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小区楼下有一棵杏树,我从2009年搬到这里,在不经意间已经长得很高了,枝繁叶茂。其实一年只关注三次,一会是杏花盛开,一会是杏子成熟,一会是秋季叶子变红。关注也是多看几眼而已,并没有怎么专注地去研究它,除了今年。
在新疆,杏树从开花到杏子成熟,感觉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时间很快,其实算算也要2个多月。对于植物来说,高温大陆性的气候下要迅速成长,否则完不成其一生的使命。我种过棉花,当棉花的叶子被棉铃虫吃掉、变干以后,我以为棉花就会死掉,没有收成,但后来我惊奇地发现、它们还是结了棉桃,开花、长出了棉花,只不过比别的棉花轻了许多而已。一位老农民说,植物也和人一样,它要加紧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这颗杏树属于很能结果,每年都是累累果实压枝头,个大又圆,味道也不错。每次都是刚看到泛一点黄,心想再等等,到完全成熟了尝尝,今天这样想,到了第二天一看,已经被人洗劫一空,留下满地的树叶和压折的树枝。
今年似乎和往年不一样,杏子很熟了,居然没有摘!有一天下班,看到两个穿着红色工装的石油工人站
在三轮车上在摘杏子,我也摘了两个,但是上面有一层胶状物,粘粘的,感觉很不好,两个工人摘了几个就不摘了,我的两个拿到家里洗了洗,很干净,味道香甜,有小时候杏子的味道!
杏子留给我的记忆很深,小时候杏子是玩具、美味和学费。
家里有四棵杏树,两棵味道不好,两棵个大好吃。杏树按杏仁分为甜核和苦核,甜核的杏仁是甘甜的,苦核的杏仁是苦的。
杏花开败后绿杏子就开始生长了,这时候我们就开始吃杏子,那是很酸的,但兴趣主要是吃了外面的绿肉以后,小心翼翼地拿出还是水的杏仁,放在耳朵里,所谓的“抱窝",不只是谁发明的这个游戏,说时间长了可以报出杏仁来,我们一个个乐此不疲,但好像谁都没有亲眼看见抱出杏仁来,虽然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昨天晚上自己抱出来了。
绿杏子再大一点里面的核就硬了,这时候吃杏子就是吭了,把外面的肉吭完以后,里面的甜核嫩嫩的,很是好吃,很吸引我们这些野小子。在山里,有甜核的杏树是不多的,为了满足馋欲,就只有偷杏子,乘着别人家没有人的时候,就去偷,其实也就几颗而已,换来的是一顿大人的骂声或者挨一顿揍。
杏子成熟了大人小孩都吃,我们小孩都是爬上树,身子轻,轻易压不折树,就能爬到离树梢树尖上去吃,因为那里的杏子接受的阳光最多,个最大、水最多、最好吃,什么时候吃饱了,才下树。大人吃的都是我们爬上树,拿上篮子,摘下来或者把树摇动落到地下后拿到家里吃。我们小孩总觉得掉到地上的杏子不好吃,也很少吃。
我们吃杏子还有一种就是把杏子掰开,取出杏核,夹在馍馍里吃,有一种粮食和蔬菜的感觉。面香和杏子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至今让人回味无穷。
等到了小学高年级,一个假期还干两件事情,一件就是收集杏核,甜核和苦核分开,然后砸开,取出杏仁,卖钱,交学费,甜杏仁价格高,苦杏仁价格低,但是甜杏仁嘴馋吃的七七八八,不多,主要是苦杏仁换钱。现在的露露中也有这种味道。我很奇怪的是,老家杏子苦核多,新疆的杏树基本上没有苦核的!另一件事情就是把不好吃的杏子收集起来,捏开取出杏核,再把杏肉晾晒,晒成杏干,等到没有杏子的时候,在嚼着吃或者泡水喝,现在的杏皮水就是这个味道。
有一年家里好像很困难,我和姐姐把家里的最好的甜核杏子装了两篮子,拿到城里去卖,我记得在百货大楼前,好像一碗还是怎么的,忘记了,反正一次是五角钱,爱吃的人很多,一会儿就卖完了。最后买了多少钱,不记得了,还是高兴回到家里。
上周老家来人,说童年的村子不到十五个人了,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了,说每年的树上的杏子都没人摘,烂到地上了!时移世易,世界变化很快,不变的只有回不去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