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张庄母鸡汤,沛县鸡汤正宗做法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4 10:30:57

沛县张庄母鸡汤,沛县鸡汤正宗做法(1)

文|贾硕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我的母亲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女人,打我记事起,母亲就像一台永动机,不停歇地运转,她似乎有做不完的活,永不知疲倦。

我的父亲是曹县木器厂的职工,九十年代,一个村里能有一个在县城上班的人,是何等荣耀?母亲对父亲一直是谦卑的,她甚至从未对父亲高声说过话,永远那么顺从。天微亮时父亲就骑着摩托去上班了,从遥远的县城归家时已是夜间,虽然也很辛劳,但家里的活计他是全然顾不上的。因此,抚育四个孩子的重任全都压在了母亲肩头。除此之外,家里还有六亩地要种。好在孩子们过早懂事,早晨醒来寻不见母亲,大点的就会扛着比自己还长的锄头下地找母亲,小一点的就会留在家里烧火做饭,等母亲归来。我,作为家里排行第三的孩子,通常都是在田里做活的那一个,所以我最能记得母亲种地的艰辛。

我家有一块地靠近张庄,我们都叫它“张庄头”,张庄头的地有三亩,我对三亩的概念是无边无涯,因为锄草要锄一整天,从早晨露水浓重到傍晚火烧云红满天,母亲一直都在张庄头的地里。她蹲到齐腰深的玉米地里薅草,我紧挨着母亲,在另一垅薅草。我年纪小,薅草时远远落在后头,有时薅到一半,一抬眼,墨绿色的玉米叶子密密层,我已经看不见母亲了。我就急切地呼唤母亲,像失去老牛的小犊,急切又惊恐。母亲在地头远远地回我,听到母亲的声音,我顿时踏实了许多,开始埋头薅起草来。

半晌的时候,我们蹲坐在杨树下歇息,杨树叶子哗哗作响。母亲指着邻居家的地,一脸自豪地对我们兄妹讲:“你看看,光看地里草的长势,就能看出谁勤恳谁懒了。”我们家的玉米地里不仅地面干净的,没有杂草,而且清清亮亮的,一眼望到地头。因为除了薅草,母亲还要扒底层的玉米叶子。家里喂着牛,扒玉米叶子成了我们每天必做的功课。这活比薅草还要辛苦,一不留神就会被叶子划伤。母亲叮嘱我们穿长衣长裤,戴上草帽包住脸。在闷热的暑天这样全副武装,它的滋味可想而知。干不到半天,刺挠难忍,越抓越痒,我们一个个叫苦连天,宁愿拿着铲子在地头刨土玩,也不想扎进闷热的玉米地里了。母亲也不责骂我们,只是自顾自地蹲在玉米丛最深处,动作麻利地扒叶子,顺带薅掉新长出来的野草,最后以两片宽的玉米叶子作绳,顺势把一小捆玉米叶子捆起来。她的动作是那么娴熟,一个个的玉米叶捆成的垛子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均匀地排列到地头。

沛县张庄母鸡汤,沛县鸡汤正宗做法(2)

玉米茂盛的时候,豆子、花生长势正盛,我就偷偷去隔壁地里拔花生。花生葳蕤丛生,黄色的马蹄形的小花星星点点,我喜孜孜地拔起茂盛的一大丛,却只有白而硬的几粒秕瞎子,咬起来呲一股水,连拔几棵都是如此。我失望极了,怕母亲发觉,赶紧用土埋起来。如果偷懒,母亲并不来管,但倘若偷拔邻居家的花生,母亲是会责骂的。我们自认掩盖的不留痕迹,也不知母亲是怎样发觉的,或许是她通过地头濡湿的泥土就能判断,亦或是她嗅到了新鲜花生的气息,她一改往日的慈爱,目光极其凌厉地盯着我们,极其严肃地问:“这是谁*?”若我们乖乖认错,母亲只会长叹一声,责怪我们浪费粮食。并勒令我们不许再拔邻居家的花生。若相互推诿,母亲就会结结实实打我们一顿。每当我们拔了邻居家的花生,母亲晚饭时都会拿着自家种的黄瓜豆角给隔壁大娘婶子赔不是。大娘婶子都会嗔怪母亲:“嗐!一棵花生值个啥?让孩子吃去!”

母亲与邻里之间极其和谐。她们纳鞋底,绞鞋样子都凑在一块。母亲擅长纳鞋底,她会做一种叫做“袼背”的东西。熬一锅稀饭,把拼凑起来的旧布片糊在一扇废弃的旧门上,放在太阳下曝晒。待到晒干,就能整层揭起。母亲糊的袼背供几家之用,大娘婶子和前院的嫂子们都爱来我家串门,比鞋样子,绞袼背。母亲会绣花,邻居们就常来跟母亲交流绣花的针法,母亲都会把买好的花色丝线送给邻居几绺。我到了初中还穿母亲纳的绣花鞋,浅蓝色的鞋面上一枝盛放的荷花。母亲当年的视力还不至于看不清针眼,让我帮忙穿针引线,当年的母亲健硕非常,好像永远不知劳苦,永远那么硬朗。她糊完袼背就拿个瓢蹲在地上捡豆子。黄豆早已颗粒归仓,豆荚也被垛成垛,打豆子的时候会有零星的豆子迸溅开来,散落进砖缝里,麦秸里或是鸡圈旁。母亲就蹲在地上极认真地搜寻为数不多的豆子。我对此不以为然,母亲却说:“一碗黄豆都能换二斤豆腐呢!”母亲不仅捡地上零星散落的豆子,在灶下烧火时,也极认真地剥已经脱得很干净的豆荚。有时还真能摸到几个没裂壳的,她都会极认真地剥出来。烧晒*花生秧子的时候,母亲仍然保留这个习惯。我家的灶台旁总是摆着一个锯了嘴的葫芦,里面盛着几粒干瘪的黄豆或是花生。

这种“拾漏”的习惯伴随母亲多年。除了捡豆子,母亲还会在每年秋收收完自家的庄稼后,去别人家的地里栾花生或红薯。不仅母亲如此,我的乡邻也保留这个习惯。于是,每年的红薯花生收获的季节,由母亲和邻居大娘们携一众小童组成的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去别人家秋收完的地里捡漏。一大早,母亲就准备好干粮,不过是几个干馒头,几块咸菜疙瘩和一壶水。有时母亲也舍得煮上几个咸鸭蛋,但多半是分给我们吃。孩子们扛着专属于自己的小锄头,母亲扛着大锄头。那根锄头长年跟随母亲,锄柄已经光滑如玉。栾花生的队伍所到之处,孩子们多半是翻着玩,别人已经收过并且栾过一遍的地里早就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但母亲们却极认真地搜捡,有时候还真能刨出遗漏在深土层的红薯或被遗忘的几棵花生。我们路过一个叫常寨的村子的时候,被眼前的甘蔗林震惊到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甘蔗,我只在割草的路上拾捡过别人丢弃的甘蔗头吃过,自己并未曾痛快地吃过一次甘蔗,而我眼前居然是一片甘蔗林!当我盯着甘蔗地出神的时候,母亲和大娘已经在旁边的一块被翻捡的很干净的红薯地扬起了锄头。那家的主人遗漏了水壶,中途折回,看到我们这群由母亲带领的童子军,那男人极不耐烦地挥手让我们走掉,说自家还没栾干净呢。他狐疑地扫视着我们,露出极鄙夷的神色来。最后他在地头找到了那把水壶,他可能是把我们当贼防范了。许多年后,我仍然忘不了那种眼神。我甚至怨恨母亲为何讨好地恳求别人允许她栾那块早就已经非常干净的红薯地。

母亲卑微而隐忍,为了生计她顾不上什么脸面。她裸露的皮肤长年呈现出黝黑的颜色,我一直以为母亲原本就是这样的。直到很多年后,我听父亲说起母亲的家世。我的姥爷参加过三大战役,并荣获三等功,姥爷退役后,享有政府各种优待。母亲是姥爷唯一的女儿,吃穿用度较之寻常百姓家,已经相当优渥。当时的父亲家里兄长众多,家里贫困,处于温饱尚难解决的阶段。即便如此,姥爷仍然看中了同样是军人的我的父亲,姥爷托我的二爷做媒,将唯一的女儿许给父亲。父亲当时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一件,虽是少年英气,但贫穷让刚毅的父亲说话都失了底气,见第一面,父亲面对面容娇好家境优越的母亲自卑了起来,说嫁过来可能要受穷。少不经事的母亲问有多穷,父亲半开玩笑地说,可能到了去要饭的地步。母亲不顾少女的羞涩,极认真地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要饭拄的拐棍你给我准备一副。”多年后,父亲提及这些,仍然热泪盈眶。姥爷的照片我后来见到了,一身戎装的姥爷有着军人棱角分明的果敢和刚毅,他的军装上别满了大大小小的奖章。我的姥爷,我母亲的父亲,居然是共和国的功勋战士!姥爷没有看错人,父亲一直很疼爱母亲。但由于家境贫寒,为了兑现对父亲许下的承诺,母亲与贫困的抗争,一赌竟是一生。

我不知道母亲可曾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也不知她可否留恋过初为女儿时的衣食无忧,只记得从我懂事起,母亲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似乎母亲天生就是勤恳节俭的,她永远在洗刷,劳作。滴水成冰的冬日里,放学归来的我每每看到母亲,永远是半蹲在洗衣盆前洗红薯。她穿着粗糙的围裙,挽着高高的袖筒,半截臂膊浸在冷水里,通红通红的。“妈,别洗了。”我几乎带着哭腔了。“不凉,妮儿,你摸摸,刚压的井水还温乎嘞。”母亲笑吟吟地抬眼望着我。不远处的晾衣绳上,晾的满满两绳洗好的海带,这天寒地冻的天气,母亲居然洗了一整天!

我听闻神不能常驻人间,所以她化身为母亲,兼顾每个家庭,守护每个孩子。倘若我能调整时光机,我愿把它拨回到七岁那年的某个秋日正午,母亲正在院子里捡豆子,阳光正暖,老母鸡刚刚下完蛋咯哒咯哒炫耀不止,窗棂下的鸡冠花开得正盛,时光静止,母亲模样姣好,一如初为女儿时的容貌······

如果天使在人间,那便是母亲的模样。

沛县张庄母鸡汤,沛县鸡汤正宗做法(3)

沛县张庄母鸡汤,沛县鸡汤正宗做法(4)

作者简介:贾硕,一个从事教育工作的文学爱好者。常怀赤子之心,常有仁爱之念。尘世喧嚣,琐事芜杂,却自在心中修篱种菊,安享岁月静好。愿以笔为伴,以梦为马,诗意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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