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展览的盈利,除去要缴纳的费用外,每次能剩下几千块已经很好了,这笔钱别说是支撑下一次活动,就是负责几人暂时吃住都很困难。
为了糊口,“二打六”不出去探险的时候会找一些临时工作,卖画、家教、墙体创作什么都干过,但这样的工作收入是有限的。
有一段时间团队穷的叮当响,无奈之下,黄海清联系了一个高空更换广告牌的工作。
这是个赚快钱的工作,他们只出3人干了半个月就赚了十多万。
相对的,危险系数也非常高。
几十米高空作业,专业施工队5天才能换一块,林超文、潘学城和黄海清三人一天能换俩。为了赚钱也是拼了。
可这种工作毕竟不常有,所以“二打六”还是经常在贫困线上挣扎。
现实残酷,让这个因为志同道合走到一起的小团体也不得不一次次面对离别。
黄秋霞、陈艺儿和刘奎玮或因顶不住家中压力或因生活所迫,先后离开了“二打六”。
2020年,他们《睡鬼城》系列作品在广州展出时,黄秋霞已经初为人母,刘奎玮的孩子也即将出生。
队友们的离开,令大家有些失落,但小伙伴们的圆满不也是大家“睡鬼城”的最终目的吗?
重新振奋后他们还是决定继续向前。
最初的理想是睡到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再没有鬼城,他们不愿为了生活而放弃理想。
当“二打六”以“睡鬼城”为主题的作品展在太古美术馆开展时,这新奇的题材吸引了一些人的关注,经过媒体报道也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大多数人认为这六个青年是年轻人很好的榜样,他们能够聚焦社会问题,利用自己专业所长将土地使用现状展现给大家,引起人们对土地资源的珍惜和保护。
在获得赞誉的同时,也有一部分人认为“二打六”这是没事闲的博人眼球,有这功夫好好打工赚钱买房是正经,睡一辈子烂尾楼也睡不来一套房。
黄海清指着展台上的用水泥拓印下来的被子说:
“我盖着这条从鬼城里捡来的被子躺在这儿,为了让它定型,我一动不动躺了四个小时。这床被子却不可能卖掉换钱,事实上这里每一件东西都是废品,都卖不掉。”
“据我们这么多年了解,烂尾楼的情况,大多数都是人为因素造成的。现在,大家说什么对于我们来说都不重要,我们最希望的是能够通过努力,让更多人看到鬼城的现状。”
“我们始终认为,只要有人做就一定有人在看。再进一步,或许有机会盘活这些鬼城也说不定。”
值得一提的是,在“二打六”走过的60多个“鬼城”里,已有几个开始复建,还有一些也已引起当地政府的关注,正在由政府牵头安排并购或转卖。
已经人近中年的“二打六”仍然没有停步的意思。
近期他们又有了新的方向,计划针对“空心村”做专题创作。
这个创作关注的是农村人口流失的问题,作为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农耕民族,这也许是一个更为严峻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