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科学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有何区别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4-01-14 03:49:19

在如今的互联网时代,人们的思维已然变得碎片化,热闹的短视频替代了深思熟虑的文字。在这样的时代,我们还需要文学吗?

不得不承认,在今天,文学作为一门“专业”的魅力已然日渐消退,但作为“修养”的重要性却在不断提升。在这个喧嚣的网络时代,我们比任何时候更加需要重视文学教育,培养阅读、思考和表达能力,才能保持独立自主的清醒。

“学者要大胆地说出人文学的好处和贡献。”

——陈平原

好的学者应该超前于时代

文学如何教育:人文视野下的文学教育

人文科学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有何区别(1)

“说到底,‘人文学’是和一个国家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它不仅是一种‘技术’或‘知识’,更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情怀'。”

——陈平原

陈平原 :关于《文学如何教育》的定位,大体上是在学术著作和散文随笔之间,比我以前写的众多专业著作,比如《作为学科的文学史》《中国现代学术之建立》,要好读一点,但又比一般的散文随笔专业一些,是一个专题性的、介于学术著作和大众随笔之间的读物。

这本书为谁而编呢?首先,不是那些对政治、金融、科技有兴趣的朋友,而是对人文教育文学这三个关键词有兴趣的朋友。

这本书不是一本全新的著作,其中有一些甚至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文章,但是被编织到了一个完整的论述框架里,谈了文学教育的十个方面。为什么要这么编呢?我拒绝让这本书成为一本教科书性质的所谓“完整”的著作,虽然从出版社的角度考虑,可能觉得那样会更好卖一点,但我不愿意那样做。第一个原因是,那样必须做大量修整。第二,这些文章不是一个时间写的,而是展现了十年、二十年走过来的道路,是紧跟着整个社会的变化,一边观察、一边评论、一边前进的。

两天前,在我的家乡潮州,有人问了我一个问题:现在在网上、微信朋友圈里经常会流传我的文章,一查是十年前的,最早甚至是二十年前的,为什么二十年前的文章今天还可以读,并且还不错?我说学者本来就应该走在时代前面,“风起于青蘋之末”,如果学者跟在时代后边,是没有出息的。所以如果在今天,听得懂、听得进去、愿意接受我说的话的人很多,甚至到了一呼百应的程度,那样我并不算是一个好的学者。当一个学者说出一句话、表达一个观点或者写出一本书来,大家都叫好,证明你跟大众的水平是差不多的,这样才可能有一呼百应的效果。一个好的学者,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十年以后才能感觉到他的价值,二十年以后大家会觉得他有预见性,这才是学者应该做的事情。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之所以愿意在这本书的各篇文章里注明,这篇文章写于哪一年、在什么地方发表,是因为这样大家在看的时候就会意识到时间的流逝,意识到伴随着改革开放这几十年我们走过的路程。谈人文,讲我的忧患;谈文学,讲我的感慨;谈教育,讲我的介入——都必须把历史带进来。在这个意义上,这本书不是一个只是用来接受的知识体系,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走过来、一起思考、一起阅读,这是我编这本书的基本思路。

中文专业的高光与低谷

文学如何教育:人文视野下的文学教育

陈平原 :为什么要用十个话题来描述我心目中的文学教育呢?文学教育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我在最前面把人文学作为一个大的头衔带下来,最后用读书作为收尾,其实是带有方法论性质的。将文学教育置于人文学的大背景下,看最近几十年整个人文学的变化,以及在边缘化的过程中人文学如何挣扎、文学教育能做什么。最后一部分是谈自己读书的感想,有明显的针对性。中间的话题包括:诗意的校园——那是因为我觉得校园越来越没劲、越来越工具化,我想谈谈自己的感想;谈中文教育——那是因为我是中文系的教授,而且我觉得中文作为人生的底色,还是需要和大家谈谈的。而且自己也有这个自信,虽然中文系沉沉浮浮,很多人说今天中文已经不是一个热门的专业,但中文系最落魄的时候已经过去了。20世纪80年代,文科最好的学生都会选中文,但今天不再是这个样子了。

中文系最落魄的大概是90年代,连北大中文系都招第二专业。就是你愿意上北大,但是上不了商学院或者法学院,就只能上第二专业。法学院院长朱苏力特别喜欢说一句话:“当年我考中文系,中文系不要我,我只好去考法律系。”而今天成了我的学生说:“我想考法学院,法学院不要我,我只好选中文系。”

我当中文系主任时刚好碰上了北大中文系100周年的活动,时间是2015年,我在大会上说中文系已经触底反弹了。学校说肯定会有人追问你,这句话从何而起,我说我自己知道。因为最近这十几二十年,每年都有一些所谓的高考状元,也就是各个省市的文科高考第一名都选择了中文系,而没有选法学院、金融管理学院,他们愿意选中文。我后来做了一个判断,跟很多人说了以后,大家觉得可能有道理。今天东南沿海的那些上大学的孩子,无论是城市里的,还是小城镇里的,大体上都是我的同辈的孩子。我们这一代人经由几十年的努力,在改革开放40年积累了财富,已经足以让东南沿海很多城市的家长衣食无忧了。所以他们会告诉孩子们:学你喜欢的。孩子们不用再在读书的时候,先查哪个专业薪水多少,已经有这样的自由和权利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中文系,但中国的基数这么大,总会有一些人对学文学有兴趣。所以我才会说,这些年来我们的生源不错,而且这个专业进来以后学习、出去以后工作都不错。

所以,不能要求将来大家都回到20世纪80年代人人都喜欢文学的程度,但是我们也告别了90年代那个过于世俗化、陷入谷底的状态。今天大概已经成为一个正常状态:你如果太穷,需要毕业以后马上就赚大钱,那绝对不能学文学,那是很不保险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有兴趣,而且对毕业以后马上就拿高薪不会期待太高的话,还是可以选择中文系的。

我当中文系主任那几年每年都有一个任务,每到高考前夕就要到处去说:中文系非常重要,请大家报考中文系。我们系的谢冕老师快90岁了,比我大多了,他就说招生是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呢?他说你就问他们,孩子聪明不聪明,聪明就念中文系,不就行了吗?可是这个口号今天已经不能用了,我只能说:聪明而且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选择中文系,把它作为众多专业中的一个来考虑。

我们如何跟家乡对话

文学如何教育:人文视野下的文学教育

人文科学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有何区别(2)

“谈论乡土,最好兼及理智与感情,超越‘谁不说俺家乡好’,拒绝片面的褒扬与贬抑,在自信与自省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

——陈平原

陈平原 :我前两天在家乡做了这本新书的发布会。我的家乡叫潮州,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粤东的一个地级市,但是有一点很有名,就是潮州菜。这本书的策划姚恋女士说要把新书发布会放到潮州来举办,把我吓了一跳。我出的书很多,到今天为止大大小小大概有90种了,从来没有人想到要去我的家乡做首发式,都是在北京、上海、深圳……因为我家乡没有多少人会买书,不能因为乡情就骗他们来买。首发式那天,我在我家乡的韩山师范学院演讲,也跟校长和出版商说好:演讲的时候不准卖书,要卖书放到书店里卖。我不喜欢自己到校园里来,利用教授的身份,利用大家对家乡的关爱,就现场卖书,那是我不能接受的。我可以很认真地做一个专题演讲,然后书店里有书,愿意怎么卖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当然我说这话是半开玩笑的,姚恋听了以后就解释说,卖书是很次要的。我说潮州总共200多万人口,经济又不太发达,虽然关爱家乡子弟,但没有多少人会买书的,放在我家乡做首发式其实不太合适。然后我又问了大半天,姚恋女士还是说在这里做非常合适、非常好,一直鼓励我。最后我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吃潮州菜?她说就是这个意思。于是我们就在我的家乡做了首发式。

对于家乡,我自己是有关心的。我是从乡下走出来的,在北大教书稍微事业有成以后,这么多年来不断地回馈家乡,特别希望我的家乡能够变得更加美好。我没办法大笔地捐款,李嘉诚捐的比我多得多,因为他比我有钱。但是我每年都回去,每年都做事情,帮助那里的大学,已经坚持了十年。我还帮助家乡编地方文献的读本《潮汕文化读本》,让这本书进入中小学。2019年,在北大的一个语文教学高层论坛上,我讲了自己为什么关注地方文化,为什么要编乡土教材,以及如何让家乡的子弟走出家乡以后,能够不断地追怀、回忆、感念家乡。

我的家乡地多人少,今天在潮汕地区大概有1200万人口,另外1200万在东南亚和美国,还有1200万散落在全国各地,比如深圳、广州等等。家乡是这样一个地方所有离开家乡的人回过头来看家乡不如意会有一些很伤心的感觉。但是要我说,能*人、能挣钱的人都跑了以后,我们对家乡是有责任的,希望除了我自己,众多家乡人都能帮助父老乡亲们。

我在北大做了专题演讲以后,很多人都很感动,有好几个教授也告诉我:“我也记得自己是从农村来的,也希望为自己的家乡做点事情。”可是真要做起来是很不容易的。你们自己去做一做就知道了,中间有很多很琐碎的、超越个体能力的事。所以,我会不断地跟家乡对话,在《文学如何教育》这本书里也专门选了三篇,谈清代、谈民国、谈今天。我们如何跟家乡对话?用《潮州文化读本》、用潮州乡土历史教材等等。这个专题里虽然只有三篇,但导致我回潮汕做所谓的首发式的,也是这个缘故。

对教育现状的三点看法

文学如何教育:人文视野下的文学教育

陈平原 :第一点,我对今天中国过分地强调家境、家族的优越性不以为然。大概是今年春天,我写了几篇怀旧文章,讲我在乡下长大的过程。有一些学生看了以后很惊讶,没想到老师是在那么个小地方的山村里长大的。他觉得老师祖上不是状元也应该是进士,没有这一类故事可以吹牛,也不在怀旧文章里把自己显赫的家世带进来,就让学生们觉得很惊讶。其实我觉得,绝大部分人都跟我一样,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谓官二代、学二代、研二代,其实不是特别多,而且并不值得骄傲。

中国人对家世的过分强调,在我看来是有问题的。今天中国人的族谱,都会写我们家里曾经出过什么名人,包括我回家时,人家也说:“你做得不错,祖上是哪一支?”我说我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学老师,父母亲都是这样,祖上也差不多,从来没有找出我跟陈后主或者其他姓陈的名人有什么关系。我不相信这种族谱。

中国人的族谱绝大部分都是明代后期编的,诸位可以去看一下,在广东和福建,大致有这么几个大的姓氏,有人说“陈、林、蔡天下居一半”,这几个姓氏在我们那里人口特别多。我家是从泉州迁过来的,再之前是从中原迁到泉州的,但是颖川陈氏又是如何影响到这里的?没必要这么拉关系。今天中国人一大堆的族谱、一大堆的家世,我是不太承认的。而且这种说法很容易让人推卸自己的责任,把自己的努力全部寄托在家族所谓的曾经有过的辉煌上。净是阿Q那一类的说法:我祖上比你还富呢。这是我想讲的第一点。

第二点,我对中国人对官位的迷信特别不以为然。在我读书的时代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经常说大官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今天已经没有好坏了,只有大官。以前在阶级斗争时代,假定家乡有个亲戚是国民党的师长,我们都会避而不谈,因为怕受连累。而今天已经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秦始皇还是唐明皇,只要是官就行,所有的人动不动就说什么级别。我读书的年代没有副国级、正部级、副省级、副科级这一大堆的论述。可是今天经常会有人这样问。甚至有人问我,你当过中文系主任,北大中文系主任是什么级别?所有的人都问你是什么级,所有的人都迷信官位,这个状态是非常可怕的。

几年前在一个重要的活动上,主持人问我:除了北大中文系教授,你还有没有别的更好听一点的头衔?我说没有,就是北大中文系教授。很不幸,北大中文系主任我当了四年,退下来以后,至今还有人会这么介绍我。我说你知道吗,教授比主任大。教授是永远的,主任是短时期的,而且真正做得好的人,只要一个教授头衔就行了。今天中国这个迷信官位的状态是非常不正常的。

我毕业的大学叫中山大学,中山大学在广州,那个校园原来是岭南大学。1923年孙中山到岭南大学视察,题词:“学生们要做大事,不要当大官。”这句话就刻在岭南大学的礼堂前面。我读大学的时候每天经过那里,每天都面对孙中山的题词。结果有一年回去的时候,那个题词不见了。我就写文章批评,觉得这是中山大学的灵魂。中大马上给我打来电话说:“陈教授,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装修,题词还会重新放上去。”果然后来又放出来了。到今天为止,中山大学还是以这句话为荣。

我经常回中山大学去参加校方组织的活动。我的同学是当广东省委副*的,但校方为了表示他们对教授的尊重,在介绍的时候都是先介绍教授,然后才是某某*。我知道,当然是省委副*对学校的贡献更大,可以给大学帮很多的忙,而我只是一个教授而已,但学校希望用这个办法体现对学问的尊重。他们解释得很科学,说远方的客人要先介绍,我是从北京过来的,其他人就在广州。我的同学也不会计较,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自信,知道当官的力量比一个教授大得多,所以不会介意学校先介绍我再介绍*。

但是后来越来越令我不高兴的是,在好多会议上,可以看出主席台上是按照级别排列的,从大到小,而且有时候如果来的是大单位里的小官,也要坐到前面。比如说教育部来了一个处长,也必须安排在前面,因为他代表了上级。诸如此类的排列顺序让我感到非常困惑,好在我已经习以为常了。经常会碰到主持人说:“今天到会的有某某部长、某某省长、某某厅长、某某处长,因为时间关系就不一一介绍了,在座还有什么什么人‘等’。”我就属于那个“等”。我已经非常习惯了,一点没有脾气。但我不知道我的学生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状态,也不知道在这种风气影响之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会是什么样子的。

前天,在我的师兄老温的座谈会上,有一个朋友说起来,他参加家长会,老师让孩子们各言其志,有人要当大官,有人要当商人。他特别伤心地说:“我们当年读书的时候各言其志,都说要么当科学家、要么当医生,今天怎么都这个样子?”后来终于有一个孩子说要当警察,老师很高兴,问他为什么想当警察,回答是:“我想抓谁就抓谁。”还有另一个孩子说的也让他很惊讶,说想当小公主,爸爸回去后告诉孩子说:“孩子啊,没希望了,你爸爸不是皇帝,你这个小公主是当不了了。”

诸如此类的这一系列的风气变化让我们觉得很难接受。我们这一代人经历过来的时代不是这样的。今天的传媒和影视所灌输的竟然是这样一套制度,当年*说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统治舞台的时代”今天又回来了。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所以我有点伤心。

古来征战几人回

快乐教育不能单一看待

最后一个问题,我在大学教书,突然觉得今天的孩子变得特别脆弱。昨天我给我的师兄老温写的文章,题目叫《百战归来仍战士》,就是打了大半天仗回来还仍然是战士的气质,老兵不死的意思。因为师兄现在75岁,还在读鲁迅,而且做了好多好多工作,回过头来还保持这个信念,我觉得挺好,所以就取了这个题目。我一个早年的学生说听了这句话特别感动,想起20年前他跟我读书的时候,我说过一句话,他至今记忆犹新而且到处传播。是什么话呢?我说:“做学问不容易啊古来征战几人回。从政如此、经商如此、做学问也如此,没有这样的信念就不要进来。”就是这句话让他记了几十年,再三传播。

而今天,我再也不敢跟学生这么说了,最近20年,学生们突然间变得特别脆弱,老师必须不断地说好话,稍微说重一点,学生马上就会接受不了,很伤心,很脆弱。我在想这是为什么呢?从小学到中学,最近20年,教育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据说是跟美国人学的。美国人都是鼓励、从不批评,今天说你特别好,明天说特别特别好,后天说特别特别特别好,只有这么鼓励,孩子们才会长进。我问了个美国人,你们有这么傻吗?他说没有。其实,越差的学校,越是以鼓励为主,精英学校从来不是这个样子,都跟中国人一样,“古来征战几人回”,没有这种信仰、这种意志,你是走不到最后的。当然,为了让大家都安心,越差的学校越是哄你毕业就行了,只要你不跳楼,能够平平安安地走出校园,至于学什么、多大成就,跟学校没关系。所以每到毕业前夕,学校的校长、老师们都必须在安全第一和学术水平之间保持一个必要的平衡。但这个状态我觉得不太理想。其实还是那句话:古来征战几人回。如果像我刚才说的,“百战归来仍战士”,我觉得挺好的。当然,很多人不赞成,但是这种状态、这种竞争,或者说这种境界,至今依旧值得留存。

杨早兄是我早年的学生。我的老师王瑶先生跟我说过,在学期间是师生,应该有威严。我的学生回忆中说我早年比较有威严,现在越来越没有了。一是随着年纪的增大,变得越来越慈祥,而且学生们也变得越来越脆弱,两者合在一起,就没有像以前那么严厉了。但是王先生还有另外一句话:“在学期间我们是师生,毕业了我们就是朋友。”我和杨早也是这个样子。因为王先生还有第三句话:“百年后,谁还记得谁是老师、谁是学生?”其实我们都在一个历史舞台上,我们都在表演,都在竞争,我和杨早也是这样。他读书期间我必须对他负责,一旦拿到博士学位走上舞台了,就是他自己发挥了。今天很高兴他受邀来跟我配合,帮助老师抬抬轿子,这样挺好的,我们可以对话。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独立的学生,不会因为早年跟着我读书就对我特别崇敬或者不敢批评。

如何正确地打开《文学如何教育》

文学如何教育:人文视野下的文学教育

人文科学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有何区别(3)

“今人对数据充满敬意,可哲学、文学、艺术、宗教、伦理、道德等,恰好是无法数据化的。‘不科学’不等于没有价值。”

——陈平原

杨早 :刚才陈老师说了,他这个书前后时间绵延了20年,其实不止,我的记忆当中最早的一篇文章是1995年发表的,所以到现在已经快26年了。

但是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大家想想,陈老师这20多年来写了很多文章,他为什么只选这些文章呢?他并不是把所有的文章做成一个合辑。有些人喜欢把近两年的文章收集起来,做成一个集子,又好看,又好说,可以宣称是新作。那么为什么陈老师要这样,老的文章也选,新的文章也选?其实就是刚才陈老师自己说的,这本书有一个比较完整的叙述框架。书里面分了十辑,记得以前陈老师的散文集里,分四辑、五辑的情况比较多,而现在分了十辑,我觉得其实是有一个大的观照在后面,就像标题也写得很大,叫作“文学如何教育”。所以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也好像回到了多年前跟陈老师读书时的那种研究的心境。其实大家仔细看看,这十个话题很像是十节专题课。陈老师讲课是很喜欢这么设计的,分成不同的方面,单独拿出来每一节课都像一个讲座,但是合起来又能构成一个大的话题,可分可合,我觉得这是陈老师设计课和书的一个特点。大家应该首先理解这种个人编纂习惯,进而去了解后面的思路、心态、表达方式,我觉得这才是这本书正确的打开方式。

说到《文学如何教育》里面的内容,它当然有大的叙事,也有小的叙事。像刚才陈老师讲的家乡问题,这是他近几年来比较关注的话题。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回归。一方面,走出去的学子取得成就以后应该要回馈家乡,这是肯定的;另一方面,走出去后如何面对家乡,其实是很多文化人面临的一个问题。这几年,回乡成为一个很热门的写作话题,但是真正能够回乡、能够写得好的人,其实也没那么多。但大家都愿意去讨论,为什么呢?因为家乡那个地方,就像我们回头看见旧物或者面对旧友一样,你在心情上有很多的留恋、很多的怀念,但是现状又实在让你觉得很头疼。人们往往都会面对这种头疼的状况,这时有些人选择干脆逃避,就躲在都市里怀念旧日家乡好了,不愿面对现实的东西。

真正面对当下其实是很需要勇气的,因为它总是有一些破坏你童年记忆的、毁童年的东西存在。我觉得陈老师很有勇气,能够直接面对乡土的教育,而且又帮潮汕打开了另一扇门,告诉他们怎么样去面对自己已有的乡土教育传统。因为据我自己到各地探访的经验,乡土教育一直是一个问题,比如我去看一些乡土教材,往往就是历史名人加上沿革加上文化古籍加上美食,把这几样揉在一起就变成了一本乡土教材。但是这样其实很难理解,作为本乡本土的人,你到底继承了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每个地方都是有不同的精神的,中国那么大,每个地方一路发展过来,我们不说追求家世一定要怎样显赫,但是了解自己生长的家乡是非常重要的。

人文科学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有何区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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