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秀儿,他更是寡淡得很,直言打仗打麻木了,对她没那心情。
朱家人都觉得传武欠了秀儿的,那文和玉书也觉得秀儿过得太苦,传武嘴上不敢埋怨秀儿断了他跟鲜儿的好事,但当他得知秀儿*后,却连给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怒气冲冲地让她麻溜滚:
你马上滚出我们老朱家。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今天我给你留个脸,你自己打个包,悄悄走,麻溜走,别给我们老朱家丢人。
按理说,他不喜欢秀儿,18年都未曾碰过她,秀儿如果移情别恋,他应该欢喜,终于从这段婚姻里解脱出来了,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直接喊她”麻溜地”滚出朱家,他这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了,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利用秀儿的“失贞”谴责她休弃她了。
只是没想到,这只是文他娘哄秀儿开心的一个小把戏,得知秀儿在这个家艰难的处境,传武没有怜惜,也没有因为家人的逼迫和愧疚就成全她,反而越发想要逃离。
可以说,成亲18年却从不碰秀儿的传武,是对这段被“逼”婚姻最狠的报复。
02 不留子嗣秀儿因为传武的冷落,在朱家事事矮人一截,那文嘲笑她是“没用的女人”,玉书同情她,文他娘为了替她出头,跟她合谋演了一出“假*”的戏,顺带着把传武也臭骂了一顿:
你冷落她,妯娌们笑话她,她心里委屈,觉得矮人家半个头,还不兴我编出个小戏让她乐乐?秀儿是你的媳妇,可你把她......你呀,说你什么好呢。
旧时女子,不像现代女子对生活有更多的选择权,她们大多人在婚姻里最大的价值,便是传宗接代,为男方家延续香火。
一个结了婚的女子可以没有爱情,可以没有丈夫的疼爱,但要得到婆家的认可,在一个家庭里立足,子嗣是她们在婆家唯一的武器。
几年的寒灯冷夜,秀儿早已绝了跟传武谈情说爱的年纪,她的要求并不高,她能接受他的心里只有鲜儿,能接受他长年不归家的现实,但她唯一的愿望,便是能有个孩子,这是旧式女子在婚姻里的悲哀,也是没有爱情的女人对生活唯一的希望。
为此,她特地穿上了绣着鸳鸯的红肚兜,放下自尊含羞带怯地对传武说:传武,咱该有个孩子了。
传武却只是淡淡地“恩”了一声,便再无下文。秀儿央求他疼她一回,传武眼中透出几分忧伤说:
秀儿,说句话,你别生气,自从那年和鲜儿姐在水场子走散了,我对女人的那份心就已经死了。
这句话他不止跟秀儿说过,跟朱开山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那一年,鲜儿因抢日本洋行被判处死刑,朱开山问他“是不是到现在你的心里头还只有一个鲜儿”,传武毫不含糊地点头。
他一直以自己打仗打得麻木,对女人提不起心思为由拒绝秀儿,也拒绝跟秀儿生孩子,实际上只是因为,他的心里始终耿耿于朱开山和秀儿当年逼婚拆散他和鲜儿的事。
所以他打死也不愿碰秀儿,更不会为朱家留子嗣,他用无声的抗拒,诉说着他对这段婚姻的不满,也诉说着他对朱开山的怨念。
为了撮合他和秀儿,文他娘可谓费尽了心思,只要他一回家,便把他往秀儿的房间里赶,连朱开山想跟他聊会天,都被文他娘骂不懂事,传武则经常面露难色,以队伍半夜就要出发,抑或部队要出操为由,要么当天便离开,要么一早便走,一刻都不愿多呆。
很多人说,不爱便不碰秀儿的传武,还算有点良心,但我们不能用现代眼光去看旧社会女子,在那个年代,成亲却无子,又何尝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耻辱,对于那个时代所有无爱婚姻的女子来说,孩子才是她们人生最好的寄托。
乱世之下,传武在战争中不幸牺牲,朱家菜馆在炮火中化为一片灰烬,朱家煤矿被毁,朱开山带着一家老小再次开启了新的旅程,虽然多年基业再次被毁,但玉书有了新华,那文有了生子,他们是朱家的希望,也是新中国的希望,唯有秀儿,孤清一人,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