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经验丰富的白人警官对外来的移民群体态度粗暴,但同时又依仗于社区中黑帮大佬的势力来维持地区的和睦。
在电影的开始,他就透露出对外来移民的极端轻蔑,甚至有点“挑刺”的意味:在发现一个少数族裔的女孩在公交站抽烟以后,警察并没有以公正的态度处理,也没有试图问清事件的原委,而是侮辱性地将地上的烟蒂拾起砸向她和同伴,并且试图搜索女孩的衣服口袋,在同伴对他行为的正当性提出质疑并且想要以录像的方式记录这样一件恶性欺凌事件时,警察直接夺过她的手机并且将其砸烂。
这样一件“完整的执法过程”,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警察的做法也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不满,甚至连他的黑人同事也没有制止。
这次事件中,白人男子并没有正式地表明自己的警察身份,没有证件、制服、搜查令,而是仿佛欺侮女孩的流氓地痞。靠着自己警察的身份欺压移民来的青少年,手无寸铁的这些社会底层的人们没有几乎反抗、没有几乎去寻求执法过程中的“规范”和“正义”,只要是有色人种就自然被怀疑。
但《悲惨世界》并没有就此停住,它没有从单一角度描写警察的恶劣和自带歧视的令人不满,而是高明地展现了中立的态度。
可以说,导演的态度不是让人同情少数族裔人们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也不是让观众指责警察的失职、痛批警方的歧视思想,因为这种对立的鸿沟并非由一两位警察、一两次暴力执法所导致,这些表象不过是更深层次的社会矛盾的外化。
种族的对立:刻板印象还是劣根性?
在电影的开头,男孩伊萨克因为蓄意破坏农户的鸡架被抓进警察局,而这也并非他第一次搞破坏,街头无所事事的失业青年给城市管理带来巨大的困难,尤其是帮派林立的局面让警察也只能在夹缝中树立一些威严。
这些移民群体确实有着更高的犯罪率,伊萨克从小就不服管教,破坏他人财物也是事实,偷偷抱走马戏团的狮子之类的行为当然不符合我们对“遵法守法”的好公民的认知。
这样的人物形象塑造具有矛盾感,他的行为不端来源于从小生活在社会边缘,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没有受到其他人的尊重,只能在生活的碾压之下靠反抗和暴力行为维持一点自己的尊严,但是这种暴力行为又会让人形成对于移民的少数族裔的刻板印象——“好吃懒做、寻衅滋事”,反而更加轻蔑地以暴制暴。
道德教育以及相互尊重的缺位让这个恶性循环在两个群体中不断发酵,最终导致两者无法不带有偏见地交流。
新来的警察由于坚持自己对于合法行为、正义观念的执念,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警察可以使用极端的暴力行为针对一个孩子,为什么警察在发现自己的错误以后拒绝道歉,为什么他们可以跟黑帮成为同一条线上的朋友,他质问了自己的“老油条”同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特殊、这样不合道理的处理方式,
在那里,他得到的答案是:只有这样,警察才能生存,才能得到尊重。因为以暴制暴的极端方式已经在移民群体和代表着官方态度的警察之间形成某种“默契”,哪一方更强势,则更能在这样一片土地上获得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