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张专辑大卖之后,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横空出世,几乎成为最后的热销唱片——尽管在很多传统音乐人眼里,站在八楼前等二路汽车的刀郎已经有点俗了。
然而更俗的还在后面。
似乎每一次媒介转换,都能带来大众文化品位的下跌。刀郎之后,越来越多中国人开始习惯用随身听、电脑、MP3听歌,属于唱片的年华一去不复返,属于互联网音乐的时代已经来临。
替后者打头阵的是《老鼠爱大米》,这首2004年的口水歌一个月的下载量,就抵得上一张销量数十万的唱片。而和直白到不能更直白的《老鼠爱大米》比起来,刀郎歌曲的文学性一下子就高出一大截。
当年的杨坤,或许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十几年之后的喊麦更是干脆连旋律都省了,和它比起来,《老鼠爱大米》是不是又显得动听了许多呢?
时代飞速更迭,所有人的坐标都跟着变化,要永远认清自己的定位、永远分得清雅俗,谈何容易。
1992年,还没有成为“德高望重老艺术家”的杨坤老师,正在发愁要不要去北京闯荡,在内蒙古隔壁的吉林,MC六道出生。
谁又能料到,多年之后他们将以这样的方式相遇。就像2005年炮轰《超级女声》的杨坤,也不会想到几年后,自己就坐在了《中国好声音》的评委席上。
还记得32场演唱会的承诺吗?
观众总爱高雅,但有人自甘下沉
几乎每一届受众都声称自己热爱高雅,但总不乏明星自甘下沉,拥抱所谓的庸俗潮流。
比如你能想象,如今在台上上蹿下跳的谐星大张伟,曾是中国最有希望的摇滚新星吗?
1999年,也就是杨坤老师还在酒吧里唱歌的那几年,几个未成年北京男孩凑成的花儿乐队正式出道。第一张专辑《幸福的旁边》卖了几十万张,比朴树还高。
当时大老师给专辑起名字的理由还很诗意、很少年:因为他在学校里的同桌正在和一个姑娘谈恋爱,总说自己很幸福,大张伟觉得,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幸福的旁边。
尤其是零零后的朋友们,听听当年那首《静止》:
“寂寞围绕着电视垂死坚持/在两点半消失/多希望有人来陪我,度过末日/空虚敲打着意志/仿佛这时间已静止/我怀疑人们的生活,有所掩饰……”
这还是你们认识的大老师吗?
后来,随着摇滚热退潮,乐队头上的光环也在消散。大张伟写出了《嘻唰唰》,但同伴不接受,据说,他用最最现实的理由说服他们:你们想买宝马吗?唱了这首《嘻唰唰》,就可以了。
于是,在前后两代人的记忆里,这个少年的形象发生了断裂:有人说他是口水歌手,有人记得他是摇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