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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8 月31日,湖南省邵阳市新邵县坪上镇磨石小学。
新学期开学后交完学费的孩子们带着一份新的希望和企盼离开了学校,热闹的校园又恢复了昨日的平静。
“快走!再晚信用社就关门了,这么大笔钱放在身上不安全。”
“马上就走。”会计李漠懿拿起装着69195 元学费的黑提包,和老师刘明华、李洪东匆匆骑摩托车往坪上镇洪溪信用社赶。
天已有些昏暗,行人渐渐稀少,摩托载着他们在曲折盘回的山道上急驶。车至菊花桥,突然,路边窜出5 名男子,提刀携枪、*气腾腾地横立在马路上。
开车的刘老师一见这阵势,知道大事不好,但已容不得他后退,又不敢贸然前冲,车子“嘎”的一声尖叫着停在路中央。几乎就在同时,两支手枪和3 把一尺多长的尖刀同时对准了三人。
看着这寒光闪闪的尖刀和黑洞洞的枪口,三名老师吓出一身冷汗。李漠懿壮着胆子抬起头来:“啊!李青海,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知道你包里有钱,但你是我的老同学,我不为难你,也不要你把钱在这里交给我,免得别人以为你同我是一伙的。
你们三个跟我回学校,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来抢。
“高抬贵手!这钱不是我们自己的……”见李青海称同学,刘老师腿肚子不再打哆嗦:“呸!”李青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又用脚使劲地踩了一下:“给你个棒槌当针,去*的。不在这里抢你的钱就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再啰嗦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是!走!再不走就动手了!”其余4 名男子把手里的刀枪舞得“霍!霍!”作响。
李漠懿艰难地抬起脚来……
“你们看见了吗?明人不做暗事,是我李青海抢走了李漠懿的钱!”磨石小学校门口,李青海扬起从李漠懿手中抢过的包,像得了金牌的运动员一般朝几个正准备离开校园的老师得意地扬了扬。
是夜,天已麻黑,新邵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接到坪上派出所打来的电话,众民警火速驱车赶赴现场。
车至坪上镇张家坪地段,一伙诚惶诚恐的村民拦住了小车:“快!快!三长村出人命案了,一家里死了十几个。”
这爆炸性的消息,把民警们一下子震懵了。在祖国母亲五十华诞的大喜日子里,在举国欢庆喜悦祥和的氛围中,作为一方平安的守护神,发生如此重大的凶*案,他们感到巨大的精神压力。
他们一面安排人迅速报告并请求上级部门增援,一面调转车头向三长村疾驶。
昔日山青水秀、景色宜人的三长村,此时已是血腥冲天,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恐怖气氛之中。一栋红砖碧瓦的农舍里,10具尸体横七竖八,3名被砍成重伤者还在*不止,其惨状不忍目睹1 个小时后,新邵警方火速查明抢劫*人连环大案的元凶就是李青海。其帮凶为劳改释放人员梁再喜、钟高才、外号“药癫子”的李军及“小寡头”李洪成。
李青海究竟何许人也?为何如此胆大妄为、*人如麻?
遭遗弃刻骨铭心,结仇人桃树为证
29年前,新邵坪上镇三长村。
一栋简陋的农舍里,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
“这小子虎头虎脑,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左邻右舍的恭维,令躺在床上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这个小生命的降临,与其说带给她的是做母亲的喜悦,倒不如说是对父母包办婚姻的无奈选择。
这孩子的名字就叫李青海。
李青海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声中一天天长大,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灰着一张永远也没有笑容的脸。3年后,母亲不辞而别,将满目凄凉的家和不到三岁的小青海留给了老实巴交的农民李漠银。
也许是品尝过不幸婚姻的痛苦,不到30岁的李漠银带着3 岁的儿子没有再娶。
单身汉的日子不好过,又当爹又当妈。没娘的孩子日子更难煞。因为没有母亲的缘故,李青海常常要遭受无缘无故的白眼,使他那颗小小的心浸泡着苦汁。
父子俩相依为命。转眼李青海已长成五大三粗的汉子。生性贪玩的李青海读初中时便染上了偷鸡摸狗的恶习。1988年,生母病重,也许是出于仟悔,也许是对人世间留下的那点骨血还有着深深的眷恋,母亲病逝时一再捎信叫李青海见上最后一面。
“去吧!青海,到底是你的生母,骨肉连心。”李漠银尽管也恨妻子,但在妻子面临临死前还是劝儿子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不!当年她狠心丢下我们不管,我死也不会原谅她的!”李青海一口回绝。
也许连李漠银也不知道,在他家门口的那棵歪脖子桃树上,刻着十多条深深的划痕,其中最深最长的就代表他对母亲刻骨铭心的恨。李青海认为,他和父亲的一切不幸,都缘于他的母亲。
而桃树上其他的每一条划痕,都代表着李青海的一个“仇人”,谁欺侮了他,就给谁刻上一道。
1989年底,李青海伙同他人盗窃作案,被冷水江市公安局收容审查。李青海被关押后,李漠银在当地更加抬不起头来,每到看守所看望儿子,他总有一肚子诉不完的怨屈。
1990年春,与李青海一样同是梁上君子的三长村村民李子文打烂李漠银家的窗户玻璃人室行窃没有得逞。4 月16日,李子文的弟弟李洪才又一次从打烂的玻璃口钻进李漠银的家中行窃。李漠银得到真凭实据后,手提*猪刀,气急败坏来到李洪才家,要拖李洪才到坪上派出所去评理。
李洪才既然敢在大白天入室行窃,也不是省油的灯,岂肯轻易就范?双方扭打起来,慌乱中*猪刀砍在了李漠银的脖子上,可怜李漠银颈动脉血管被割断,当即倒在血泊之中,一命呜呼。
李洪才投案自首。李青海被取保候审回家料理父亲的丧事。
漆黑的棺材前,昏暗的豆油灯照着李青海那张阴森可怖的脸,一向孝顺的李青海没有哭泣,也没有眼泪。葬礼后,他十分客气地拱手送走前来料理后事的众乡亲。
回到看守所,很重哥们义气的李青海主动找到办案民警,检举了一起特大抢劫案。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至少有3 年牢狱之灾的李青海被从轻发落,判处有期徒刑3 年,缓刑3 年。
恢复自由后的李青海第一件事便是跪在李漠银的坟前,用针在他肥实的手臂上狠心地一针一针扎下去,鲜血染红了李漠银坟前的土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爹,你等着!”这一回,李青海没有刻仇桃树,而是刻在手上,印在心里。
报父仇美男施计,轻薄女投怀送抱
1990年夏天,从看守所回家后的李青海不再叫李青海而变成了“李天仇”,意喻*父之仇不共戴天。
谁将成为李青海初试牛刀的对象呢?此时的他既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也没有帮手。
一天晚上,李青海站在镜前,端详着那浓眉大眼、细皮嫩肉还算讨人喜欢的脸,一丝奸笑浮现脸面。
蛙鸣阵阵,长夜难消。“嫂子,寂寞吗?要人陪吗?”天已不早,衣冠楚楚的李青海来到李子文的屋前,见他的妻子正在黯然神伤,便拖了一把小板凳坐在她的对面。此时,李子文因盗窃罪正在服刑,青春年少独守空房的妻子肖女正落寞无聊,见李青海套近乎,不禁好生感慨,泪水在眼窝里打着圈。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为个不中用的男人守活寡,值吗?”
李青海趁热打铁。
见肖女不吱声,知道有缝可钻,便顺势往她的身边靠了靠,用手抹去挂在她脸
上的泪花。
“让我陪陪你吧!嫂子,你聪明能干、漂亮,自从你嫁到三长村,我就打心眼里喜欢上你!”李青海书读得不多,但从小能说会道,是有名的甜嘴哥儿。久守空房,耐不住寂寞的肖女哪禁得住此时送来的温存和奉承?只几个回合,便投入了李青海的怀抱。
这正是李青海为报父仇施出的“美男计”。在他的眼里,他父亲的死,李子文是有责任的,当初如果李子文不打烂他家的玻璃,李洪才就不可能人室盗窃,如果李洪才不去偷东西,他的父亲就不会去找他算帐,也就不会死。他的第一仇人自然是李洪才,可李洪才已被判了无期徒刑正在服刑,又无家无口,有仇也无从报起。第二仇人当然不是李子文,而是与他早有积怨的李漠初一家大小。李洪才与李漠初的儿子李轩华共一个堂屋,李漠银就死在李轩华家的门前。李青海认为,父亲身材高大,李洪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李漠初一家人肯定是帮凶。
但李漠初一家人多势众,贸然行事,恐怕不仅仇报不了,反而连小命也难保。此时李青海还是单身一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至少也该给李家留下一点血脉才能再去拼命。于是他把第一个复仇的对象选准了李子文,李子文虽然也在服刑,但他有妻室儿女。
偷情的日子飞也似的过去,李青海见火候快到,便对肖女说:“离婚嫁给我!”
这正是肖女梦寐以求之事,她既担心李子文回来后知道他们的奸情,同时也觉得李青海比李子文懂风情很多。她不顾李家人的苦苦挽留,快刀斩乱麻,办了离婚手续。
“青海,我们结婚吧。”这天晚上,两人又一次鬼混后,肖女迫不及待地提出结婚。
李青海既消受了李子文的女人,又弄得他妻离子散,已是一箭双雕,但他并不甘心就此罢休。
“你是真爱我还是假爱我?”李青海再下诱饵,肖女指天发誓。
“你若真心爱我,我要你干什么你就该干什么!”
“只要你肯同我结婚,我什么都听你的。”
肖女哪里知道李青海包藏的险恶祸心?只因肖的奶奶长病不起,将不久于人世。李青海认为,办丧事时,李漠初一家大小肯定会前来帮忙,他的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借肖女之手,在食物中下毒将他全家毒死。
也许是李漠初一家当时命不该绝,还没等到肖女的奶奶去世,这一对男女便在一次野合中被人发现。奸情败露,李青海只得放弃投毒*人的计划。
肖女已没有利用价值了,李青海毫不犹豫地将她一脚踢开。
但李青海在三长村也没法再呆下去了。1994年,李青海带着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和同居多年的女友来到深圳。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没有一技之长的李青海知道只有一条道是赚钱的捷径。
他以开发廊为名,威逼、利诱其妹妹和女友卖淫。无奈两女子以死抗争,逃回家乡。丧尽天良的李青海并不就此罢休,他把罪恶的魔爪一次次伸向家乡那些无辜的少女,以帮助找工作为名,先后将50多名少女骗至发廊,靠卖淫为生,成为李青海源源不断的“摇钱树”。
1995年,李青海与冷水江某厂的一名女工结了婚,生下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幸福的家庭并没有使他悬崖勒马。他深知此时复仇的念头已经浸透他的每个细胞,充盈着他整个的心身,自己迟早会走上断头台。也许只有他的妻子才是李青海这一辈子真爱的女人,因而他不愿连累她,再三逼她离婚,将儿子送给了叔叔。
此后,李青海加快了复仇的步伐。
众歹徒闯关袭警,株洲城枪声告急
8 月31日晚上12时许,湖南株洲。
月黑风高。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喧嚣了一天的城市终于宁静下来。几辆出租车在街头慢吞吞地游弋着,司机四处寻找乘客。
张司机驾驶着红色奥拓车在街上已经转了好几圈也没载着乘客,正想靠着方向盘打个吨。
“喂!租你的车到长沙去不去?”从黑暗中走出4 个年轻人。
生意来了,张司机睡意全消。他热情地问:“到长沙什么地方?”
“这不关你的事,只要开车就行!”4 位年轻人极不耐烦地回答。司机这才认真地看了他们一眼,一胖三瘦,胖子打着赤膊,脖子上戴一根偌大的金项链,在微弱的路灯下熠熠发光。
“按株洲市的规定,出租车夜间出城要到公安部门登记。”见这4 个操外地口音的青年男子面貌狰狞,行迹可疑,张司机对这笔本是十分难得的生意不感兴趣,希望借此将他们吓跑,胖子见司机这样一说,连忙改口:“那就到市中心吧。”4 人匆匆爬上出租车。
100 米开外地方,警务站几个大字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时隐时现,张司机趁4 人尚未坐稳,将车一拐,便停在了警务站,朝值勤的警务站站长游正兴使了个眼色,游正兴心领神会。
张司机的猜测没有错,车上的4 位年轻人正是新邵8.31特大抢劫*人案的恶魔李青海、帮凶李洪成、钟高才和梁再喜。他们在三长村行凶作恶后,脱下血衣,洗去脸上和手上的血迹,乘夜色步行至207 国道的财溪地段,拦了一辆微型车逃至涟源,再从涟源租一辆桑塔纳轿车到株洲,准备从此再转长沙。李青海认为,采取这种分段逃匿的方式,便可转移视线,逃避警方的追捕。
就在李青海正在思考下一步的逃匿方案时,奥拓车突然停下来,灯光闪亮处,“警务站”几个大字赫然人目。李青海有几分意外却并不惊慌,他朝梁再喜努了一下嘴,示意他进站去登记。
眼见着梁再喜走进值勤室,李青海坐立不安。他从车上下来四下张望,李洪成、梁再喜也随他走下了车。
“李显忠,身份证上的照片好胖,这人却那么瘦,明显是假的。现在全国搞网上追逃,我们查紧点,再喊个人进来问问!”游正兴仔细看了看梁再喜递给他的写着湘乡“高志桥”字样的身份证,朝战友李显忠道。
“你们也进去登记一下!”李显忠走出警务站。
“去一个就行了嘛!”三人谁都不愿意进去。
“不行!都得登记!”李显忠拉起挨肩儿站着的李洪成就要往执勤室走,李洪成挣扎着。
“啪!”一串钥匙掉在地上,李显忠弯腰去拾,正欲直起腰来之际,一支冰冷的手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嘎”地一声扳机扣动,李显忠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顿时间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万幸!枪没响,子弹卡壳,李显忠毫发无损。
“他们有枪!”逃脱劫难的李显忠惊呼。正在四下张望的李青海一听喊声,拔出手枪,和钟高才、李洪成一齐冲进警务站。此时,游正兴已有警觉,从椅子上“嗖”地站了起来准备取枪。李青海进门甩手一枪,游正兴把头一低,子弹呼地一声穿过他的肩骨。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无力地松开了抓住歹徒的手,4人趁乱匆匆逃离警务站。
罗党羽不惜重金,除异己心狠手辣
闯关袭警的帮凶李洪成、钟高才、梁再喜又是何许人也?他们正是李青海重金收买的“铁杆”党羽。
1996年,赚足了不义之财的李青海携巨款来到冷水江,与被称为当地一霸的烂崽肖利华合伙开了一家电器专营店,字号为“吉安工程工贸公司”,并在新化和冷水江两家信用社骗取贷款16万元。
几个月下来,公司并未像那个好听的名字那样又“吉”又“安”,两人都不是做正经生意的料子,互相猜度,勾心斗角,仅仅4 个月,公司就关门大吉。这一来不打紧,旧仇未报,又添新恨,双方互相扬言要搞掉对方。
李青海在冷江势单力薄,不是肖利华的对手,别无它法,卷起铺盖又去广州干起了老行当,当他的“鸡头”。
因为肖利华事件,李青海开始有意识地网罗党羽,以便先发制人。于是,他大把大把地挥霍聚敛的不义之财,重金收买喽啰。
李青海第一个看中的就是外号“小寡头”的李洪成。2 岁那年,李洪成的母亲便抛下他与人私奔。15岁那年,他带着满腔的希望,费尽周折寻到母亲,可迎接他的是母亲的绝情。自此李洪成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和信心。就在此时,同病相怜的李青海找上了他,供他吃,供他穿,为他大把大把地花钱。李洪成感动不已,成了李青海麾下一员并认李青海为教父。
相继,“烂豆子”徐建成、劳改释放人员梁再喜、“烂崽”、钟高才和“药癫子”李军很快成了他的得力干将。
1997年下半年,李青海将老巢挪至上海,开辟新的卖淫场所。
1998年初,他在涟源出高价请人做了两支钢珠枪,后又在邵阳以5000元的价格买了一把仿“六四”手枪和12把砍刀。1999年春节后,他又通过别人在铜仁买了两支仿“六四”手枪,把所有的爪牙全部武装起来。
1997年,李青海开始了又一次复仇大行动。他来到深圳,谎称是一名顾客,将肖利华的嫂子约出来,用刀子将她的脸划烂。
1998年10月30日晚,李青海远在上海“遥控”李洪成、徐建成等人,将肖利华的哥哥肖湘华砍成重伤。1999年2 月28日,李青海得知肖利华在涟源市活动的确切消息后,特地从上海赶到涟源,纠集当地10余名流氓将肖利华砍成残废……
1999年7 月15日,李青海指使李洪成把洪岩煤矿张某之女骗到上海卖淫。同伙徐建成和张某一向称兄道弟,他想提出反对意见,但又深知李青海说一不二,手下无情,连自己的妹妹也要逼良为娼,只得暗中打电话将内幕告诉张某。张某之女知道内情后,不愿随李洪成来上海,李洪成明白是徐建成背后做了手脚,便向李青海告了一状。徐建成本也是李青海手下的得力干将,受李的指使,参与过好几次复仇行动,但也许是徐建成良知尚未完全泯灭,每次都手下留情,李青海嫌他心太软而很不满意。此时,见徐建成有意毁了他的好事,不禁勃然大怒,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徐建成一气之下,携带一支仿“六四”手枪离开上海,一去半个月杏无音信。
内部出现异己,这还了得,李青海最恨背叛他的人。8 月4 日,他从上海打电话给钟高才、梁再喜,指使他们给徐建成一点颜色看看。
当天晚上,钟高才、梁再喜各执一把牛耳尖刀,窜到坪上镇虎寨村,见徐建成不在家,将其妻子钟某连砍10刀后扬长而去。
昔日伙伴,今日仇人。随即,李青海又电告徐建成家人,要徐建成“回头是岸”,否则,结果会比他的妻子更难看。
此时此刻,徐建成总算看透了李青海的丑恶嘴脸和歹毒的心肠,走投无路的徐建成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并提供了李青海等人在上海的有关情况。
擒凶顽警民联手,巧放钓鱼儿上钩
9 月1 日凌晨1 时,株洲田找警务站。
此时,株洲警方还不知道这伙闯关袭警的歹徒6 小时之前在新邵犯下了滔天大罪。可李青海一伙做贼心虚,一见盘查,便露出凶相。开枪打伤游正兴后,四人一路狂奔。跑在前面的李青海和钟高才截住一辆两轮摩托车,用枪逼住驾车人往田心车站方向急驶。跑在后面的李洪成和梁再喜也截住一辆出租摩托车。
“到哪里?”
“随便,只要离开这里就行,越远越好!”
“叭叭车”司机回头望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李洪成和梁再喜。
午夜枪声,惊动了株洲警方,局长刘益鸿、副局长罗高其迅速调集600 多名警力上路设卡。同时,记录犯罪嫌疑人年龄、特征等情况的资料迅速传到岗亭、哨卡。
接到通报后的石峰公安分局政委高军领着刑警在清水塘出城路口设卡。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凶手未见踪影。
“公安同志,前面、前面有两个外地口音的人坐过我的车,我看他们行迹可疑,借口车子没油了,将他们留在报亭路,估计这两个人还在哪里。”“叭叭车”司机喘着粗气跑到高政委面前。
高军带领刑警跳上警车,朝着“叭叭车”司机指引的方向追去。
此时天色微明,报亭路已渐有行人。刑警们睁大眼睛,沿途仔细搜寻目标,只见前面几百米处有一高一矮两个男青年相依而行。
没错,这两个人正是李洪成和梁再喜!他们在田拢警务站逃窜后,被“叭叭车”拉到这里,由于人生地不熟,看到警方四处设卡,惊恐万状,像两只没头苍蝇,在附近乱窜。这时,他们看到后面驶来一辆警车,不禁大惊失色,没命地朝一铁路涵洞奔逃。
警车飞驰而至,一个急刹车,刑警们跳将下来,几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将两人按倒在地,搜出了一支仿“六四”手枪和12000 元人民币。
经与新邵公安局提供的8.31特大抢劫*人犯罪嫌疑人特征比对,证实两人正是参与新邵抢劫、*人案的凶犯李洪成和梁再喜。
民警们估计李青海、钟高才不知道李洪成等人已经落网,很可能还会再次同他们取得联系,侦查员备足电池,打开李洪成的手机,准备来个姜太公钓鱼。
上午11时许,传来民警们的欢呼声,果然,从李洪成的手机里传来一个涟源口音:“李洪成吗?我是钟高才,现在怎么样?”
“好多警察在追捕,我们正躲在山上不敢下来。你们呢?”十几双眼睛盯住李洪成。
“风声好紧,下次再联系!”通话戛然而止。
手机显示号码07388218083.看来,钟高才已窜到了新城娄底。
为复仇*人练胆,灭满门斩草除根
这伙人为何死心塌地地追随李青海、当他为父复仇的炮灰呢?
这一切都缘于李青海的老谋深算。
8 月10日,新邵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根据徐建成提供的线索,派出追捕小组赴上海捉拿李青海。然而,老谋深算的李青海在徐建成出走后就搬了家,更换了活动场所,并在原住所布下“眼线”。
得知新邵刑警追到上海的消息后,狡猾的李青海*了一个回马枪,于8 月12日带领李洪成、李军秘密潜回涟源,找到钟高才、梁再喜等人。此时的李青海惶恐之余,更多的则是担心自己一旦被警方抓获,至少会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那么他的复仇计划就会化为泡影。在惊恐与焦躁中,狗急跳墙的李青海决定铤而走险,提前行动。
为了不走漏风声,李青海没有向同伙露出半点口风。他担心这帮靠金钱收买和维系的所谓兄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要利用他们所谓的江湖义气来当他的帮凶。
为了让手下人能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李青海炮制了一起*人练胆的血案,使他的四个同伙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8 月21日下午7 时,李青海和李军从冷水江市锑都大厦门前租了一辆豪华型红色桑塔纳轿车,车至冷水江与涟源交界的三岔路口时,早已等候在此的李洪成、梁再喜、钟高才横在前面拦车。
车刚停稳,坐在后排的李军猛地用钢丝勒住司机的脖子,司机拼命挣扎,李青海挥刀朝他胸部捅了几下,然后打开车门,吩咐李洪成、钟高才和梁再喜都来“过刀”。一阵乱刀之下,可怜的司机便命归西天。他们将尸体抛在涟源市三甲乡金竹村,由李青海将车子开到广州市罗冲围货运中心停车场寄停,以便伺机处理。
这回,李青海对同伙们的表现十分满意——这桩*人案不仅把几个喽啰绑得更紧,也使他们的胆子更大了。
从此,李青海加紧筹划报仇计划。他想,报仇*人后逃跑需要大笔费用,而自己手中已没有多少钱,外边风声又紧,抢来的车子暂时无法找到买主,于是,他把目标盯住了学校,盯住了开学的日子。
8 月31日傍晚,李青海一伙抢劫磨石小学的学费得逞后,认为复仇的时刻已到,便对手下人说:“弟兄们,我们在涟源*了人,现在又抢了钱,已犯了死罪,横竖都是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去找李漠初,为我报*父之仇!”
“海哥,听你的,你说*谁就*谁,要死,我们也一起死!”
正在冲动中的李军、李洪成等人一口应允。
“药癫子,你先走,你和李漠初家里老六关系好,别坏了我的大事!小寡头、钟高才、梁再喜,我们一个拿一万块钱,其余的药癫子带到马路上等我们。”李青海处变不惊。
李军见李青海不信任他而快快离去,其余4 人则持枪和刀往三长村方向疯狂扑去。
“梁再喜,去,弄把梯子来,把电话线剪断,要他们报不了案。”
村问,李青海从路边一卖肉店抢过一把屠刀,全副武装*气腾腾直奔李漠初家。
此时,李漠初早已作古,但6 个儿子都住在村里。
李青海带着3 名帮凶,远远看去,隐约可见厅堂里的男人是李轩华兄弟,不由分说抬手一枪,李轩华应声倒地。接着,李洪成一枪将李广华的妻子肖求香撂倒,梁再喜、钟高才举刀助威,见人砍。李广华吓得一声惨叫拔腿朝里屋跑,4 人紧追不舍。
堂屋中,2 岁的小女孩杨圆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望着面目狰狞的李青海,两眼茫茫地瞪着这陌生的一切,丧心病狂的李青海一刀朝小杨圆的胸口捅去,鲜血喷涌而出,小杨圆还来不及哭一声便与这个精彩而又陌生的世界告别了。
卧室里,李轩华8 岁的小女儿李玉亭正在桌前做作业,尚未来得及回头,便被李青海连捅两刀。倔强的小玉亭手里依然拿着她那支心爱的笔,挣扎着大喊:“别*我,别*我,救命!救命啊!”撕心裂肺的哭声,丝毫也没有唤醒李青海的良知,他残忍地转过头来,对着孩子的喉咙猛地戳了一刀……
李青海拎着血衣来到李漠银的坟前,伏在矮矮的坟堆上,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爹,大仇已报,现在,您要保佑我平平安安逃出去。”
细观察金刚法眼,助天地智擒恶魔
9 月1 日中午1 时50分,娄底火车站。
428 次列车喘着长长的粗气停了下来,车轮与铁轨的磨擦声十分刺耳,站台上,娄底市公安局局长张国兴、副局长彭炳其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抬腕看了看表,再差几分钟火车站就要发车,为什么钟高才还未见踪影?
早在8 月31日晚上,接到省厅和邵阳市的协查通报后,400 多名公安民警分布在102 个关卡上,一直没有撤离,2 小时前,局长张国兴又一次接到省公安厅打来的电话,称钟高才已逃至娄底,并通报了钟高才详细的体貌特征。
一个小时前,刑侦支队的民警查明。钟高才给李洪成的电话打自娄底火车站的一个临时铺面。据店主反映,打电话的人还带了一个女人,女人自称是涟钢人。
200 多民警从四面八方调集涟钢,经查,女人114 高娟,是涟钢的卖淫女。
就在此时,娄底市公安局又一次接到省厅刑侦总队打来的电话,据反应,钟高才曾流露过要带一名女子去上海卖淫。
此时,离最早一班开往上海的428 次列车的开车时间不到半个小时。
集中搜捕娄底车站!张国兴局长下令。
发车时间在一分一分地逼近,民警们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正紧张地盯着每一个过往的旅客。也许是长期在车站与各种不同身份的人打交道养成了他敏锐的观察力,身着便装的车站派出所所长陈红平突然一个急转身,扭住一名同他擦肩而过的男青年的手。
“到哪里?”
“上海!”眼里分明有一丝惊慌闪过,但就那么_瞬间,也没有逃得过陈红平的眼睛。
“出示身份证!”闻声而来的张国兴局长接过身份证一看,大喝一声:“钟高才?就是他!”
搜查钟高才的口袋,发现有两张去上海的车票和一把一尺来长的牛耳尖刀。
“和谁一起去?”
“一个人!”明显是在撒谎。
钟高才是真要带高娟去上海,还是与另一名凶手李青海一起外逃呢?如果是高娟,钟高才又为什么要撒谎,高娟又在哪里?
为什么不和钟高才一起?如果这张票是李青海的,那么李青海无疑已到了娄底。而且很可能也在车站。
“李青海在哪里,你们在哪里接头?”时间十分紧迫,张局长安排警力就地审讯,惊魂未定的钟高才一见这阵势,以为警方早有掌握,只得交代李青海也在车站,并很可能已经上车。
此时,汽笛呜过,428 次列车已徐徐启动,一直在现场配合公安机关搜查的娄底火车站站长接到指令后,立即命令信号员发出停车信号。
信号员高举红旗拼命地摇动,已开出近100 米的列车终于被强制停车。
彭炳其、朱青春等民警押着钟高才一步登上了428 次列车。一节、两节,地毯式的搜查,没有发现目标。
“报告!4 号车厢有情况。”年轻的女列车员压低嗓音向局长张国兴报告。
“先不要打草惊蛇。”张局长一面吩咐列车员,一面迅速调集警力将4 号车厢团团包围。车站派出所所长陈红平抢先一步登了上去,扫了一眼车厢,并无异常。突然,他眼前一亮,一组卧铺地板上露出了一只肥厚的手掌。好一个鸠鸡躲迷藏,陈红平黑亮的枪口对准了床下打着赤膊的汉子。
“别开枪,我出来!”狼狈不堪的汉子乖乖地从床下爬出。
“他是不是李青海?”陈红平指着从床下拖出来的汉子,问被押上火车的钟高才。
“我不认识他。”钟高才不肯抬起他的头。
“别给我打掩护了,我就是李青海!”原来,李青海同钟高才劫持一辆摩托车逃到田心火车站,又爬上了一辆开往娄底方向的货车。
“海哥,我们还是去上海吧!”惊恐万状的钟高才喘了一口气,对李青海说。
“不!李漠初家的人还没有赶尽*绝,我哪也不去。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警察以为我们要去上海,我偏要躲在娄底。”
凌晨4 点,货车停在了娄底火车站。脱下血衣一直光着膀子的李青海给他的一个亲戚打电话,让他送衣服,因警方早已布控,其亲戚不敢贸然前往。钟高才出站后,叫来了涟钢的卖淫女高娟,为了探听李洪成的下落,钟高才带着高娟到公用电话上拨通了他的手机,见风声很紧,情知不妙,这才与李青海商议,临时决定立即逃往上海。
中午正时50分,跟在钟高才后面走进娄底火车站站台的李青海眼看着钟高才被民警抓走,又惊又怕,乘民警不熟悉其体貌特征之机他很快溜上了火车。眼看车子徐徐启动,李青海心里窃喜。
可是,一见开出站台的车子又突然停下来,看到车厢外荷枪实弹的警察,知道这回是插翅难逃,但又不甘心束手就擒,只得在车厢内东躲西藏,最后躲在第四节卧铺车厢,躺在一组下铺的床底下,企图侥幸过关。
民警们押着李青海、钟高才走下列车。
至此,*死12条人命、*伤4 人,抢劫69195 元人民币的“8. 31 抢劫、凶*案”的主犯李青海在娄底落入法网。同时警方还缴获李青海作案用的仿“六四”手枪一支和没有用完的2 发子弹及部分抢劫来的现金。不到20个小时,这起特大抢劫、*人案的所有凶犯被全部抓获。
来源:《中国大案要案纪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