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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闪过脑海,像受到撞击一般。在克兰汉村之外,在那片沼泽之外,有失去的岁月,失去的人,失去的一切。他回忆起艾琳困惑的表情,以及那个曾是他朋友的男孩。他想起池塘上那架小桥,以及引发这一切的那两秒种。
——《时间停止那一天》蕾秋·乔伊斯
有书的书友朋友们,你们好!今天我们将一起共读《时间停止的那一天》,晚读建议你阅读11、13、15节。
2014年11月31号 周四 雨 吉姆
此时,外面一片黑暗,隐约听到雨水拍打在露营车和克兰汉村外的铺石路上的声音。我在完成了整套仪式之后仍然不能平静下来。
我打开窗,看到克兰汉村一座座拉上窗帘的房屋,将黑间、沼泽和我这样的外人隔在外面。
从来没有人踏近过我的露营车,在我心底的最深处,有我不愿意面对的过去。我将自己藏身在这片沼泽之中,想起过去我就心痛不能自已,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可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忽然将我惊醒。那些历经沧海桑田的往事,一幕幕定格在时间里,如一张张老旧的照片,一张张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么多年来,我总是不愿意主动去想起,我曾因一场事故犯下错误,一切只因2秒而起。我想起,曾经有个男孩和我一起在池塘上搭过小桥,他应该是我的朋友,可是我想不起来他的名字。“既然是我朋友为什么没有来找我……”想到这,我心里一阵阵痛,同此刻,与脚上的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我的脚为什么会受伤?是艾琳。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她,她离开咖啡馆五天了。
今天下班路上,连续下了几天雪的缘故,整个人行道的路面湿漉漉,路灯也很昏暗。我在穿过马路的时候走在一辆福特车的后面,那辆车忽然掉转方向,向后退,然后一个急刹车。随之一阵疼痛,从我的脚趾传遍全身,我感到发生了可怕的事情。
对面街路传来一个男人哎呀的声音。
那辆福特车的副驾驶座上冒出一张脸,我确定就是艾琳。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车祸的发生,一脸迷惑地望着我。我向她举起手挥动几下,表示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想起雪地生长的绿植,像开出的绣球花一样。我想保护她,直到春天,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对望着。
忽然马路对面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停车!停车!出事了。”
我马上意识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一定要阻止。在对面男人没走过来之前,我拼命挥着胳膊,大叫着提醒艾琳:“快走!”
艾琳将头缩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将车开走了。
对面马路的男人躲开一辆辆车走了过来。我才看清楚是一个穿着皮夹克,黑头发的小伙子。他气喘嘘嘘地跑过来,告诉我,他已经记下了车牌,并关心地问我还能走路吗?需要他报警吗?
我才意识到,我脚轻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忙对小伙子说:“不,叫救护车。”
我的脑子忽然一片混乱,各种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我想进行那套仪式,我想看到数字2和1,我想躲回我的露营车。
小伙子将写有车牌信息的指条递给我时,意识到我的脚受伤了,于是对着马路上的车流,大喊:“救命!救命!”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吉姆?出什么事了!”一个年轻姑娘走过来,我看清长相,认出是咖啡馆里年轻姑娘之一葆拉。
她和小伙子戴伦一起将我送到医院。她们告诉护士我是交通意外受的伤,司机肇事后逃逸了,护士对我没有报警的行为表示不解。替我检查之后,说我算幸运,因为我的鞋子莫名其妙的长,让我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护士似乎很好奇我的靴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我还是男孩的时候,我总是担心我的身体一夜之间长高,我买靴子和运动鞋都会大一号。
护士问是否愿意指认司机时,我因为太过紧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护士以为我是受惊吓过度。让葆拉在我恢复后联系警察,就算我不愿意指控,也可以获得受害者援助和电话咨询。
这对年轻人,葆拉和戴伦坚持要送我回来,但是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露营车是我心里最深的秘密,我不敢让人看到。想到这些,我的心一阵痛,就像一道裂缝,将我和其余世界分开。
我想我第一次进贝什利山精神病医院的情景,那时候我只有16岁。
离开贝什利山的日子里,从事过的工作。第一份是在垃圾车上,之后我好像还做过剪草坪,堆木头,发传单的工作。
我住过单身公寓、合租套间、福利院。
接受过关于抑郁症的各种治疗,还在医院的工作疗法部学习过基础的木艺、入门级的法语、制陶和画图。
但我最喜欢是种植,贝什利山一个护士建议我在花园帮忙。我在花园里种植了一年四季各种各样的植物,看它们成长、开花,让我觉得很快乐。护士还让我种苹果的果仁,可惜没有等到苹果树结果,医院便*了。
除了仪式之外,我还悄悄地进行了一个项目,在沼泽的雪地里放一个放花箱,种满各种绿植。
我想起艾琳,说我是园艺师的样子。此刻,外面冰冷刺骨,我心中却有一股暖意。
我希望艾琳可以看到我种植的绿植,开满鲜花。
冬天即将过去,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