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属马女最旺的结婚吉日,2022属马女结婚最佳月份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0-29 00:04:24

苏格兰诗人、童话故事收藏家安德鲁·朗(Andrew Lang)《绿色童话书》中《纺锤、梭子和缝针》插图。

譬如,对男女主坠入爱河后的行为反应有着既细腻传神又幽默克制的描写,人物不像是脸谱角色,而有了某种“私人”的、独一无二的气质,可以说兼得民间童话与作家童话二者之美,质朴又不无雅致,以至于我时常会忘记它究竟出于格林童话或安徒生的笔下(直到写这篇专栏时,我发现它确实来自格林兄弟对文学作品的摘录重述而非地道的民间故事收集,也算对之前的判断有所印证)。

故事讲的是,某国的王子声称要自己出门去寻找一位最贫穷同时又最富有的姑娘做妻子,接着读者被告知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是某个边远乡村里最贫穷而女红技术最好的姑娘,她的纺锤、梭子和缝针与主人可谓心神合一,将一度离开的王子重新引回女孩的家中。故事的结尾二人终成眷属,那三样女红用具则被收入国库奉为珍宝。

民间故事被大量采集并作为儿童读物进入市场的热潮与欧洲贵族阶层衰落、资产阶级蓬勃壮大的时间是相契的。儿童文学研究者们发现,那时的许多著名童话集对此过程及其中贵族的矛盾心理有所反映,如格林的《灰姑娘》《可怜的磨坊土地和小花猫》《古怪的姓》《金山王》等故事都透露了如下社会事实:日渐衰弱的贵族阶层放开口子,通过联姻的方式,接纳商人和新兴的资产阶级为他们注入财富力量,而作为回报,他们也不得不与后者分享统治权。

上次专栏里提到某些版本《美女与野兽》故事的最后嫁给王子的商人之女被证实同样出身贵族,以此印证美好的品质只是贵族专属,便是“权力过渡期”贵族阶级矛盾心理在故事中的一种体现,也是在此意义上,前文说《纺锤、梭子和缝针》最后对女主贫民身份的正面接纳是政治道德迈进一步的表现。而民间童话里频繁出现的纺织情节和女红元素亦反映了17-19世纪欧洲大陆纺织业地位之重,它们甚至隐秘地记录了工业化进程中纺织业生产方式的转变。

但另一方面必须指出的是,其他纺织题材的“向下求亲”故事里,贵族们不曾许诺自己会付出“爱情”,其结婚承诺实际上仅涉及地位与财富的交易。而《纺锤、梭子和缝针》却通过贵族男性直接宣告的方式,赤裸裸地将浪漫爱的生成与否和“贫富”这样的概念挂起钩来,作为一个强调浪漫爱的故事,它甚至懒得让王子在求婚赞美词中把姑娘的纺织技能和勤劳、诚实等人格品质相联系,以便为个中的物质主义提供一层道德遮掩。不论贫富二词的内涵如何丰富,其基本义中的经济指涉是摆脱不掉的。

故事中与贫富相关的另一端正是工作技能的高低,努力工作就能提升社会地位、过上富裕生活并由此进入统治集团,且勤劳和熟练掌握工作技术可能会被社群成员解读为品格美好(虽然求婚者对此闭口不谈);同时,你会被鼓励延迟满足,而不是期待即时的精神愉悦,能力优秀与否的衡量方式被落实在对精美物质的占有中,这些显然既不是贵族也并非农民而是资产阶级的生活信念及其对社会的许诺。

一度似乎并不满意地离开这位“灰姑娘”的王子由纺锤牵着的金线引回小屋(妙写。若非金线,王子已经因为姑娘居所破败而走向下一站了),地上铺着梭子织就的玫瑰花毡毯(记住此处的玫瑰),缝针则造就了天鹅绒椅垫和丝绸窗帘,女主角站在焕然一新明亮如镜的由各类纺织品装扮的小屋内等待男主这次踏进房门,作品说她本人亦好像“一朵灌木丛中的玫瑰花”——爱情之花就在纺织带来的光鲜亮丽的财富之宅中亭亭盛开,女性本身亦退隐为爱情的符号——堪称神来之笔,她如此完美地融入物质堆聚的屋宅空间、如此恰切地在其中找到了她的位置和造型并定格在那里如同毡上花束,仿佛她与小屋、爱情与小屋本就是同气连枝的一体。

从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的角度看,我找不到比这更毫不遮掩物质主义倾向的爱情童话了。然而其诗化“财富-爱情”关联的笔墨却不见斧凿痕迹,当我们换一种阅读角度时,这看起来就像一段浑然天成的骑士罗曼司。

2022年属马女最旺的结婚吉日,2022属马女结婚最佳月份(9)

《青蛙娶亲记》插图。猫出场搅局。

写到这里,我们很可能会遭遇一种质疑的声音:兰斯塔夫的《青蛙娶亲记》倒是把原生民间故事里的强制元素和性别倾斜性尽可能地删去了,只留下一点阶层差别的浅影,按道理说这是一种文明上的进步,然而必须承认的是,从中文译本来看,除了配图质量较高外,其文字部分的艺术水准在一众青蛙求婚故事中算来相当一般,那么这种对民间脚本原生设置的剪除难道不是文学的损失吗?

这大约是当下儿童绘本的民间文学重述热潮中,许多写作者和读者都会面对的一个实际问题,也召唤着文学研究工作“对未来文学”的责任。说实话,我并不认同把这种缺憾归于一句简单的“政治正确筛掉了民间文学中最有生命力的内容”。首先是因为,这一判断中可能包含了不易被察觉的文类偏见。艺术中“最有生命力的内容”不会以“对弱者生存真相的漠视”为根基,为着“文明”的缘故,这是我们必须抱有的信心。如上一期专栏所说的,民间文学在精神层面的生命力,以及其“善”的关节处并不在于宽容和保留陋习,而恰恰在于坚定地以“弱胜强”为核心信念。

其次,如此归因在思考上亦是懒惰的。中译本《青蛙娶亲记》在对民间文学传统的保留方面看起来除了母题的沿用(它只是青蛙求婚型故事和老鼠嫁女故事的简单合并。特别是最后猫出场搅局,显然是对“鼠婚型”故事某些版本具体情节的借鉴),基本也就是在叙事形式上还可见对排比陈列技法的运用。在排除了原生故事的阶级、性别冲突后,没有设置足够吸引人的新冲突,也没有充分利用好民间文学的更多技法(比如对某些数字的偏爱、重复、押韵、夸张、反转,等等)——当然,后一条是译者的问题,兰斯塔夫的原文版本至少在对这些口述文学迷人的传统技巧的运用上有着非常不错的继承和发挥——这些,才是造成今天我们手中的《青蛙娶亲记》泯然众书的根本原因。

还是那句话,文学的难题,最终必须依靠文学本身的方式去化解。对于民间童话重述创作而言,继承文类传统旧瓶装新酒或者先锋实验都未尝不可。当总在求婚路上的青蛙遇见纺织不停的老鼠,又或者哪天青蛙骑士发誓要去寻找一位既最贫穷又最富裕的姑娘,会发生的故事我们谁也无法预料(而这正是文学的美妙之处)。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写出好故事的通衢有千万条,但一代一代造路者前进的秘密却只有一个:

守着美的规律万万偷懒不得,沿着善的方向越行越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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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刘守华主编. 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研究[M].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2.10.

[2] 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湖北分会,湖北省群众艺术馆主编.绿袍小将:湖北民间童话选[M]. 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 1985.06.

[3] 李井岩.从考古发现看新石器时代蟾蜍和蛙崇拜现象的产生[J].辽宁省博物馆馆刊,2012(00):213-223.

[4] Jack, Zipes. Who's Afraid of the Brothers Grimm?: Socialization and Politization through Fairy Tales[J]. The Lion and the Unicorn, 1979, 3(2):4-41.

[5](美)汤普森(Thompson,S.)著;郑海等译. 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M]. 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1.02.

[6](美)丁乃通著. 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M].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8.04.

[7](美)艾伦·奇南(Allan B. Chinen)著;刘幼怡译. 秋空爽朗童话故事与人的后半生[M]. 北京:东方出版社, 1998.09.

[8] 侯姝慧,温小璇.文化记忆视角下鼠婚型故事的激活与重构——以20世纪90年代以来“老鼠嫁女”图画书为中心[J].晋中学院学报,2021,38(06):48-53 104.

[9](美)玛丽亚·塔塔尔作;吕宇珺译. 嘘格林童话门后的秘密 写给大人看的书[M].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2.08.

题图来自小活字出品的绘本《青蛙绿马》。

撰文/王帅乃

编辑/申婵 西西

校对/张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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