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就算你的经验再丰富,看问题的角度也会受到限制,导致做出错误的预测,这就是经验主义的知识谬误。想想看,假如这只火鸡有足够的知识,知道人们一直喂它,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它做成烤鸡,那它就能预知自己的将来了,还可以采取一些行动,比如逃出养鸡场,来避免这样的结局。
其次,我们很容易想当然地以为,那些被反复证实了无数次的东西就是真的,但其实只要找出一个反例,就能完全推翻,这就是经验主义的证实谬误。故事里的火鸡,已经把“每天从人类那里得到食物”当成一个必然事件,完全没有考虑其他可能性。所以当它被人抓走的时候,会觉得始料不及。
最后,人的记忆是有偏差的。在对记忆进行编码和储存的时候,我们会把事件简化,忽略掉某些信息,在提取和分析记忆的时候,也很容易受到情感等因素的影响,这就是经验主义的记忆谬误。这只火鸡从小生活在养鸡场,其实可以发现不少征兆,比如昨天有一个同屋的小伙伴失踪了,今天隔壁的邻居又少了一只。假如它留意到了这些信息,重视背后隐藏的风险,那么当那只给它喂食的手反过来掐断它的脖子时,它也就不会感到意外了。
正是由于经验主义的这三大缺陷,让我们很难预料重大的突发事件。这就是黑天鹅事件的第一个特点:难以预测。
2. 在极端斯坦的世界里,特定个例可能带来重大影响
什么是“极端斯坦”啊?其实它和另一个词“平均斯坦”都是塔勒布自创的概念,用来描述统计学上的两种不同的现象。怎么理解呢?我们来看两个简单的实验。
如果要大致估计一下普通人的体重,我们可以找来一千个人,分别测量他们的体重,然后求平均值。哪怕你一不小心把世界上最重的人包括进来,也不会给最终结果造成太大的影响。往极端点说,就算他比普通人重上一吨,也只能让平均体重增加一公斤,况且根本没有这么重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个体对总体几乎没什么影响,也就不存在意料之外的情况,这就是所谓的“平均斯坦”。
可是,如果要大致估计一下普通人的财富,我们还能找一千个人,然后把银行存款加起来算个平均值吗?当然不行。原因很简单,假设你一不小心把世界首富给选进来了,好家伙,他一个人的身家就有几百亿美元,就算剩下的人都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平均财富也有好几千万美元了,但这根本不符合事实啊。这时候,一个个体就可能会对总体产生巨大的影响,这就是“极端斯坦”。而黑天鹅事件,往往会在极端斯坦里发生。
在现实生活中,平均斯坦和极端斯坦是共存的,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极端斯坦越来越多。举个例子,在几百年前,一个面包师只要手艺不是太差,就肯定能赚得到钱。因为当时的市场是分割的,就算有其他人烤的面包比你好吃,卖得也比你便宜,只要他没到你的镇子上来,就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
而如今,交通的发展把世界各地的市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消费者可以选择的品牌太多了。就算你已经做成了一个大型的食品公司,要是别人发明了一种新的工艺,做出来的东西更便宜更好吃,那你的市场可能很快就会被抢走,公司开始赔钱,甚至关门大吉。
这就是现代社会给大部分行业带来的“赢家通吃”效应,成功掌握在小部分人手里,而且很容易就会被颠覆。这体现的就是黑天鹅的第二个特点:影响重大。市场在越来越集中的同时,也变得越来越脆弱,黑天鹅事件也因此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3.出于本性,人们会编造理由来解释黑天鹅事件
在生活中,虽然每个黑天鹅事件来得都很意外,但是在事件发生以后,总有些人会跳出来,对这些事件进行各种各样的解释。这些人一般有两类:
第一类是新闻媒体工作者,他们在报道黑天鹅事件的时候,总喜欢找点因果关系。比如出现了金融危机,股票哐哐哐地跌,银行一家一家地*,这谁都能看到。要是光报道这些事实,怎么能体现新闻深度呢?
第二类人是专家,毕竟他们比普通人有更多的专业知识。要是天天研究金融市场,还整不明白金融危机是怎么发生的,那这个专家还有什么用呢?抱着这种心态,每次发生黑天鹅事件,媒体和专家就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给大家分析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