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秋叶飘零
1994年,我在深圳一家影视刊社打工。看了这部电影,观感发在自家刊物上,题目《别恋钢琴》。一晃,近三十个春秋。
宅了近三年,主要干一件事,学琴。近日连看几部与钢琴相关的片子,包括重观、再感、又写。
该片获1993年第46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导演简.坎皮恩。故事发生在19世纪中叶,主要地点新西兰,毛利人居住区。基本情节是千百年的老套路:一个女人与两个男人的情感纠葛,旧瓶装新酒。
两回观影,年龄阅历和处境心态迥异,联想和思考自然有别。想起卡尔维诺的话语:“一部经典作品是一本每次重读都像初读那样带来发现的书。”
经典书籍如此,经典影片亦然。先谈谈新观感,再审视旧文的思想印迹。
从片中母女对话可知,哑女艾达未婚,却有了女儿,在清教背景的英国社会中,当属大逆不道有辱家风。
19世纪初浪漫主义思源兴起,拜伦、雪莱等惊世骇俗放浪不羁的诗人虽名噪一时,但在世人眼里就是流氓加才子,终究不得善待。而1866年之前的澳洲,主要是英国流放罪犯的殖民地。
艾达带着私生女,从英国不远万里嫁到这里,多少有放逐的意思。她带着一台三角钢琴,自小习琴,识文断字,想必家境不错,至少中产阶级出身。她眼神漠然,心如止水,唯一的精神寄托是钢琴和女儿。
要嫁的男人斯图尔特居然不见踪影,将可怜的母女扔在海滩上一夜,没心没肺。没入门,心就拔凉拔凉了。次日, 他才带着一帮土著来搬东西,不理女孩的言辞和艾达的纸条,扔下女人的命根子嫁妆。
不当吃不当喝的玩意儿,要它作甚,压根不把对方的精神需求当回事。艾达频频回首,那架琴和她的心一样,在海风中孤苦无依。
回到村里失魂落魄,跑去恳求丈夫的白人朋友贝恩斯。这人嘴硬心软,到底还是带她们去了海边。看到弹琴的艾达之陶醉和欢乐,心有所动,用80亩土地换了那架琴,搁在自家,附带条件是让艾达教他。
很明显,这家伙起了色心。艾达不肯,丈夫命令必须去。钢琴课上,大老粗动手动脚上摸下窥,委琐下流之极。艾达委曲求全,一再迁就,直至上床。为何?
一次一个、五个、十个键,用肉体换回琴!殊料这个文盲竟被音乐唤醒良知,萌生愧意,主动把琴白白送还。
这一下,艾达被莽汉的温情体恤深深打动。好不容易,琴抬回来了,心却留在那间深林木屋,弹着弹着,猛然回头,没了那个五大三粗的听者,若有所失。私下跑去,和卧床不起苦相思的贝恩斯肌肤相亲,此时不同彼时,动了真情。
当然不能带女儿。于是,小女孩诅咒着去向继父告发。九岁的孩子不解风情,不知利害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