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的“池上”,非一般的人工水塘,这是白居易晚年居所——洛阳履道坊宅园。
公元824年长庆四年,52岁的白居易自杭州刺史任上北归,便有归隐之心,在洛阳香山履道里得已故散骑常侍杨凭旧居。其后曾有一段时间出任苏州刺史,公元829年大和三年,57岁的白居易始定居于此,便以此作为晚年安宅。
白居易履道坊宅园占地近二十亩位置极佳,白居易云:“都城洛阳风土水木之胜在东南隅,东南之胜在履道里。每谈及此园时,白居易一般以“池上”称之。
白居易的《池上篇》:十亩之宅,五亩之园。有水一池,有竹千竿。勿谓土狭,勿谓地偏。足以容膝,足以息肩。有堂有庭,有桥有船。有书有酒,有歌有弦。有叟在中,白须飘然。识分知足,外无求焉。如鸟择木,姑务巢安。如龟居坎,不知海宽。灵鹤怪石,紫菱白莲。皆吾所好,尽在吾前。时饮一杯,或吟一篇。妻孥熙熙,鸡犬闲闲。优哉游哉,吾将终老乎其间。
《池上篇》序言:今率为池中物矣,数十年中四方收藏,朋友相赠,今均归于池中。有担任杭州刺史时,得天竺石一、华亭鹤,始作西平桥,开环池路。担任苏州刺史时,得太湖石、白莲、折腰菱、青板舫,又作中高桥,通三岛径。有担任刑部侍郎时,有粟千斛,书一车,洎臧获之习筦磬弦歌者指百以归。先是颍川陈孝山与酿法酒,味甚佳。博陵崔晦叔与琴,韵甚清。蜀客姜发授《秋思》,声甚淡。弘农杨贞一与青石三,方长平滑。可以坐卧。
主人于是也乐处其间,同为“池中物”了。这三个字本用以比喻才大心雄的人,未得势时如蛟龙蛰伏池中。今作者宦情衰减,甘心退闲,用以自况,也是恰到好处,并且语意双关。
白居易不仅是一位天才的造园家,而且一生都在营造自己的精神之“园”,或者“生命世界”。西安、洛阳、杭州、苏州等处的官舍都留下他营造的小景,他曾亲自设计建造南园、庐山草堂、东坡园和履道里池上园等自家宅园。创造的过程亦是其书写人生理想的过程,白居易将情性寄托于林泉风月中,在此安顿精神,思考生命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