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范佳来 实习生 张婉之
倾泻而下的瀑布、顺着藤蔓不断蔓延、盛开的绚烂繁花，落地上海刚满一年，Teamlab无界美术馆已经成为上海小有名气的艺术场馆，吸引不少本地及附近游客前来参观“打卡”。从电音品牌放刺fever到上海交响乐团，无界美术馆已经与不少艺术团体达成跨界合作，得到不错的反响。
观众在无界美术馆现场观展 主办方供图
青年舞蹈艺术家胡沈员曾在2019年获得湖南卫视《舞蹈风暴》第一季年度总冠军，因此被大众熟知。在《十面埋伏》中，胡沈员饰演的男版虞姬在舞台上创造出梦幻般的故事，用无言的肢体诉说柔肠百转。肢体是个体的外现形式，身为专业舞者，在表演时为每一个舞蹈动作都赋予意义，用肢体传递情感；而作为编导，胡沈员一直在探索个体与社会、与环境之间的关系。
11月27日，作为编导的胡沈员，与他的舞蹈团队带来当代舞作品《无形：感应·呼吸》，在新媒体艺术所构建的变幻流动场域之中，六位舞者将有形的身体幻化成无形的呼吸和不易捉摸的肢体语言，在与观众的互动中，完成一场两小时的浸入式现代舞演出，一次身体与环境的碰撞交融。
胡沈员亮相无界美术馆
变幻的光影空间，带来肢体的探索与交融
从“光之雕刻”到“花瀑布、“地形的记忆”、“漫步于水晶世界”，六位舞者漫游于整个场馆之中，令观者全情投入，屏息凝神。
舞蹈演员现场演出
当幕墙上的花朵从含苞欲放到绚烂盛开时，舞者的身体姿态也从默然蜷缩到全然舒展、大开大阖。挺拔的身姿、有力的肌肉，肢体所呈现出的生命力与幕墙花朵的盎然生机相得益彰。而在黑暗幽深的走廊中，数片竹简均匀分布在方桌上，一盏月球灯静置在桌子的中央。有白衣舞者向着月球灯缓缓走来，小心捧起月球灯，将其奉若掌上明珠，又跟随着另一白衣舞者所持的钓鱼竿上微弱灯火的指引伴着两侧幕布上穿梭的一群浅色蝴蝶，在昏暗之中慢慢穿行......
演员表演和美术馆融为一体
在舞者有形的身体背后，是总编导胡沈员的全盘控场。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在胡沈员看来，teamlab上海美术馆被称作“无界”，从另一角度看便是“无形”。当演员置身于变幻的空间中时，动作需要根据无界的空间发生变化，“无界”与“无形”所展示出的“不确定性”令人遐想，因此即兴表演也是整场演出的看点之一。
胡沈员
胡沈员告诉澎湃新闻记者，“整场表演有三个部分，一个是排练好的部分，一个是抽签的部分，一个是现场我向舞者下达指令。”在前期排练的过程中有一个环节，演员会通过抽签来决定他们今天要表演的空间，表演的形式，以及要拿到什么样的道具和方式。“抽签表演”不仅需要演员训练有素，对导演的控场能力要求也很高。第三部分同样是随机表演。作为导演的胡沈员纵观全场，通过演员身上的麦克风，一一向他们提出指令要求，演员会按照这样的方式来做在这个空间里面的表演。
谈及身体与环境之间的关联。胡沈员认为，“我们要的不是动作。因为我们的动作不是从个人角度出发，它变得要和这个空间产生关系。空间是一个主宰，我们需要根据空间来创作，包括我们应该发生什么样的肢体语言，而不是在这个空间里面跳舞。”
沐浴在繁花之中的现场观众
用舞蹈的“忙碌奔走”传递生活状态
基于无界美术馆的主题“人与自然”，这场舞蹈所展现出的主题，也表达了胡沈员对于“人与自然”这一主题的思考。“自然界的万物都有各自运行的逻辑。”胡沈员说，“所以我们五位身着白色衣服的演员，是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另一位黑衣人像是世界的主宰一样。”演员在演出中的互动、联结，代表了不同元素的搭配、组合，既有随机性，也有必然性。
在胡沈员看来，身着白色衣服的5位演员，他们的身体都有不同的性格。以抽签的方式，胡沈员希望能够在有一个随机的搭配过程当中，让演员自己也产生一种兴奋、好奇或是刺激的心理状态。胡沈员希望激发舞者的感受能力与表现力，并置身其外，看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舞者之间碰撞产生的火花。
尽管有不少观众期待看到胡沈员作为舞者的表演，然而在这一次演出中，胡沈员强调他作为导演置身场外的意义所在。“作为舞者本身来讲，我们是靠身体去说话，当我们的身体静止下来的时候，我们会很害怕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作为导演的角度来讲，我觉得我经常会告诉我的朋友或者演员们，我不需要那么多的动作，我需要的是有效的信息，有效的身体和有效的语言。所以当作为导演来讲，站在外面的目的就是去判断哪些是有效的，哪些是必要的。”
场馆之大，演员的走位不可预测，观众只能看到六位舞者在场馆中游走的零碎片段而不见全貌，或许不能看出舞者表达的内涵，无法将“金木水火土”和每位演员一一对应，也许会感到遗憾。对此，胡沈员表示：“其实我不需要大家看出演员各自是什么属性，看不到全局才是真实的生活，因为我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只能看见自己眼前的发生。在Teamlab无界美术馆中忙碌奔走，就是人们生活的状态。”
“当观众在里面各处寻找我们的演员的时候，他们能够体验到的是那一种巧合，是那一份机遇，而不是他们在某一个场合他们要看见全部场景，因为我们的生活是无法看见所有的。”胡沈员说。
责任编辑：梁佳
校对：栾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