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通俗地解释出BE高于HE之处,就是对立意的升华作用。比如《大明宫词》中太平公主与薛绍的虐恋,并不止步于表达爱而不得的悲苦,还承载着传递权力势能、命运无常的深义。
与HE相比,BE的后劲也更大。思念是一种病,遗憾是一种美,BE常与宿命说相互缠绕。
剧中人的阴差阳错、无疾而终,也更能调动观众的悲悯之心。与美满相比,不尽如人意才是常态。不少观众与剧中人同悲同泣之外,也能寻得一份开解,获得一份释然。
那么为何珠玉在前,如今的BE反而愈发落入“工业虐剧”的窠臼?这就与剧情逻辑紧密相关了。
创作者一方面兼顾市场需求,希望通过欢乐、轻松的前调吸引观众追剧,另一方面又盲目认为只有BE才能抬升作品格调,就在临近结局时大笔一挥,棒打鸳鸯。
这种既要又要的操作,不仅让观众看得懵圈,也让作品的完成度大受折损。
并不是说创作者不能欲抑先扬,但是欲抑先扬也要讲章法、有逻辑。以韩剧《二十五,二十一》为例,在前情无铺设、暗处无伏笔的情况下,在结尾两集抛出突转,观众甜了十多集突然被塞了一嘴玻璃碴,实在难以接受。
OE为什么不招人待见?
在BE和HE之争的背后,还有试图用无限遐想来讨好观众的OE,它看似遗世独立,实则更容易不受待见。
前几个月,民国言情剧《良辰好景知几何》,用霸道军阀与落魄千金的纠葛爱恋,在市场上获得不低的声量,却在结局上出了差池,萧北辰生死不明,林杭景独自带着孩子在英国生活。
结局看似通过女主林杭景的一句“我们回去找爸爸”,留下遐想的尾巴,但还是没能让观众买单。
有观众直言:“追了一个月就为了男女主的团圆,这个结局有些可惜了。”
同样因OE结局让观众不解的,还有悬疑剧《重生之门》《猎罪图鉴》,前者用一条短信抛出庄文杰父亲的新线索,后者用一幅割开的画暗示沈翊的复杂身份。
如果剧集确定要开发续篇,那么用OE结局留悬念就有情可原,否则就容易陷入空留悬念的窠臼。
影视不同于文学,文字的联想空间本就大于影像,对于读者而言,他们往往不喜于被动接受,反而更喜欢自己动脑来自由联想。但在影视作品里,观众直接接收图像信息,联想空间被压缩,相比于间接暗示,直给显然更受青睐。
留白,在文学作品的创作中是写作技法,但在影视作品中却是镜头的拍摄技法。
如此看来,不少创作者怕是会错了意,用错了地儿。在影视作品中,观众对结局是抱有期待的,故事终归要有头有尾,方能善始善终。
当然,也有一些情况是非常适合用OE的。
一是确定将要拍摄续集的,比如《欢乐颂》《少年派》等系列剧,在结局暗示续篇的剧情走向,颇似彩蛋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