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菔子,也就是常说的萝卜籽。生莱菔子药味微辛,药性平;炒莱菔子气味香,药性就变为温性了。
莱菔子是中药里面非常少见的,具有两种相反的功效。如果生用莱菔子的话,那么其药力中的升性要多于降性,也就是生莱菔子以升为主;而如果是炒用莱菔子的话,那么其药力又会变为降多于升,炒莱菔子以降为主。
当我们出现咳嗽咳痰时,需要把痰向上咳出排出,所以这时候需要用到的是生莱菔子,将痰往上引出;如果是出现腹胀不消化的时候,则需要用到炒莱菔子,取其药性为降,以达到降气消食的作用。
所以,张锡纯认为,莱菔子无论是生用,还是炒用,都能够顺气开郁、消胀除满。
从莱菔子的药性可以看出,莱菔子是一味“化气”的中药,而不是“破气”的,很多医家说莱菔子具有破气的作用,久服破气之药容易损伤正气,所以不宜久服、多服,张锡纯却认为说莱菔子是破气之药,确实不太准确。
一般来说,只要是理气的中药,如果只是单单服用一种理气之药而不加其他补气的药,或者是长期服用理气之药,都会有损伤正气的。
但是如果将莱菔子炒熟研成粉末之后,每次吃饱饭之后服用一钱许,可以用来消食顺气,但是却又不会损伤正气,张锡纯认为,这是因为莱菔子可以消化食物使得食欲变好,吃的东西多了,自然就可以养正气了。
如果是用莱菔子以消除痞满或者打开郁气,可以适当的加入人参、白术等补气的药辅佐,这样的话即使是长期服用或者大量服用,也不会出现损伤正气的情况。
张锡纯也记录了自己使用莱菔子治病的医案。
一人,年纪已经50多岁了,这人每当自己非常愤怒、非常生气的时候,就会感觉肚子连着两侧胁下突然会胀痛,服用了很多理气的药,都没有什么效果。
请到张锡纯诊治之后,张锡纯就用生莱菔子一两,也就是30g,柴胡、川芎、生麦芽各三钱。
前面我们也讲了,生莱菔子药性主要为升,而炒莱菔子才是以降为主,那这里患者是因为发怒导致的胀痛,怒则气上,这时候不应该用炒莱菔子来把气给往下降吗?
其实不是。张锡纯在升陷汤系列中讲到过,长期发怒的人不一定气会往上冲,而是会往下陷。很多人都认为,怒则气上,但是如果是长期发怒的话,上逆的怒气,会把胸中之气往下挤,从而出现大气下陷。
这里的道理也是一样,长期发怒,导致气陷,而患者的腹胀和两胁胀痛,其实都是因为气下陷导致的,这时候需要把气升举到原来的地方,这也就是患者前面吃了很多理气的药都没有效果的原因。
张锡纯开的药方中,生莱菔子、柴胡、生麦芽,药性都是往上托举的,由此也印证了张锡纯的辩证思路。
患者服用这剂药,只吃了一剂,这病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