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社会,新人入职入行有学徒三年并报效师父一至三年的江湖规矩,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学校教育普及后,除个别特殊行业外,师徒关系已变得不那么严格,甚至不存在了,保留的行业也大都变味变调,成为了普通的师生关系,实质上的工作关系,即职业不同而已。前一个时期,由于围棋热、“黄转粉”二人转登上央视舞台,特别是郭德纲的德云社红火以后,拜师之俗春风吹又生,师父、徒弟的叫法又登堂入室,成为了官称,为了便于大家欣赏传统文化,防止误投师门,拜错师父,今天我简要说说徒弟,即弟子的种类及其他。
一、徒弟即弟子的种类
1、入门弟子 一般是指举行过正式拜师仪式并遵守本门规矩的学徒弟子,例:郭德纲为侯耀文入门弟子;孟鹤堂、秦霄贤为郭德纲入门弟子。
注:(1)口盟即未公开举行拜师仪式的徒弟,算记名弟子,不算入室弟子。记名弟子,不算正式师徒关系,为师称师傅而不是师父,学习结束后不受本门规矩约束。德云社龙字科招收的学员,就是记名徒弟。(2)入门弟子学徒期间师父不能收钱,但记名弟子即未正式拜师的学徒可以有偿传授。
2、亲传弟子或授业、及门弟子 是指不仅正式拜了师,而且还跟师父面对面系统学习过的入门弟子,例:李文华拜师马三立仅可以算入门弟子,不能算亲传弟子。而岳云鹏就是郭德纲的亲传弟子、授业弟子、及门弟子,所以岳云鹏称郭德纲为授业恩师。
3、嫡传弟子 嫡传弟子比亲传弟子又近了一些,有些师父为了本师门利益,有时将掌握的核心机密或绝活,并不向所有入门弟子传授,只向一个或几个核心弟子开放,例:曹云金曾说,郭德纲有些“活”只向何云伟说,他们旁听都不行
4、入室弟子 即郭德纲所说的儿徒,入门弟子是指迈进了师父家“大门”,而入室弟子是指允许进入内室,俨然家人一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主要的指向就是入室弟子。入室弟子是师父比较亲密而亲传的弟子,属于嫡系,有可能被选为继承衣钵者。例:烧饼、陶阳就是郭德纲的入室弟子。
5、私淑弟子 私淑弟子是指未能亲自受教但敬仰其学术因而尊之为师,例:亚圣孟子是孔子孙子子思即孔伋的学生,但非常崇拜孔子的学问与德行,自称为私淑弟子。例外,还有一种情况,因种种原因,师傅不方便收徒,但收为义子或义女,并传授其知识,此人也可称私淑弟子,例:程砚秋义女李世济,亦称私淑弟子。
6、大弟子或大徒弟 如果师傅没有特别强调“大” 字或没有赋予大徒弟管教其他徒弟的职责,哪大弟子只是时间顺序上第一个拜师的人。例:郭德纲的大徒弟闫云达。
7、开山大弟子或开门大弟子 不仅第一拜师,而且师傅在师门师承中明确写明的大徒弟,就是该师门的开山大弟子或开门大弟子。开山或开门大弟子的权利比较模糊,各家区别很大,概括起来主要有两点,一是,师父故去后,根据师娘或众兄弟的意见,处理本师门事物,如收徒等;二是开山大弟子或开门大弟子,如果另立门户,可称“正宗”,其他徒弟不可。
8、关门弟子 关门弟子是最特殊的一类弟子,一个师父也只能收一位关门弟子,或是不收,不能有多位关门弟子。关门弟子是师傅收的最后一个徒弟,但需公开声明此为关门弟子,并做到今后不再收徒了,倘若师傅没有公开声明其为关门弟子,哪师傅最后收的这位徒弟就不是关门弟子,仅是末位徒弟。汉文化有“痛大爱小”传统,少数民族有幼子继承的传统,因此,关门弟子虽是最后收的徒弟,但往往是师傅最钟爱的徒弟,历史上曾有一些师父选择由关门弟子接任下任掌门人的情况,因此,关门弟子倍受人关注。例:师胜杰为侯宝林的关门弟子。
注:(1)除开门大弟子或大弟子、关门弟子外,其他入门弟子皆为开门弟子。(2)师傅与师父的称谓区别,原本师傅中的“师“和“傅”高于师父的尊位,但近年来,一些人把手艺人通称为师傅,甚至把不认识的普通人,不管大小都称为师傅,好端端把师傅这个词玩坏了,所以,真正的师傅只好另想辙,于是“师父”出现了,客观地讲,师傅之称谓更符合传统文化,更人性化。
9、再传弟子 弟子的弟子,即徒孙。例:岳云鹏的徒弟刘筱亭,就是郭德纲的再传弟子,即徒孙。
二、收徒拜师的原因及利弊
收徒拜师是传统,其中有糟粕,但也有积极意义,我认为糟粕有二,好处有三。
1、二点糟粕即弊端是: 第一,容易形成门户之见和技术封锁,不利于知识的推广和技术推进;第二,容易产生师父捧徒弟,徒弟吹师父的圈子文化现象,造成不公或腐败。
2、三个好处即利处是:第一,有利于形成尊师重教的传统;第二,有利于提高从业人员的钻研业务技术的积极性,师父的行业地位,除了世族家庭和财富多寡外,主要由掌握的“绝活”支撑,“绝活”类似于今天的专利,而收徒则类似于行使专利权,实施专利保护,有利可图才有积极性。第三,有利于提高专业忠诚度和持续性,经过长时间学习,付出了巨大代价得来的东西,往往不会轻易舍弃,类似于花大钱娶来的媳妇不会轻易离婚的道理一样,代价有时就是羁绊,而羁绊有时会让人学会慎重和珍惜。
下次有机会讲讲拜师仪式,规矩虽是繁文缛节,但它是礼的具象和外化,某种意义上,不讲规矩其实就是不讲“礼”和“理”了,可见规矩之重要,拜师仪式之必要。正如韩愈所言:师之所存,道之所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