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王朝高清带字幕44集全,雍正王朝54集全完整版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4-03-14 18:01:03

第三十三集 本是同根生

1伯伦楼

又是一个长长的闲日,一到巳时,旗人们陆陆续续来了一挂鸟笼子的,找席位的,和熟人打招呼的,把个午酉两时卖酒,余时卖茶的伯伦楼一下子弄得人喊鸟叫鼎沸水开起来。突然,一阵中气十足洪亮震耳的叫声传来,许多人的眼光同时向靠左门那个席位望去。——一个二十来岁脸上闪着油光的旗人子弟满脸的神气,两眼上翻,一面享受着纷纷投来的目光,一面享受着自己怀里发出的那一声声洪亮的鸣叫。立刻便有几个人端着茶碗凑了过来,在他的那一席坐下,一个个都翻着眼睛,侧着耳朵聆听那仍在欢叫的蝈蝈声。慢慢地,声音停了下来。

“上品!”一个旗人摇着头高声赞道。“常七爷,哪儿弄来的?”“花了多少银子?”“拿出来大伙儿瞅瞅。”

那旗人子弟——常七这才把眼睛从上方拉了下来,并不回答众人,而是大声喊道:“闵四呢?闵四来了吗?他的那只‘大将军’不是天下无敌吗?是驴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众人都兴奋起来,帮着他用目光到处搜寻那“闵四”。找到了!那闵四其实也早就听到了常七的叫阵,众目睽睽下只好站了起来,答道:“我的‘大将军’这几天正在歇水……”

一阵哄笑。

那常七站了起来:“那好,往后你那‘大将军’就都歇着吧。”又是一阵哄笑。

“谁怕谁?”闵四红了脸,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只黄色的葫芦,“比就比!”

“有种!”常七也从怀中掏出一只红色的葫芦。两人同时向中间一张空着的桌子走去。两只葫芦同时向桌子上一摆,二人的手同时一拔,两只葫芦碰了一下——葫芦中的蝈蝈同时大叫起来。众人都围了上去,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只葫芦中发出的叫声。慢慢地,那只黄色葫芦中的叫声弱了下来,到后来已经雌伏无声。红色葫芦中的蝈蝈仍在大声地雄叫!众人一声喝彩。常七满脸流金,伸出手将两只葫芦都拿了起来,往怀中塞去。

闵四那张脸白了,颤声喊道:“慢!……常七爷,这个您、您不能拿走。”

常七眼一横:“赖皮怎么的?!”

闵四咽了口唾沫:“我这大……是借来的。”

“哗”的一声,众人大声哄闹起来。

“好你个闵四,赢了老子一个月的粮米,原来这个吊吊是借来的!”

“贏我的两吊钱呢?拿来!”

闵四:“还,我都还……。常七爷,要什么都行,只是这只大将军您不能拿走。”

一个老年旗人说话了:“闵四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成者为王败者贼’!别说你这只‘大将军’,那年大将军当初是何等的威风,后来还不是一根绳子就吊死在城门洞里?”

这话说得俏皮,而且正是这些闲着没事的旗下大爷们喜欢嚼的话题,众人一齐叫起好来:“这话没错!别说年大将军,他当年只不过是雍正爷潜邸的一个奴才。十四爷!堂堂康熙爷的皇子,当年的大将军王,现在怎么样?不也被罚在守陵去了!”“真还别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凑巧?一个前任大将军,一个后任大将军,一个守城门,一个守陵墓,这里面……?”

“当然有文章!”一个声音从门边*过来。众人注目一看,纷纷站起,齐声招呼:“哟!那大爷!”“您吉祥!”

那“那大爷”穿着一件四开气缎面团花的袍子,手里提着一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席草织成的小篮,徐步走了过来,在这一席的上首坐下,眼睛朝常七手中那只黄色葫芦瞟了过去,

那闵四连忙说道:“那大……”,那大爷将手一举,止住了他,接着把那只小篮摆在桌上,揭开篮盖,掏出一只小孩拳头般大的黝黑透亮的茶壶,又掏出一只拇指般大的茶杯,最后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

小二早已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边,笑眯眯地问道:“那大爷,今儿个带来了什么好茶叶?”

那大爷慢慢打开纸包,露出松针般细长的一撮茶叶来。“噢!”众人发出—阵惊叹。

那大爷说道:“这是福建巡抚前两天送给咱们九贝勒的‘松针’,全福建一年也才产那么三斤四斤……记住!要用银炭熬水,用蟹眼火。”

小二双手捧过纸包答道:“好咧。”小心翼翼地向茶房走去。这时,那大爷才把眼睛朝闵四斜了过来:“怎么,把借我的‘大将军’输了?”

“哟!”那常七连忙接言,“小的这眼睛该挖出来了……原来是那大爷的宝物,我这就完璧归赵!”说着连忙将那只黄色葫芦捧了过来。

“不!”那大爷做出个闭门深拒的样子,“咱们旗人讲的就是一口气,吐口唾沫砸一个坑,哪怕输了祖上一座宅子也不能翻悔。”

常七:“那这……?”

那大爷:“我这儿也有一只蝈蝈,是我前儿个帮十贝子爷写了四首应酬诗,他老人家赏我的。这样吧,我同你比比。你的赢了,连同我这只也拿去;我的赢了,你把大将军还我。”

常七:“是。”

那大爷伸出那枯瘦的手爪从怀中掏出一只绘着工笔山水的葫芦。

众人又是一声喝彩——倒不是因为那葫芦上的工笔山水绘得精致,而是因为那只葫芦竟然长得象一所房子!

常七:“这叫做‘夺天地造化之功’!是在这葫芦还没长成之前将一个房子的模型套上去,每天早中晚三次往模型里面浇水,才能长成这样。”

众人恍然大悟:“哦……。”

常七慢慢将自己那只红色葫芦递了过去,那大爷又将手一伸,阻住了他:“比叫声那是匹夫之勇,咱们今儿个换一种斗法。老板!”

那老板连忙走了过来。

那大爷:“你给我拿一坛陈年的老酒,把记了年号的盖子留在柜台里。”

那老板连声应道:“是。快,拿一坛陈年的酒来!”

小二连忙捧着一小坛开了盖的陈年老酒走了过来,往桌上一放。众人都睁大了眼,看了看那坛酒,又望了望那大爷。

那大爷望了望那坛酒,深深地嗅了一下,然后徐徐说道:“我这蝈蝈,也没有别的本事,就一样,喜欢酒……”

众人:“哦?!”

那大爷:“这也不稀罕,难得的是多少年的陈酒,他一闻就知道。”

众人更惊了,接着又露出不太相信的神色。那大爷微微一笑,拿着那只葫芦,拧开上面的盖子,然后伸到酒坛口。忽然,葫芦里大声地传来叫声——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声音停了。

众人眼睛一齐望着柜台里的老板,那老板拿着坛盖望了一眼,惊喜地叫道:“五年!真是五年的陈酒!”

满座大哗!

“服!我服!”常七连忙将装有大将军的那只黄色葫芦双手捧了过去。

那大爷接过葫芦,又将自己那只葫芦拧好盖,一同放人怀中。

众人纷纷落座,谀词潮涌:“到底是王府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那当然,天家富贵,有多少事儿你我能知道?”

那大爷:“这话不错。别看都在这座北京城,我知道的事你们就未必知道。”

众人:“当然,当然。”

那大爷:“就拿我进门那当口你们说的话题来说吧,年羹尧是怎么死的?十四爷为什么罚去守陵了?这中间有些什么文章?你们知道吗?”

众人都把头凑了过来,一齐摇着。

那大爷压低了声音:“都同一样东西有关——先帝爷的遗诏!”

“遗诏?!”

“对,遗诏。”那大爷接着说道,“听说先帝爷的遗诏原是把大位传给这位主的。”说到这里,他伸出中指,在一个茶碗里蘸了蘸,然后在桌上写了个“十四”。

“噢……”

“那怎么变成了——”一个人问到这里伸出四个指头。

“问得好。”那大爷又伸出中指在茶碗里蘸了蘸,在桌上添头补尾写出了“传位十四子”几个字,“看着啊”——接着在“十”字上面加了一些笔画,——“十”字变成了“第”字,那句话也变成了“传位第四子”!

“噢——?!”众人同时发出的这一声既像惊叹,又多少带有一些疑问……

“不相信?”那大爷又从怀里掏出了他那只小屋般的葫芦,“假做真来真亦假,许多事情原本都是以假混真的。比方说我这只蝈蝈,你们刚才都看到,能辨别多少年的陈酒,可是你们谁能想到,这是假的?”

众人:“哦?”

那大爷:“蝈蝈再神,难道真能识别陈酒?能识别陈酒的只有人,比方我。是我闻出了这坛五年陈酒,然后我再用手指——”说到这里他举起葫芦在底部伸起一根指头,“这么一弹。”说着,他弹了一下,葫芦里的蝈蝈响亮地叫了一声,“弹一下叫一声,弹五下它就叫五声——;于是这只蝈蝈就变成了能识别陈酒的蝈蝈了。”

“噢……”众人恍然大悟。

那大爷:“那遗诏呢?事不同而理同!明白吗?”

“噢……”这一声是不带疑问的惊叹了。

2军机处

胤禛急冲冲地走了进来。允禩、张廷玉、隆科多和马齐立刻站了起来。一进门,胤禛立刻发现允祥没来:“怡亲王呢?”

马齐答道:“回皇上,十三爷染了点风寒,今儿不能来当值了。”

胤禛:“哦……。”接着在南面的榻上坐下,“西北的军报呢?打了个什么胜仗?念来听听。”

张廷玉:“是。军报是新疆的阿尔泰报到西北行辕,然后由岳钟麒转奏来的。罗布藏丹增带领残余的败军逃到了新疆,投靠在阿拉布坦军中。这两个人贼心未死,带着三千骑兵偷袭驻扎在布善的阿尔泰大营,被我军打退了!”

“哦?”胤禛一振,“具体战况如何?”

张廷玉:“叛军死了二百多人,我军是七十三人。不过……叛军劫了我军一座粮库,运走粮食三千石,烧了七千石……因此我军布善的大营今年的冬粮不够了,他们请旨从速调拨一万石粮食。”说到这里,他也底气不足了,顿了一下,迟疑地抽出一张名单,“随折还有一份立功将士的名单,请求朝廷嘉奖……”

胤禛倏地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这是什么‘胜仗’?被人家端了大营,烧了仓库抢了粮食,外带还死了七十多人,居然有脸向朝廷要粮请功!”他急躁地踱起步来,“这样的‘胜利’在年羹尧的手里早被……”说到这里他也察觉失言了,一阵复杂的感觉袭上心来,沉吟了片刻,又大声地说道,“拟旨,告诉岳钟麒,叫他立刻将阿尔泰革职留任戴罪立功,限他半个月内也端掉敌军一个粮库,也允许他战死二百人!不然即刻将他锁拿进京交部议罪!”

一片沉默,张廷玉也没有像往常那祥的立刻答“是”,而是抬起眼望着浮躁的胤禛。

胤禛盯着张廷玉:“怎么了?”

张廷玉这才斟酌着词句答道:“这确实是讳败为胜……但是否应该这样处置,臣以为还待斟酌。倘若因小败而重惩大将,那么大败呢?何况处治了阿尔泰,目前也没有适当的人选替代他……"

“朕并不是因为小败处治他!”胤禛飞快地说道,“败了就败了,明明白白回奏,为什么要欺君?你说没人替代他,朕就不信!死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

张廷玉知道他在负气了,只好以沉默对之。

隆科多早就养成了少说话、不说话的习惯,这时当然不会出来批龙鳞;本来有话要说的马齐也因没有找到合适的言辞僵默在那里。

剩下一个允禩了,他不急不慢地开口了:“皇上,讳败冒功,这是边将多年的积习,也不是单冲着您而‘欺君’,您大可不必为此事而动肝火。”

“唔?”胤镇眼睛一斜。

允禩仍然十分从容:“阿尔泰是从先帝爷西征的老军务,并不是无能之辈。布善那地方是寸草不生的沙漠瀚海,能长期留守,也算忠忱之士了,不应以小过重罚,寒了边疆将士的心。换一个生手,威不足以服众,反倒要出大乱子。按臣弟所想,这事表面上只能装糊涂,承认阿尔泰‘小胜’,命他乘‘胜’相机进攻,再在密折里给他点明,他自然畏威怀德,戴罪立功……兵凶战危,和政事不一样,错了就很难更正。请皇上三思。”

胤禛的目光柔和下来,深以为然中更多的是复杂的感慨——这个一直使他捉摸不透而又“言必有中”的八弟如果真能一心一意辅佐自己,确是难得的人才……。想到这里他把目光转向了张廷玉:“立刻调拨一万石粮食给阿尔泰……。”

张廷玉大声答道:“是。”

处治的事呢?尽管大家都知道胤禛采纳了允禩的意见,但他并没有明确的旨意呀?憨直的马齐敲钉注脚地问道:“阿尔泰如何处置?”

胤禛白了他一眼:“按廉亲王的意见拟旨吧。”说罢,匆匆地走了出去。

3允祥府卧室

一只银炭小火炉上,药罐正在嘟嘟地冒着热气。允祥并没有染风寒,而是又见红了,他坐在一把躺椅上,扶着阿兰的手在不停地咳着——吐出的痰中红色是越来越多了。阿兰也更见消瘦了,两只眼圈黑青黑青的,也不知道熬过了多少个衣不解带的日夜。她扶着允祥咳过这一阵,又扶着他躺下,端起那只痰盂看了看,再也忍耐不住了:“爷,再不能拖了,得立刻告诉皇上,请太医来诊脉!”

允祥眼一横:“药医不死病,太医来又能怎么样?同你说过多少次了,朝局是这样子复杂,皇上每天里拼着命在日理万机,我这一奏报上去,他必定会让我歇着养病,兵部、刑部还有军机处那么多的事情,谁能替得了我?”

阿兰:“爷,难道一定要等到瞒不住的时候……那、那不是太晚了吗……”

“死不了!”允祥无名火起,一声喝斥,接着又大声咳了起来。一阵委屈,阿兰也没有立刻过去接痰,而是背转了身子,准备揩去涌出来的泪水,突然她猛地一惊!

不知什么时候,胤禛红看眼睛站在门边。

“皇上……”阿兰连忙捂着涌到嘴边的哭声跪了下去。

允祥也是大吃了一惊,连忙摁住胸口,挤出笑容,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皇上,怎么也不说一声就……”

胤禛仍然没有出声,眼中满是悲戚定定地望着允祥。

允祥还在笑着:“看,我这身子骨也不比从前了……受了点风寒就这祥子……”

“你还要瞒朕多久?你难道要让朕一下子急死吗?!”说到这里,胤禛已经胸脯起伏,大声喝道,“把这府里管事的奴才都发配到辛者库去!”

“皇上!”允祥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不怪他们,是臣弟不许他们泄露……”说着又大声咳了起来。

胤禛连忙走上前去,扶着他坐下:“老十三,你不该瞒朕,你知道这个局面朕不能够没有你!万一……”忍不住,他也掉下了眼泪。

“哇”的一声,端着茶碗刚走过来的阿兰眼泪夺腔而出,放下茶碗背过身跑了出去。

兄弟俩沉默了。

“四哥,”允祥抬起了头望着胤禛,“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知道您一下子听不进去……”

胤禛:“你说。”

允祥:“您宽恕了老十四吧……”

胤禛:“唔?”

允祥:“昨儿刑部的探子禀报我,外面有谣言了……说一个大将军被*了,一个大将军又罚去守陵了,这里面有文章哪……”

“谁说的?!为什么不抓起来!”胤禛的脸青了。

“街谈巷议,抓谁去?再说谣言止于智者,也犯不着兴师动众……臣弟的担心不在这里,新政正在推行之中,西北的战事隐患仍然很深……我这个病您也知道了,我也真想有人出来为您分劳呀。老十四这个人心眼是狭隘了些,可毕竟是皇上的同胞兄弟,再说军事上他确实是把好手,如果能让他帮帮您,既能让我卸点担子养养病,也能化戾气为祥和,更能安慰圣祖爷和太后的在天之灵……”说到这里他充满期待地望着胤禛。

沉吟了好一阵子,胤禛叹了口气:“我的这些兄弟要是都像你就好了……。可老十四会理解朕和你这片苦心吗?再说,他那个脾气谁能劝得转?”

“我去!”允祥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人待人是无价之宝,只要推心置腹以诚相待,我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

“好吧。”胤禛的眼中也闪出了一片希望之光。

4遵化景陵奉安殿外

雪已经停了,天依然灰彤彤的,压得白皑皑的山峦和依山而建的陵殿喘不过气来。奉安殿外,两个太监从殿侧的门洞中背着大笤帚向殿门走来。

一个太监放下笤帚抱在怀里搓着手不住地呵气:“好天气,贼冷贼冷的!”

另一太监:“别贼冷了,快扫雪吧,待会儿咱们那位爷出来又得生气了。”

说话间二人准备扫殿阶上的积雪,“哟?!”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去。石阶上,一大一小两行脚印直伸向远方……

5景陵山脚

镜头顺着雪窝里深深的脚印摇去,两双脚在向前迈进——那双大脚坚定有力,那双小脚有些跟不上了,镜头上摇,牵着小手的大手猛一用劲,四只脚同时加快了速度。镜头拉开,前边就是开阔的一片大雪地,允禵牵着乔引娣走到这儿站住了,望着灰彤彤的远方的天际,允禵的眼睛似乎比天还要灰暗,接着他身子一弯就要在身后那块被积雪覆盖的条石上坐下。

“等一下!”乔引娣阻住了允禵,弯下腰去飞快地将条石上的积雪扒开,“好了,坐吧。”

允禵望了望她那双湿漉漉红通通的小手,疼怜地说道:“来,我给你捂捂。”

乔引娣:“没事。”扶着他坐了下去。允禵两眼又怔怔地望向了远方。

6储秀宫

满屋子的蒸气,满屋子的药味。两个宫女屏住呼吸缩立在一旁紧张地望着正在将那罐滚烫的药汁倒向碗里的胤禛。药倒好了,胤禛端着药碗向垂着布幔的大床走去。“吃药吧。”胤禛端着碗对昏睡着的年秋月轻声唤道。梦魇般一惊——已经面容黄瘦的年秋月慢慢睁开眼睛失神地寻找着刚才那个声音。床边的人影慢慢清晰起来——是他,是四爷……不!是皇上!

7景陵山脚

一个雪人的轮廓堆成了。乔引娣从身旁的积雪中抽出一根树枝,开始慢慢地塑刻着雪人头上的帽子——暖帽也塑成了。接着,她望一眼默默坐着的允禵,塑出一条鼻梁,望一眼允禵又塑出一张嘴,望一眼又塑出了一只眼睛……终于一个大大咧咧的十四爷塑成了!

“卟哧”一笑,乔引娣扔掉树枝跑向允禵:“看,像不像?”

允禵望了望那雪人,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接着他站了起来,向那雪人走去。走近雪人,允禵突然伸出手去——一下将雪人的头端了下来。“啊!”乔引娣失声一叫,声音里充满了惊惶。允禵蹲了下来不断地捧着雪堆在那雪人的身子上,慢慢地,那雪人的身子变成了一座圆圆的墓冢!随着他又捧起雪挨着那座圆圆的墓冢堆出了一块墓碑!又接着他拾起了地上的树枝在碑上刻了起来——“大清皇十四子允禵之墓!”做完这一切,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雪屑,慢慢地转过身子,突然一怔。——站在他身后的乔引娣这时两眼已经盈满了泪水……接着她也毅然走了上去蹲了下来拾起树枝在“允禵”两个字的旁边刻上了“乔引娣”三个字!然后站了起来,转过身深深地望着允禵。允禵欣慰地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了那块雪碑——他发现了“乔引娣”三个字的上面是一片空白,于是又拾起树枝在空白处刻上“福晋”两个字。乔引娣摇了摇头,走上去轻轻地把“福晋”抹去,侧着头想了想刻上了“小棉袄”三个字。允禵慢慢拿起她的两只小手,用充满询问的目光望着她。乔引娣垂下了眼睛,轻轻地哼起了山西民歌:

十一月的雪花十二月里飘,

一件那夹衣哥哥你怎么够?

捧起你的手来放在妹胸口,

妹妹俺就是哥哥的小棉袄……

唱到这里,乔引娣真的捧起允禵的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小棉袄,小棉袄……这名字好,这名字真好……哎,你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允禵惊讶地问道。

“什么东西?”乔引娣也是一惊。

“让我仔细看看。”允禵捧起她的脸定定地望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乔引娣有些急了。

“左眼里有一个十四爷,右眼里也有个十四爷……”允禵仍然装着一脸的正经。

乔引娣这才知道允禵是在逗她,心里一阵欣喜,低声地说道:“我是你的小棉袄,你把我贴身穿上,你是我的小人儿,我把你装在眼里。”

允禵把她紧紧地搂住:“好,好……。”

这时,一溜轻扬的雪尘从远方驰来。允禵将乔引娣轻轻推开,注目望去。一骑马渐渐地驰近了,奔到允禵的面前停了下来,那马仍在不停地喷着响鼻吐着热气。马上那人显然和允禵很熟,翻身下马后立刻扎了个千,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允禵接过那信撕开展看,脸色越来越青了,接着把信一攥,对那送信的人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九爷,叫他们放心,就说十四爷死也会站着!”

那人:“是!”答毕翻身上马,向另一条路驰去。乔引娣这才怯怯地叫了一声:“爷……”

允禵一把操起她的手,大声说道:“走,咱们等着他!”

8储秀宫外

胤禛神色黯然地走了出来,候在门边的张五哥连忙跟了上去。雪径在他们的脚下向后闪去,突然胤禛的脚停住了,接着张五哥的脚也停住了。镜头上摇,他们已经来到了慈宁宫外。怔怔地望了望黑洞洞的宫门,胤禛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子又向前走去,这时他说话了:“五哥。”

张五哥:“奴才在。”

胤禛:“你这名字真好啊,五哥……五哥……,谁见了你都得叫一声五哥呀。”

张五哥一惊:“万岁爷,您、您就给奴才改个名吧。”

“改名?”胤禛又停下了脚步,“为什么要改名?”

张五哥:“万岁爷知道,奴才的爹是个不识字的人,这才给奴才起了这么个名,没想到犯了宫里的讳……”

“你想到哪里去了。”胤镇淡淡一笑,“朕是羡慕你这个名儿取得好……朕多想这个时候有人叫我一声四哥呀……”

9奉安殿门外

“是押回菜市口问斩,还是在这儿喝毒酒?!”殿内传来了允禵厉声的喝问。

紧贴在门窗外的乔引娣和这里的太监们都是一颤,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10殿内

允祥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望着飞扬浮躁来回疾走的允禵。

允禵倏地刹住了脚步,大声说道:“*年羹尧派的是李卫!蒙他看得起,我这儿总算派了一个铁帽子亲王。老十三,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旨意是把我押回西市,万目睽睽下明刑正典,允禵这会子立刻叩头谢恩奉诏;要是用毒酒灌我,我这就把这里的太监宫女全都叫来,当众饮酒。若是皱一皱眉头,我就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说完了?说完了我说一句行不行?”允祥等他这一顿发泄稍定,才爽朗一笑开口说话了,“这么冷的天,这么远的路,我巴巴儿赶来看你,你问也不问一声,热茶也没有一杯,亲兄弟就生分到这个地步?”

允禵怔了一怔,接着说道:“是呀,你是军机处领班大臣,又兼管着兵部刑部,有多少事儿等着你去分派?这会子冲风冒寒赶到这儿来看我这个罪人,自然是奉了雍正天字第一号的差事。别绕弯子了,老十三,有话就明说,有活就爽快地干了。”

允祥无声地叹了口气:“十四弟,你误会得太深了。我和你同是皇阿玛的儿子,是亲兄弟;皇上和你一母同胞共天共地,更是血亲兄弟,你怎么就疑到这个份上?——来,谁是十四爷跟前侍候的太监?”

一个太监应声急忙走了进来,差点儿绊倒在门槛上,就势儿跪在地上答道:“奴才秦无义听候王爷吩咐。”

允祥站了起来,正色问道:“上谕:十四爷在这儿还好吗?早晚跟前有多少人侍候?”

秦无义正襟跪着,肃然答道:“回万岁爷的话,十四爷在这儿很好,早晚十二个时辰身边不少于四个人侍候。”

允祥:“每天进几次饭,每餐有多少菜?”

秦无义:“回万岁爷,十四爷一天早晚两顿正餐,每餐八碟八碗共十六个菜。”

允祥:“十四爷是奉朕的旨意守陵读书的,尔等要恭敬侍候,倘有疏息,定责不饶!钦此。”

秦无义叩了个头大声答道:“嗻!”

允祥:“好了,你起去吧。”

那秦无义又叩了个头,爬了起来,退了出去。

允禵冷冷地笑了,问道:“开台戏演完了?压轴呢?”

允祥也敛了笑容:“老十四,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允禵:“好夭恩!有几个人侍候呀?每天几顿饭,每顿几个菜?老十三,你们别忘了,允禵是康熙爷钦派过的大将军王,不是哪个小家子出身的奴才!把我关在这里与世隔绝,这会儿大概有什么地方过不去了,又来假假惺惺打一下摸一下,回去告诉雍正,我不吃这一套!”

“住口!”允祥也激怒了,脸涨得通红,一下子喘不过气猛烈地咳了起来。随他而来的两名戈什哈急忙跑了进来,就要上前搀扶。

允祥喘咳稍定,说道:“出去……”

两名戈什哈:“十三爷……”

允祥:“出去!”

“是。”两名戈什哈退了出去。

允祥接着说话了,语气中只有沉痛:“老十四,你的这些话同别人说说还可以,同我说不觉得太浅了点儿吗……?要知道,我是在宗人府关过十年的人!四面高墙一块天,看蚂蚁拖苍蝇上树,看墙角的牵牛花一次又一次爬上去长叶子开花,又一次一次地枯黄败落……比起我,你眼前这点子遭际算得了什么?”

“你本来就是英雄嘛!我拿什么和你比?”

“英雄不英雄,自个儿心里最清楚。我是个凡而又凡的凡人,就是在宗人府那阵子染上了这个病,如今失眠,身热不退咳嗽不止,打点起精神一天也只能做两个时辰的事了……我图个什么?”

服软可不是老十三的性格,话说到这个份上,允禵也有些震动了。

允祥接着说道:“当然你也会说,如今我是亲王你是贝子,因为兄弟逐鹿已见分晓了嘛……可是既然已见分晓,就应该认命!你是做过大将军王的人,是大丈夫,借句大丈夫的话,赢得起,也要输得起!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像个大丈夫吗?亏你张口闭口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你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就打点起精神为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干点事去!”

这话本是英雄相激常用的套路,可允禵生就一副英雄气魄小人心眼,听到这里顿时旧怨新仇一齐涌来:“说来说去你原来是替雍正劝我回去为他效力?也可以,现在当着皇阿玛的陵寝你回答我!当初皇阿玛究竟是把大位传给谁?”

允祥一震,当即大声答道:“当然是传给当今皇上!”

允禵失态地笑了起来:“你当然这样说。既然皇阿玛是名正言顺将大位传给他,你为什么要赶到丰台大营夺权兵变?雍正为什么要急急忙忙布署年羹尧暗中断我的粮草解我的兵权?不错,我赢得起,也输得起,但这祥子输给你们我至死不服!……到这个时候还指望着我回京给雍正朝廷卖命!你可以回去告诉他,明着*暗着*都由你们,成者王侯败者贼自古通理,要认命我就认这个命!”

哇的一声,一口血从允祥嘴中吐了出来——他的脸黄得像金纸,拼命地扶着椅子的扶手不让自己倒下。

允禵也惊了,大声喊道:“来人!”

一时间,允样的随从和这里的太监连同乔引娣都跑了进来,见状无不大惊。允祥的随从急忙跑了过去将他搀住。

允祥喘过气来后竭力挤出一丝笑容——谁都能看出是深深的苦笑一声音微弱地说道:“何苦呢?我囚禁,你出兵,我释放,你守陵……十五年了吧,我们兄弟俩一直没有单独聊过,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又……不说了。方才是我们兄弟斗口,并不是奉旨和你折辩道理。你既然不愿回京,在这里再静养些日子也好……不过有句话我还得奉劝你,皇上是名正言顺上应天命的真主,你要体谅他,千万不要再做出天理不容的蠢事……”说到这里他又是气喘吁吁神气大衰了。

随从们急了:“十三爷!十三爷!”

允祥睁开了眼睛:“送我……回京。”

七手八脚,随从们将他抬了起来,走了出去。那些太监们都跟着送了出去。

乔引娣走近仍然背着身的允禵,轻轻说道:“爷,您也去送送吧……”

允禵仿若未闻一动没动。乔引娣眼中也流露出了茫然黯淡的神色。

11养心殿正殿

凌国康等四名太医院的主治太医都来了,这时正跪在那里鸦雀无声地等候胤禛审看医案。

看完了医案,胤禛慢慢抬起了头,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要用心请脉,用心护理,这一向你们几个人每天两班轮流侍疾,不能够断人。”

众太医:“是。”

凌国康:“十三爷吉人天相,只要好好调理,好好将息,这病会有起色的。请皇上宽心。”

胤禛点了点头:“医好了十三爷的病,朕自会重重地赏赐你们。”

众太医又叩了个头。

凌国康又奏道:“启奏皇上,年贵妃的病只怕……”

胤镇一惊,急问:“只怕什么?”

凌国康声音微弱了下去;“臣等回天无力,年贵妃的大限只怕就在这一两天了……”

胤禛倏地站了起来:“为什么不早奏?”

凌国康:“皇后说万岁爷这几天宵旰忧勤,不让奴才们……”

“哼”了一声,胤禛急忙走了出去。

12储秀宫

胤禛默默地坐在床边的凳上,望着即将油干灯灭的年秋月。年秋月从昨儿晚上起就停药了,不是没有给她服药,而是已经灌不进去了。

不过到了今天黄昏,她又睁了一会儿眼睛,接着就是高热不退,现在正说着谵语:“北京……到北京了……好大呀……这是王府吗……”

胤禛眼睛潮润了。

年秋月仍在说着:“不要……不要*他……放他……走吧….”

说到这里,她那露在被外枯瘦的手指动了几下。

胤禛的泪花闪了出来,连忙握住她的手:“不*……朕不*他……”

“谢恩……谢、恩……”她的眼皮动了一下——这句话不像谵语——突然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接着就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胤禛颤了一下接着大声喊道:“药!快拿药来!”

一阵忙乱,一个宫女慌忙端着药碗走了过来。胤禛抢过药碗,舀起一匙药往她嘴里喂去。那药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哇的一声,两个宫女放声哭了起来。

13西后宫的上空

平息了一个下午的寒风,这会儿突然呜呜地叫了起来。从这里看下去,薄暮冥冥中的一顶顶后宫殿脊仿佛在寒风中微微地颤抖。一丝若隐若现的哭声从小小的储秀宫里飘了出来,很快就散落在席天而来的风声中。突然一阵咯咯的笑声从夹道中传来,镜头推近,两个宫女正笑追着跑去……

14养心殿

“啪”的一声,一只柴窑出的青色釉花笔筒在地上砸得粉碎!把个跪在那儿奏事的刘铁成吓得一激灵。

“抓起来!都抓起来!”眼睛通红的胤禛这时格外吓人。

“回万岁爷,抓了两个……”刘铁成答道。

胤禛:“是哪儿的?问了没有?”

刘铁成:“回万岁爷,问了,是跟着十四爷在遵化守陵的太监,是回京采办香烛的。”

“好……。”胤禛的牙咬得格格有声,“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张廷玉唯恐胤禛盛怒之下兴起大狱,连忙奏道,“景陵的太监造谣生事实在可恨!臣的意思,把他们交给大内敬事房审讯,然后依律治罪,较为妥当。”

胤禛:“都抓起来!把景陵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全部押回京来!再从大内另外派二十名太监去,叫他们严密看守允禵!”

“嗻!”刘铁成大声答道。

15军机处

“酗酒!赌博!演戏!斗蟋蟀斗蝈蝈!不会骑马,不会射箭,不要做工,也不要务农,按月领粮米,还要聚在一起造谣生事!这就是我们的旗人……。”胤禛怒气不歇,说到这里将榻上的矮几拍得山响。

允禩、张廷玉、隆科多和马齐一个个噤若寒蝉。

胤禛:“现在十几个省都在推行新政,很多省都见了成效,国库一天天充盈起来——但这只是汉人的事吗?建国八十年了,早已满汉一体,旗人更不容例外!旗务要整顿,旗人们再不容游手好闲,坐靠国家来养活他们!在营的要天天操练,不在营的由户部拨给田土,一律要自耕自种自给!你们几个人立刻召集宗人府、户部商议一下,立刻拿出一个章程!”

这一次是允禩领衔回答了一声:“是。”

16养心殿正殿

天早就黑了,这里又点起了煌煌的灯火。那张御案上又堆满了一摞摞折子,胤禛正手不停挥批着奏折。刘铁成显然是刚从景陵赶回,满脸满身的雪泥,这时正在殿门外探头探脑同里面的高勿庸打着手式。

胤禛的余光感觉到了,没有抬头,却开口问道:“是刘铁成吗?”

刘铁成连忙答道:“是。回万岁爷,奴才回来复旨。”

“进来吧。”等到刘铁成走了进来,胤禛才搁下了朱笔,“那些太监宫女都押回来了吗?”

刘铁成:“回万岁爷,都押回来了,现在全关在敬事房等侯审讯……”

胤禛:“允禵呢?他有什么举动?”

刘铁成:“还好……就是吵着闹着不让把那个乔引娣带来,可万岁爷的旨意是全部撤换,因此奴才们坚持要把她带来,十四爷动了肝火,还差点儿把奴才……”

胤禛:“带来了吗?”

刘铁成:“回万岁爷,带来了。”

胤禛站了起来:“走,去敬事房。”

17敬事房

由于正在复旨,这些刚押回来的太监官女和乔引娣这时全关在一个大厅里分两拨坐着等候处置。两个身形高大的敬事房管事太监站在门边看着他们。

“万岁爷驾到!”门外传来了高勿庸的一声传呼,站在门边的两名敬事房太监率先跪了下来,坐在里面的太监和宫女跟着慌忙爬倒跪下,只有一个人反而站了起来挺立在那里——这就是乔引娣。一阵脚步声,胤禛带着刘铁成和高勿庸走了进来。刚一进门,两道冷冷的目光就向胤禛射来,仓促间胤禛怔了一下,即刻向这个不但傲然挺立而且还敢用如此目光直射自己的女人望去——就这一望,他不禁颤了一下,不是因为她那冷冷的目光,而是仿佛冥冥中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直触到内心深处!

胤禛的画外音:“好面熟……我在哪儿见过?她是谁……她就是老十四几次三番要立为侧福晋的那个乔引娣……?”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高勿庸一声断喝:“大胆!跪下!”

胤禛急忙伸出手止住了高勿庸:“你叫乔引娣?”没有回答。

胤禛:“你是哪里人?”还是没有回答。

刘铁成和高勿庸站在胤禛的身后又气又急,没有旨意又不敢动作,只得睁眉怒目不住地将脸色做了过去威示乔引娣回答。

乔引娣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仍然将目光紧紧地对着胤禛,冷不防说话了:“让我死。”

胤禛:“你说什么?”

乔引娣仍然是那种冷冷的声调:“我想死,你让我去死。”

胤禛出奇地平静:“为什么?”

乔引娣:“为了十四爷!”

胤禛的胸口仿佛又被什么东西抨了一下:“值得吗?”

乔引娣:“我愿意!”

胤禛:“要是朕不愿意呢?”

乔引娣:“你能够不让人生,难道还能够不让人死?”

胤禛突然激起了一股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傲劲,大声说道:“能!朕不但能够不让你死,还能够让你在朕的身边服侍朕!”

乔引娣浑身也颤了一下,接着昂起了头:“不能够……你不能够!”

胤禛不再和她答话,转过头对高勿庸说道:“把她调到养心殿充当近侍宫女,她若是自残或者寻短见朕就立刻赐死允禵!”说完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乔引娣懵住了,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惶,一脸的茫然……

第三十三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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