?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bǐ jūn zǐ xī , bú sù sūn xī !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注释】:
坎坎:象声词,伐木声。
檀:木名。木质坚硬,宜于作车。
寘:放置。木头经过浸水,可使木质坚实耐用,故造车伐木要置于水畔。
干:通岸,即河岸。
涟:即澜。
猗:义同“兮”,语气助词。
稼:播种称“稼”。
穑:收获称“穑”。
胡:何。
禾:百谷的通称。
三百廛:一家所耕的地叫一廛,三百廛即三百家,指取三百家之税。或以为同“缠”,即捆,三百缠即三百捆。
狩、猎:冬猎曰“狩”。夏猎曰“猎”,这里泛指打猎。
县:通“悬”,悬挂。
貆:哺乳动物,形似猪而小,穴居山野,或以为豪猪。
君子:指有地位有权势的统治者。
素餐:白吃饭,不劳而获。
辐:车轮上的辐条。
侧:边,旁。
直:水流的直波。
亿:通“束”。
瞻:向前或向上看。
特:三岁大兽。
漘:水边。
沦:即水中小旋涡,或小波纹。
囷:圆形的谷仓,或以为同“稇”,即“捆”。
鹑:雕,旧以为鵪鹑。
飧:熟食,与上“餐”、“食”意同,泛指吃饭。
【译文】:
砍伐檀树山谷里回声叮当,
把树干拖到那长长的河岸,
河水清清泛起高高的波澜。
从来没见他种什么庄稼,
为什么税收三百家粮产?
从来没见他去野外狩猎,
为什么院子里挂满了野貆?
那些高贵的君子哎,
可不是白吃饭哟!
修造辐条斧声响叮当,
造好的辐条放在河岸边,
清清河水泛起笔直的波澜。
从来没见他种什么庄稼,
为什么税收三百捆粮产?
从来没见他去野外狩猎,
为什么院里野兽挂得满满?
那些高贵的君子哎,
可不是白吃饭哟!
修造车轮斧声响叮当,
造好的车轮放在河边,
清清河水泛起旋涡圈圈。
从来没见他种什么庄稼,
凭什么税收三百仓粮产?
从来没见他去野外狩猎,
凭什么院里大雕挂的一片?
那些高贵的君子哎,
可不是白吃饭哟!
【赏析】:
这是一首伐木工人之歌。他们歌唱自己的劳动,热烈而豪迈,但也对上层人物作了自己的评价。
这是伐不者“歌其事”的诗,他们唱歌的目的并不在讽刺,而是为了解除疲劳。他们一边劳动,一边歌唱,既唱出了劳动创造世界的光辉思想,也唱出了对不平等社会的不满。诗篇在乐观愉快的情调中,也蕴含着怨愤的意识。诗人没有用激烈的口吻去怒斥剥削者,也没有表现出与这种不合理制度抗争的思想,而只是讽刺几句,笑骂几声,使自己不平的心情得到安慰,然后又“坎坎伐檀”,愉快的歌唱起来,这里体现了极大的忍耐精神与善良心性。
当然,每一个不同的时代,每一种不同身份的人,甚至每一种不同情绪的人,对此诗的理解,尤其是对最后两句的理解,可能不尽相同。身居高位的人可能就以为自己是生产和整个社会秩序的组织者或指挥者,同样是付出了劳动,可能还是价值较高的脑力劳动,那当然是“不素餐”了。如果伐木者(体力劳动者)也有同样的认识,那就是正面的羡慕或歌颂了。社会永远有“劳心”与“劳力”之分工,也就永远有各种的不平;所谓“合理”与“不合理”的区别,乃是一个在历史进程中不断变化的概念….....
“劳力”与“劳心”在本质上具有一致性,都是劳动,只不过有内容、难易之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