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身两端系弦的部位要用厚牛皮或软木做成小棋子那样的垫子,名为“垫弦”,其作用是抵消放箭后弓弦的反弹力,使弓身不受损。这个“垫弦”是用胶粘在弓身牛角处的末端,粘胶也很怕潮湿。其实,就整个复合弓而言,都是十分害怕潮湿的,因为制作弓箭要大量用“胶”,如第一期所述,“胶”的质量是关键所在,胶不行就做不出良弓。鉴于此种情况,军官家里常设置烘箱,多雨的天气军官可以用炭火放在下面加热,驱除潮气。没有烘箱的士兵们,就只能把弓箭放在灶头烟突上防潮。人们通常只能看到某某神射手“百步穿杨”的高光时刻,却看不到这些神射手们在空闲时间要做大量枯燥的练习和保养工作。
烘烤对弓箭的制作和保养都很重要,弓坯刚刚制作完成后也要放在屋梁高处生火烘培,短则十天,长则两个月,让胶液干透,然后拿下来磨光再上漆。如果不等足晾*时间就出货,就会出现脱胶的情况。所以,在古代,弓箭确实是造价高昂的武器,因为古代没有控制温湿度的技术,只能靠时间,一年四季温、湿度的自然变化,必须等够时间,良弓才能制作完毕,生产周期很长,往往需要两年时间。
“穷文富武”,武器装备花费巨大,尤其是弓箭,制作和保养成本很高,防潮工作稍微照管不周到,弓箭就会朽坏脱落,没法用了。《天工开物》中有提到这样一个情况,明朝末期朝廷曾经命令南方各省造弓并送到北京,结果由于质量不达标被纷纷退回,这不是南方弓匠的造弓技术不好,而是因为运输线路太长,途中无法有效保养导致的。
气候因素是制约人类活动的最大因素,军事活动当然也受此制约,古代的军事家们甚至总结出阴雨天气的南北时间节点。阴雨天气,岭南是从谷雨开始,江南则是小满,江北是六月,河北、山东一带是七月,淮河和扬州一带霉雨天气最多。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个天气因素才是中原王朝抵御北方游牧民族最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