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隐居者的心思反倒复杂起来。
大学生黄某因成绩不佳而对未来充满焦虑和迷茫,他逃课躲进终南山,靠社会人士资助和山民送供养度日,居住的山洞垃圾遍布,脏乱不堪。没熬多久,他留下一句话又灰溜溜逃回学校去了:进了仙山,我怎么还觉得迷茫呢?
26岁的山东小伙子魏某,大专毕业后考公失败,找工作不顺,在家待业被数落。为了躲清净,他悄悄逃到终南山。租了间散发霉臭的破屋子,吃着变质的食物,整个人颓败不已。父亲找来,狠狠一脚踹过去,大骂道,“没钱你学什么陶渊明?!”
当然,现代“隐士”中也不乏头脑清明之人。
某杂志编辑受隐逸文化著作《空谷幽兰》的影响,走遍终南山寻访隐士,开了专栏记录采访内容和感受。后来,他与朋友一起筹资修建了十几间茅棚,供修行者居住。
他自己常抽空来住山洞,妻子也时常带着女儿陪伴。编辑说,住山的好处就是保持自我时刻不迷失,对物质不刻意追求,更注重精神生活。
深居山洞数十载的慕白先生,曾是北大才子,因厌倦都市嘈杂而进山。除了每年下山一次购置必须之外,他从不出山。平日就种菜,喝茶,打坐练功,时而爬山走路,观云听风。年近六十,他依然身强体健,声如洪钟。亲题对联一副于洞门前,“看山看水看红尘,品风品雨品寂寞”,足见先生追求安宁生活的简朴之心。
心若澄净,红尘亦仙境;心如泥淖,福地皆荒原。
诚然,隐逸文化流传至今已不再纯净高洁,但不论古代圣贤抑或现世凡人,选择归隐,终究是为了心中那一方超脱尘俗外的朴素清净之地。
诸如执念至深的王芝霞,随心而活的祥子姑娘,择时入山的杂志编辑,洞居多年的慕白先生,虽然他们的心境不同,生活形式也有所差异,但目的都是那种平淡如水的简单日子,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乐在其中。
而那些被大雪劝退的伪修士,以及逃避现实的学生黄某和青年魏某,破坏他人清修、扰乱宗教氛围的同时,对这个本就浮躁的社会造成了愈发负面的影响,也把自己推入跳梁小丑的愚昧境地,沦为世人的谈资和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