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的妻子虽然是一个农村妇女,可是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我们有一个儿子,已经年满十八,不说他玉树凌风,却也生得相貌堂堂、高大威猛。
我们家还有一只陪我耕作了大半辈子的老黄牛,它为我们家奋斗了一生,屋子的一砖一瓦离不开它的驼载,田里的秧苗也离不开它的细心耕作,如今我能拥有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离不开它的默默付出,所以哪怕它如今很老了,连河边上翠绿的青草都需要费力咀嚼时,我仍然没有想要把它卖掉的心思。
我出生在一个地主人家,从小锦衣玉食,生活无忧无虑。在亲人和家长的纵容下,渐渐染上了很多恶习,挥霍无度,过得纸醉金迷,幸好我的父亲还健在,他将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街口的店铺每日依然可以产生大量的盈余,为我的荒淫无度买单。父亲曾劝告我从善,改掉种种恶习,我不以为然,靠着如此一大笔的家财,我足以过着这样的神仙日子,直到老去。
在我二十岁那年,父亲由于劳累过度,心脏骤停,抢救不及时,终于离我而去。我在为其守孝三天之后,又过度悲伤了好一段日子,期间也想过改掉之前的种种恶习,做一个男子汉,撑起这个家庭,可是那些风月之所真的是寻乐的好地方,食髓知味,我答应自已最后再去一次,之后就重新做人,永不再去。
可是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渐渐地,约束被我抛之脑后,不再生效。我又整体沉迷于纸醉金迷之中,无法自拔,也乐不思蜀,不问其它。对家里的店铺也不再过问,是亏是盈至今不知,正是因为这样,从某一天起,家里的收支就不再产生盈余,每日的开销皆是在透支之前的存储。
赌场也是我常去的地方,那里的老板知道我家有钱,对我非常好,每次来到赌场,都是输多赢少,输的都是成千的银子,赢的却都是铜板,可是每次当我输钱的时候,老板都会和颜悦色的让我在一张纸上签个手印就行,说我家大业大,到时候一起还,不担心我会欠钱。也是,我家这么有钱,怎么会还不起呢?于是我欣然在纸上画上手印,想着到时候一起还就行。
距离父亲离开我已经过了好几年了,除了会在父亲的忌日里去看望他一下,然后产生些许愧疚感之外,其余的时光我要么在风月场所里醉生梦死,要么在赌场里大*四方。待在家中的时光真的屈指可数,自父亲死后,我成为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再也没有人可以管教我,哪怕是我母亲也不行。
随着我在赌场签的手印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我所欠的账连本带息的归还。这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赌场输了钱,刚走出来就看到老板灿烂的笑脸,我看到他走过来,还是认为今天只需要签个手印就可以离开,可是他却告诉我,今天我已经没有资格进行欠款了,我对家里的财产状况一无所知,居然是从他口中听到来自我家里的近况。他说我家已经没有财力支付我在赌场所欠的巨额债务,需要我抵押老家的祖宅以及田地,我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不接受又能如何?
就这样,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沦落到一个农民,一个只拥有少量贫瘠土地的农民,而且这还是那个赌场老板看不上的土地,所以我才有机会在这片土地上搭建一座简单的小木屋,在这片土地上开始耕作,开始了我堪称悲惨的后半生。
其实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每日纸醉金迷,已经让我感受到了厌倦,亲自下地耕作,倒是一件令我感到新奇的事物,只是苦了我那位岁数已高的母亲,本应该享福的年纪,却还要跟着我吃苦。
虽然我几乎失去了一切,但是对比于其他没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只能帮助地主耕作换来口粮的人,我依然称的上富裕,就这样,在母亲的张罗下,我娶了媳妇,一位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的女孩子,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看过书,学过字。我虽然看过很多书,学过很多字,可是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学识上的优越感,因为我也是第一次结婚,第一次娶媳妇,紧张成了这个过程的主旋律,一想到我将来会与这位女子度过这漫长又短暂的一生,除了紧张,还有兴奋和对未知的恐惧。
母亲在我结婚不久也离开了,无疾而终,算是寿终正寝。
婚后的时光是幸福的,在这不久后诞生出的一个小生命更是让我感觉到了作为父亲的责任感和幸福感,冲淡了母亲离开的悲伤,我开始学会怎样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怎样为了养活家人而努力工作,努力在田地里翻滚,试图从中找到维系一大家子的口粮。
又过了一段日子,我用家里这么久以来存储的钱买下了一头黄牛犊,这是一次成功的投资,它成长起来之后帮了我很多大忙,我开始凭借着这头牛犊和这些贫瘠的土地,并且通过幸苦的耕作,积攒了些许钱财,搭建了一座漂亮的小木屋和宽大的牛棚,而随着时光的流逝,我的儿子也渐渐地长大成人,也就回到了故事开头的那一幕,我本以为这样平凡且幸福美好的日子会这样保持下去。
可我永远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究竟谁先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