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像我们园里人工湖里养的那两对鸭,旁边有人特意把原本给一只大金毛狗的卡通小木屋挪过去给她们,但人家还不领情,其中一对扭扭搭搭地无视那豪宅的存在,扑腾到湖里冬泳去了;另外两只,一直扭到大柳树旁边的草丛里去,再去找,看不见了。
这几只鸭是我们公司的“司宠”,每天都有人乐此不彼地喂东西给它们,有一次我看有年轻同事拿没啃完的鸭腿站在草地上等着,俩鸭子本来在摇摇摆摆地散步,但走近那鸡腿的时候,忽然就有些慌,嘎嘎叫着扑棱着翅膀飞了过去,像是被人追*似的。
人会恐惧,鸭子也会吧,它们是通过什么辨别出那混合了各种卤味儿的同类DNA?
以前总觉得它们几个活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湖泊,应该乐不思蜀,应该是鸭生赢家,但是,子非鸭,安知鸭之苦?
再回到那忽然就在春天里撒了欢绽放的海棠身上。
那时候,麻雀们一边聊天开会,一边会活动下筋骨,跳到海棠上转转,那时候我格外多看了几眼,彼时的海棠枝干虬劲,但空有一身劲骨,满身光秃秃的,像个被一个冬天花光了钱的穷光蛋。
这也不过是一晃的功夫,这光秃秃的海棠就像个抽了大奖的暴发户,一点也不含蓄,把所有的行头都披挂在身上,把一朵朵花开在身上,像炫耀,又像是勋章。
其实,再想想,也不是忽然吧。
就像那个站在那个照着你头泼水的人,你看不见他,是你粗心 ,不怪他,他其实早就等在那儿了,拿盆拿桶扭水龙头,然后细心地在那些找你路过的位置,这一切都在发生,她一直默默在准备着,在酝酿 着,在等待着。
在预谋着,这一切。
形象春雨,润物细无声。这无声,倒是绝了,无声胜有声,像是在嘲笑雷声大雨点小的轻狂,也似在在笑那暴风骤雨像是人不稳定的情绪,你再着急忙慌,你再厉害发脾气,也觉得不了任务问题。
年岁愈长,愈喜欢舒展,喜欢悠然,喜欢慢慢,喜欢次第花开的从容安然。
但无论如何,盼望的春天来了,天晴水朗花渐香,是好季节,是好时候。
赏春花,沐春风,说些聊发春天狂的句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