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的华为HR控诉事件,让华为再次成为舆论焦点。
10月30日,华为2012实验室人力资源部员工胡玲在华为心声论坛实名发五千字长帖《研发兄弟们对不起,我尽力了——实名来自2012人力资源部》,举报导师杨瑞峰及HR高雁各种懒政失职,更多细节内容直指HR领导、华为部分HR政策导向及华为企业文化,并称:“奉劝各位兄弟,不要相信 HR,他们没有诚信。”
事情持续发酵,此贴仅华为心声内部社区就有7000多条回复,还在不同社交平台和海外媒体中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关注。
这封帖子讲述了胡玲在HR岗位的几个月时间里,研发人员出身的她怀着满腔热血想要改善“研发兄弟”们的工作体验,却发现HR部门的管理体系问题严重以及研发工程师工作环境恶劣。她举例提到:一些研发员工无加班费月加班超过160个小时,还要被HR团队领导对质疑数据造假和工作划水;对于她从研发人员收集的问题,也被领导回应“应该看看反馈问题的人是谁,天天有时间在这琢磨班车食堂的,清退了算了” 等等现象。
每月加班160小时意味着什么?按照30天连轴转来计算,那么这个月每天工时长达11.2小时,相当于“997”干了一个月。一名华为前员工也曾经体验过精疲力竭的研发氛围——超长工作时间和低工作效率,“按每月休一天计算,日均工作时间11小时——这其实就是我曾经的工作节奏,也是我那些还在华为奋斗的前同事现在的工作节奏。”他最终因难以忍受选择,今年四月离职。
事实上,不管是狼性文化或加班,还是清退大龄员工,人们对华为的关注集中在高薪高压的矛盾上。似乎拿高薪就理所当然地应该承受这些压力,而胡玲的揭露反映出一种“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荒谬。
华为目前全球员工人数19.4万人,研发人员超过8万,占总人数45%左右。管理好如此庞大的员工团队对科技巨头华为来说是一个重要问题。今年3月,任正非在华为总裁办2019034号文件中提出改革HR队伍,人力资源如果不懂业务,就不会识别哪些是优秀干部,也不会判断谁好谁坏,就只会通过增加流程节点来追求完美。
且不论公司内部的人力资源管理,胡玲从研发员工处收集的问题反馈也引发了食堂、班车和加班等问题“在其他科技公司是否普遍?是否科技数码公司的员工需求会和传统公司不太一样?”的讨论。
这一次事件让华为一直以来存在的员工关怀争议再次浮出水面。11月2日,关于食堂伙食差、定价高、服务不到位的员工投诉和干部为民请命,华为轮值 CEO 徐直军《告研发员工书》解释说控诉不符合实情,公司各基地食堂的菜价月平均标准只有350元,研发人员不能把自己当成“天之骄子”,成年人要学会自立,并提出“为民请命的干部可去帮厨三个月,以去实践他的建议,直到实现再回到研发岗位”。
这种表态得到了任正非的赞赏:“员工绝不可把后勤服务作为宣泄,若有不舒服或负面情绪,应主动寻找心理咨询机构的帮助。”在脉脉发起的“华为员工投诉公司伙食差却被调去帮厨三个月”的投票中,4024人认为“合理,员工不应要求过度服务”,3067人认为“不合理,吃好喝好才能保障生产”。
当事人胡玲近日对外表示,目前正在接受华为内部调查组的调查,自己除了压力大了一点以外,其余一切正常。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当然也抱着最好的希望,也接受被开除的结果。
到11月5日,原贴已经消失,华为创始人任正非在心声社区签发邮件并提出了三点意见,为此事最终定调。
对于此次当事人胡玲的揭发行为,任正非表示,“实名投诉是公司管理民主的一个好现象,我们要支持保护当事人,当事人要坚持实事求是。心声社区是罗马广场,大家可以充分表达不同意见,就事论事,基于事实和证据,不能臆想和猜想,也要注意保护被投诉人与公司业务无关的隐私。”
以一种调和姿态,任正非肯定了双方的努力和工作不易之处。“三十年来华为从一毛不毛发展到今天走向世界前列,华为员工特别是研发员工,都是干得非常好的,HR也是非常努力的。给近20万人发工资、平奖金、配股票、调整职级以及进行分类分级的考核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大家需要换位思考,互相宽容、互相理解,协商沟通调整。”
谈到未来,他说,“我们的干部、HR也要虚怀若谷,闻过则喜,注意方法。战时时期不宜大风大浪、大起大落、波涛滚滚,改革要静水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