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看西游第3366期)
文/范泛记书
一直以为孙悟空是西游记里胆子最大的人,闯地府、闹天宫,跟玉皇叫板,和如来赌赛,还打碎太上老君吃饭的家伙—八卦炉。
孙悟空得罪那么多人,难道他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的确,孙悟空从不害怕,因为他根本就死不了。不是因为神通广大,而在于他是虚拟的神话人物。在神话的世界里,你多大胆子都可以有,多大的祸都可以闯,多大的错都可以犯,反正笔在作者手里,只要他不想让你死,你就会一直活蹦乱跳活下去。从这个意义上讲,孙悟空的胆大就不足为奇,甚至算不上什么,特别是跟作者吴承恩比起来。
吴承恩生活在明朝,大概也是一个愤青,他笔下的西游记充满讽刺与鞭挞。很多人都知道西游记是禁书,以为是贬损了道教才被禁的。其实不然,西游记最牛的地方,乃是吴承恩有胆量骂了当朝皇帝嘉靖。
吴承恩骂人是比较隐晦,但有一处却明目张胆,丝毫没有忌讳,这就是朱紫国。朱紫国里的金毛犼抢走了皇后,孙悟空为君分忧,降伏妖怪,救回了美人。这个故事中,人们大都把注意力放到两点上,一是猴子悬丝诊脉救治国王,二是妖精原来是观音菩萨的坐骑。其实,朱紫国最大的看点不在于此,而是在于吴承恩痛骂嘉靖。
西天路上有很多国家。这些国家的衙门、官吏大都用的是唐朝名称,只有朱紫国非常特殊,在揭皇榜给国王治病的环节,出现了“锦衣卫”“司礼监”的职位。稍懂明朝历史的都知道,这两个职位可是鼎鼎大名,而且明朝独有。现实世界是明朝独有,神话故事里是朱紫国独有,这绝非巧合,显然是刻意安排。
除了官员职位,还有一处非常明显地方,标示着作者用朱紫国来指代明朝,这就是国名。朱紫国谐音“朱子国”,只改了一个同音字,但意义大变。我们都知道,明朝是朱元璋打下的基业,其后的皇帝皆属“朱子朱孙”,朱紫(子)国,难打不正是明朝吗?!
锁定了朱紫国就是明王朝,那么国王又是哪位皇帝呢?吴承恩用两点指向了嘉靖。一是国王生病不上朝,天天躲在宫里炼丹配药,祈求长生不老。嘉靖就有此特点。二是受到女人惊吓。朱紫国王因妖怪劫走皇后而被吓坏,而明嘉靖年间的“嘉靖宫变”也正是几个宫女密谋勒死皇帝。虽然宫女们未能得逞,却也让当朝天子嘉靖留下了病根。
知道了朱紫国就是明王朝,国王就是嘉靖,你再看吴承恩是如何骂他、损他的?一是治病时用上了马尿、锅底灰等污秽之物。二是让他差点儿戴上了“绿帽子”。冒犯皇家、贬损帝王,这才是西游记被禁的真正原因。在有着森严等级制度的明朝,吴承恩竟敢明目张胆大骂当朝天子,你说他的胆量是不是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