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一生可以用“败坏”来形容,曾祖父留下的东西,可以说一盖全无。
听老人们说,家里院子墙边曾种了一片花椒树,每年能采花椒两大粪篓,就是山东独轮车两边用柳条编的筐,一筐盛地瓜少说也得二百斤,花椒轻点,也得一百五十斤,两篓也得300斤,晒干去皮,做药做调料,剩下的花椒籽少说也得百斤,,榨油,就是著名的花椒油。以前曾祖父留喜欢吃这个,和芝麻油一样,吃饭时淋上点,别有风味。
就是不榨油,直接连花椒皮去集上卖,估计也卖两个补贴家用,可爷爷直接来个铲除种菜。
在我的记忆里,家里人从来没去集上卖过东西,都是赶集卖么。
我很感慨我们家的人没有经商头脑,估计都是爷爷影响的。
原来家里还有一棵银杏树,直径差不多70公分,一个人搂不过来,卖了。
家里有一棵家里人叫“冬青”,结红籽的,实际是黄杨树,直径20多公分,我们家的人经常和人家吹牛,说“家里的冬青能解板”,卖银杏树时一并送给买树时了,等我回去知道了好惋惜。
还有一棵木槿花,粉红色的,花能吃,黏糊糊的,我小时候经常爬树摘花吃,有一股清香气。
还有一棵树,几十年不长,像个棍子一样戳在哪儿,大哥嫌他碍事,就拿刀把它砍了,没想到太硬把刀錛了。后来又用斧子,又用锯,最后还是砍倒了,木质是黑色的,多年后他说起这事,问我是啥?我说是黑檀。他听了后,只剩下“唉”了。
家里有三棵大山楂树,每当秋天红果时,我就爬上树,吃个够,可惜也没了。
我最留恋不舍的就是几棵柿子树,有两种,一种像高状馒头,需要放到棉被里揽,洒上酒,四五天的样子,就揽熟了,吃起来硬硬的,在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这就是孩子们的美食了。
还有一棵高高的大柿子树,结得是像吴昌硕画上画那种水晶红柿子,每当母亲摊煎饼,就让爷爷拿那根一根长长的摘柿子的杆子,就是前段带一个网兜,用铁丝撑着,网口带一个小小的刀子,把柿子套牢了,刀头对准连接柿子的细枝枝,一拉,柿子就落到网兜里。母亲就直接把柿子抿到鏊子的煎饼糊子上,摊出来的煎饼,甜甜香香,也是我小时候独家的美食了。
可惜,砍的砍,卖的卖,等我从东北回来,几剩下从老槐树上摘几个槐连豆,用蜂蜜熥炒了,泡水喝了。
更可气的是,曾祖父留下的医书,爷爷直接拿出来当引柴火。烧了不少,被我发现才制止。
还有很多爷爷的故事,可气可笑,有时仁义得不得了,还令我敬佩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