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在远方》观后感
牟林
电视剧《在远方》应该是一部成本不高的“室内剧”，它通过一个民营快递企业的微小窗口展示了中国改革开放最近二十年发展变化的宏大场景。该剧成功地塑造了以“远方快递”创始人姚远为中心的一群新时代的弄潮儿形象，正是他们创造了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奇迹。
一.草根逆袭
不知为啥，该剧主角姚远使我想起金庸笔下的张无忌、令狐冲等武侠小说人物。张无忌幼年失去双亲，身中寒毒，被父亲的师傅和师兄弟收养；受尽磨难却奇遇迭出，掉下悬崖滚进深渊都能拾到武功秘籍，生死关头命悬一线却能遇上武林名宿；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能在极短时间内练就武学奇功；他不仅聪慧过人，而且心地善良、心胸开阔，故人缘极好；偏偏他还长得帅，爱他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都还死心塌地愿意以生命相许；上天似乎将世上美好的一切都给了他来补偿他所受的苦难，终于使他同时融会贯通当时处于顶尖水平的各门绝学，成就他为一代武学界的泰山北斗，最后他却选择和他心爱的女人一起退出江湖、归隐山林。完全可以用类似的语言描述令狐冲的经历。姚远几乎是他们的翻版，十二岁父母双亡被福利院收养，十四岁他二叔带他闯世界，奇遇既有良好家庭背景又有研究生学历的美女晓欧，偏偏晓欧是学心理学的，不仅清除了他的心理障碍，还舍命地倒追他。在他创业艰难之时，又有儿时同学爱莲无条件地支持他，为他的员工做后勤服务到卖掉自己的企业帮他度过难关到直接替他经营“新远方”。在他创业的过程中，还奇遇到看起来是对手实际上是帮手的路中祥、刘云天等业界高手。他个人学历低下却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既有主见又善于学习，总能准确捉捕商机，把握未来，又有极强的行动力。而且他心地善良、爱心充盈、人缘极好，所以经常化险为夷、绝处逢生，终于使他练就成为身价百亿的商界翘楚。演绎了一部跌宕起伏、精彩纷呈的草根逆袭剧。最后，2019年10月23日，近乎植物人的晓欧醒了，姚远会不会也带着他心爱的晓欧退出商界、归隐田园呢？电视剧把这个问号丢给了观众。
二、民营崛起
如果说姚远是张无忌、令狐冲的翻版，那么民营企业就是姚远的翻版。民营企业经历了一个非法、半合法到合法的蜕变过程，从地下活动到东躲西藏，再到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最后到顶起中国经济的半边天。这是一个痛苦而艰难的过程，说到底还是一个对私营经济的认识和观念转变的过程。可见，观念即对客观事物的看法对人、对社会、对国家有多么的重要，观念决定行动。回头看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的思想解放运动，其意义不言而喻。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的思想需要不断地更新、不断解放，才能使行动充满活力。在众多成功的民营企业中，本剧选择快递这个看起来起点很低几乎没有技术含量的快递公司作为故事的“主角”是非常有意思的——
1.一帮文化程度很低的“泥腿子”，为了摆脱贫困，干起了这只需要花力气就可以挣到钱的行业。然而，正是这样的低起点的行业，它的成长才更能从基础层面反映中国社会在思想观念和行为模式上的深刻变化，正是这帮“泥腿子”才能更好地诠释“人民”这个词的含义，帮助我们理解“历史是人民创造的”这句话蕴含的价值。看来“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绝不只是哲学层面的一句大而无当的空话。
2.“远方快递”虽然起点低，但它却触及到两个“高点”。其一是代表国家管理的机构“中国邮政”，其二是代表高新科技成果应用的“现代物流”。因此剧情横向跨度极大，有利于展示中国社会变化的全景。中国邮政从一个有督查权的管理机构变成与快递行业和平共处的运营机构最后变成物流行业的服务机构，这种变化正表现了民营企业生存环境的变化，中国政府一直都在追求给民营企业创造一个法治化的有序、宽松和便利的营商环境，但还有许多观念需要解放，还有许多藩篱需要破除。该剧中表现的高新技术对物流观念和形式的影响反映的是飞速发展的科学技术对人们生活的影响，这种影响在改变着人们的生产、消费、购物、支付的观念和方式，而这种改变又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新业态，前景永远是诱人的。该剧结尾处，姚远、刘云天、刘达“为了晓欧”的携手合作，将会是这种诱人前景的又一个新的起点。
3.该剧选择快递来写，不仅是它纵向深入，其横向也很宽广。仅一个“远方快递”它的分公司就分布全国各地大江南北，姚远的兄弟们居然都成了“各路诸侯”，可见快递行业的蛋糕之大，从业人员之多。那么，巨大的物流背后反映的是什么呢？一是强大的制造业实体经济，不然拿什么“物”来“流”呢？二是人们强大的消费需求，不然“物”流向“谁”呢？三是越来越发达的交通运输业——高速、高铁、航空，不然“快递”如何“快”呢？
4.该剧通过刘氏兄弟之口蹦出来许多对姚远来说是新名词的什么“物联网”“电商”“人工智能”“大数据”“资本运作”。我们注意到，姚远从来没有因为这些新名词的诱惑而自愿抛弃他的“远方”，即便“远方”被“云天”兼并了，他又搞出个“新远方”。道理很简单，无论你怎么“物联”，从发货到收货的过程都不可能在“物联网”上完成，“物联网”只能传递供需双方的信息，从发货到收货的中间环节必须是人加交通工具来完成。剧中，刘云天戏称“云天”与“远方”的结合是“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结合，很是生动形象。所以“快递小哥”这种职业至少在可以看得见的将来是不可或缺的。难怪国家*在新年贺词中也不忘给快递小哥送去祝福。从这里得到一点启示，科学技术的发达会方便人们的生活，也会催生新的行业，有些新行业在一定时期内是无法替代的，大可不必对科学技术尤其是人工智能的发展有过度的恐惧情绪。
三.观念冲突
显然，冲突是一部剧作的魂，是构成剧情的核心元素。该剧设计了相互交织的好几组冲突，有的看起来是利益的冲突，但背后都是观念的冲突。
1.路中祥和姚远的冲突，是剧情展开的起点。表现在路中祥对快递公司的稽查和姚远们的反稽查。路中祥是老邮政，对邮政有很深的感情，在他眼里姚远一伙的行为是不合法的，稽查是他的神圣职责。姚远则认为自己是凭劳动吃饭，具有天然的正当性，路阎王是怕他们抢了邮政的饭碗。他们之间的冲突，随着路中祥的进步而和解。
2.姚远和陆晓欧的冲突，主要表现在公司管理的理念不同。姚远看重的是和他的员工也是他的兄弟的感情以及他带着兄弟们致富的愿景，他用这两个东西不断激励他的员工来增强公司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路晓欧则认为公司管理最根本的还是要靠制度，制度才能保证公司长期的有效运行和不断壮大，对姚远的管理方式路晓欧笑他是“家庭作坊式”，是会阻碍企业的发展的。该冲突使得路晓欧不得不离开姚远而加入到姚远的对手的行业，因为只有在那里路晓欧才可能施展自己的才能。
3.姚远和刘云天的冲突，表现在兼并与反兼并的冲突，其实也是一场观念的冲突。姚远认为同意被兼并就等于让“远方”消失，在情感上他是不可接受的，“远方”就是他的孩子寄托着他全部的人生追求。但在刘云天看来兼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业行为，“云天”兼并“远方”也更有利于“远方”的发展。在公司的管理方面，刘云天和路晓欧更一致。刘云天嘲笑姚远每天都给员工“打鸡血”，姚远对刘云天的讽刺不以为然，乐此不疲地玩着他的各种“打鸡血”游戏。
4.刘氏家族与罗氏家族的冲突，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利益冲突。罗氏家族恶意操纵资本，不惜违反法律和基本商业道德，最后走上犯罪的道路。这里也潜藏着关于资本认知的观念冲突。有趣的是，剧情设计不是把这种观念冲突表现在刘氏兄弟和罗氏父女之间，而是设计了一个路中祥和罗紫薇的老爸之间的对话情节，用以人为本vs资本万能，而路中祥又是使用他女儿的话“资本没有好坏之分，要看资本掌握在什么人手里。”来回击罗氏家族的资本观。
5.该剧设计了几对爱情和婚姻观念冲突戏。第一是路中祥和女儿的观念冲突。路中祥认为婚姻应该门当户对，他亲自出马棒打鸳鸯，致使姚远忍痛与晓欧不辞而别。路晓欧则追求理想化的爱情而无视姚远在社会地位、学业水平方面与自己的巨大差距。此场冲突以路中祥的后悔和姚、路重逢而化解。第二是姚远和陆晓欧之间的爱情观的冲突。姚远憧憬的是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为他营造一个温暖甜美的爱情港湾，故他为兴冲冲地回家看到的却是家政清洁工而失落。路晓欧期望的爱情是在精神上相互支持、事业上比翼双飞，共同实现人生的价值，所以她并不认为姚远给她买的别墅比以前的地下室更有家的感觉。第三是刘爱莲和陆晓欧在爱情取舍上的冲突，既有她们之间的，更多的是她们各自内心的。事实上她们都有充足的理由优先选择和姚远在一起。刘爱莲更能给姚远所期待的那个家，路遥欧却能够不断充实姚远内心深处对理想的渴求。然而她们都各自理性地选择了自己的路。第四是刘云天、霍梅和高畅之间的爱情冲突。在刘云天心里霍梅和晓欧有天壤之别，大抵相当于丑小鸭和白天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受到来自霍梅真诚的爱而自己也很在意霍梅，他很难得的一次失态是因为霍梅。而在高畅眼里，霍梅就是那只高傲的白天鹅，他不断仰望，屡败屡战。当经过一番生死考验后，他终于大胆地表白，然而结果让他跌入谷底。第五是姚远和他二叔一家的冲突，二叔在姚远和他自己的儿子们的矛盾中他总是在偏袒姚远，他觉得论德论才姚远比他儿子靠得住，是他今后养老的依靠。但当他儿子真的犯事时，他嘴上要姚远重重的处罚，内心却希望姚远饶过自己的儿子。他对姚远的婚姻选择很不理解，他倾向的是刘爱莲，却亲自到路晓欧家提亲。编剧安排他死在路晓欧“无情”的指令中，成了姚远和路晓欧心中的一个结。
四.情感纠缠
剧情虽然是以姚远创业为主线展开，然而编剧设置了几条情感线与主线相互纠缠。
1.姚远和陆晓欧的感情，三次高潮两次跌落。一次是姚、路二人借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相互表达爱情，而他们的爱情却成了世界末日的象征。第二次是说好了“五一节”结婚，路晓欧却一再推迟，最后“出乎意料”地回赠了姚远一个“不辞而别”。第三次便是在不是结局的结局处，他们的精神恋爱能不能变成生活恋爱呢？不得而知。这个过程中有插进来两个女人，一个是刘爱莲，童年时期教室里坐前排的那个她，和姚远也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如果路晓欧不再出现，姚、刘结合顺理成章。没有比较，姚、刘未必能觉悟到他们之间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情”而会真的以为“这就是爱情”。然而编剧安排路晓欧“偶然”出现了，这就促使姚、刘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进而产生了复杂的情感割舍的痛苦。后来插进来一个柴鸥，以姚远的悟性未必没有感觉到柴鸥对他发动的爱情攻势。姚远对柴鸥似乎很严厉，这恰恰是姚远在意她的表现。假设路晓欧真的彻底离开与姚远再无交集，柴鸥是符合姚远对妻子的角色期待的，姚、柴结合看起来也很美满，柴鸥对事业上实现自我价值的追求远不如路晓欧强烈，加上她对姚远的崇拜应该是可能成为姚远的贤内助的，然而她还是选择了离开。
2.路晓欧除了与姚远“刻骨铭心”外，与刘氏兄弟的情感也是重要的戏份。路晓欧也是一个很有爱情*伤力的角色，追求她的人不仅有博士生，还有富二代。编剧又安排了以网络为媒介的三角恋关系，刘云天、路晓欧、霍梅。如果没有姚远和霍梅“搅局”，如果刘、路仍真有见面的机会，刘云天和路晓欧未必不能走到一起，他们论才论貌门当户对，性格似乎也很相投，在事业上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路晓欧对刘云天并非无感，一是姚远深深扎根在她心里，二是她不会去夺霍梅之爱，保持朋友和合作的关系最为妥当。后来又出现一个性格豪爽、爱好广泛、风流倜傥的刘达。刘达和刘云天性格互补，也很讨女孩子喜欢的。刘达很欣赏路晓欧的才华，并不隐瞒追求她的动机。路晓欧也欣赏刘达的潇洒，和刘达在商业理念上也比较一致，她很乐意和刘达共事。刘氏兄弟本身很大可能是路晓欧离开“远方”选择“云天”理由，当然她更深沉的动机恐怕还是想促成姚远和刘氏兄弟合作。
3.刘云天生活中也有三个女人。一个是娃娃亲罗紫薇，从后来罗紫薇出场后的表现看，刘云天不喜欢她是自然的，罗紫薇和路晓欧在价值观上是对立的。其次就是“会飞的鱼”，刘云天不知道这“鱼”是两个女人，以为“鱼”就是路晓欧，所以他和路晓欧见面时有“似曾相识”之感。他在姚远处“巧遇”路晓欧后，便以他特有的方式展开了他的爱情攻势。但刘云天了解到路晓欧和姚远的故事后，几经试探还是放弃了，而保持欣赏和合作的友好态度。而和刘云天走到一起的却是那个他亲自培养的、他曾“鄙视”过的、又“背叛”过他的霍梅。与霍梅结婚后，刘云天的性格的另一面便逐渐展露，食起人间烟火来。
4.在观众眼里刘爱莲可能算仅次于霍梅的女三号，但她的情感戏也是很足的。不知所踪的丈夫没有露面却留下了一个女儿遥遥，所以她与姚远有种“同病相怜”似的“一拍即合”。他们虽然没有正式结婚，但在“远方”兄弟们面前她就是正宗的“嫂子”。加上他们童年的情愫，他们在一起应该既理所当然又众望所归。电视剧安排了许多情节来烘托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比如非典期间姚远天天在医院门口守候，姚远为难之际刘爱莲奋不顾身、挺身而出。虽然刘爱莲和姚远一样文化程度不高，在“阅人”方面她却不亚于心理学专业的路晓欧，她很快察觉姚远和路晓欧的感情并准确判断出他们的感情与自己和姚远的不同，她明智地选择退出。编剧或许同情刘爱莲这种苦命的女人，所以给她量身定做了一个徐晴。剧中除了说徐晴是一个纺织专业的工程师以外，没有交代他其它任何背景。徐晴和刘爱莲的角色还颠倒过来了，徐做起了刘的“贤内助”，这似乎是刘爱莲这种好女人应得的补偿。
4.在情感追求上最可怜的是高畅了。高畅，心地善良、单纯，不像姚远那样“胆大包天”。他对霍梅的爱是真诚的、单纯的和强烈的，他很想有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而编剧却给他设计了一个“美救英雄”的桥段，这使他终于鼓足勇气向霍梅求婚。他的自信心受到强烈打击，如果说当初他对霍梅是可望而不可及，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自己也成长为“远方”的“一方诸侯”算得“人模人样”了，在霍梅眼里他还“啥也不是”，把他当“弟弟”来搪塞他，尽管他为救霍梅而身陷囹圄，也唤不回霍梅那颗心，这不能不令他沮丧。高畅遭遇显然影响他在工作上的信心和判断力，导致公司受损，不得不屈居柴鸥之下做个副手。最后编剧给他设计了一个晚辈的崇拜者遥遥，遥遥缺少父爱，追求“大叔型”倒是比较符合逻辑的。高畅能否从心底里放下霍梅，又有没有胆量接受遥遥的感情却是个未知数。
5.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霍梅的归宿。霍梅苦恼在刘云天眼里她只是路晓欧的影子，霍梅半辈子的奋斗都在摆脱这个影子的角色，活出真正的自己来。也正因为如此，她的人生格局小了很多，反而逃不出路晓欧的光辉的遮蔽。霍梅修改QQ密码谎称被盗，以“会飞的鱼”的身份利用刘云天“出国留学”，这些行为使他在刘云天那里颜面失尽。但刘云天还是留情面的，也许是看在“会飞的鱼”的面子上，自己公司出钱让他改行学商贸，并把他留在身边作秘书。霍梅虽然感到憋屈，但她对刘云天的爱使她“忍辱负重”，她或许相信她总有“感动上帝”的那一天。当霍梅察觉路晓欧居然如影随形的时候，刘云天对路晓欧的态度让她感到愤怒，她决定“背叛”刘云天，饥不择食地与缺德寡才的吴晓光联手，以证明自己比路晓欧强。然而她用的是有违行业道德的阴招，被路晓欧一一化解，她自己差点失身，危机时刻她发出的求救信号却是给刘云天。霍梅离开后，刘云天才觉得霍梅住在他心里很久了。
6.路中祥的感情戏实际上是为路晓欧性格的形成和专业的选择做铺陈的，是一个很老套的剧设。他是工作狂，妻子生孩子满月他才回家，导致妻子产后抑郁，最终选择离开他。路中祥知道自己对不起妻子和女儿，他并没有另娶，而是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这种情况在那个年代是司空见惯的，或者是丈夫、或者是夫妻双双为了工作顾不了家庭，有的家庭不仅能相互理解还相互支持，有的家庭则因此走向分裂。剧中的“老路”还是一个横跨政、商、学三界的角色，他从一个官员转变成学者，经常对物流快递行业指点迷津。他与时俱进从不落伍，一些新名词术语时常也从他嘴里蹦出来，为了带上民营企业老板出国考察而丢到升官的机会也在所不惜。他的眼光没有局限在物流行业本身，而时刻提醒物流企业要履行社会责任，投与到一带一路和脱贫攻坚的大势中去。
五.引发思考
如果一个电视剧只铺陈故事情节，那算不得一部好剧。好剧，就得要引发人们的思考和讨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本剧是一部好剧。
1.主角的价值
姚远是剧作者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承载者。他代表着理想、奋斗与成功。姚远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几乎没有任何社会资源和个人资本，却经常站在高处遥望远方。他有理由平庸却不甘平庸，他的人生几乎生来就是拿来奋斗的。他似乎具备所有奋斗者的天赋——
（1）利他主义品质。剧中创设了多个剧情来展示他的利他主义。在他想方设法为吴老板弄到飞机货舱运送物资到广交会得到五万元的报酬时，他并没有按事先“谁找到货仓这钱就算谁的”的约定，而是把钱都交给兄弟们分了，可以想象换着他那些兄弟中的任何一个，结果会是个什么样子。他的举动绝非一般人以为的“收买人心”，也不是为了“凝聚团队精神”，都是他人生观使然。后来，他的企业面临天大的困难，他都不愿意裁员，坚持“一个都不能少”，根子上就是他这种利他主义思想的反映。他把带领员工一起奋斗，一起改变命运看成他天然的使命。
（2）百折不挠的精神。姚远的“远方快递”遭遇了多次天灾人祸，濒临*，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言败。不管是非典、地震，还是经济危机、对手拆台、资金链断裂，他都坚强地挺立着。当然“天佑好人”，编剧安排好了，每遇危难都有“贵人相助”。刘云天、路晓欧、刘爱莲、路中祥都是他生命中的贵人。
（3）家国天下情怀。在汶川大地震中他的表现尤为突出。这个时候，他的企业算是“小家”，国家才是“大家”。他没有一点点蹭地震热度为自己的企业盘算的想法，路晓欧劝他、刘云天激他，他都不为所动。别的企业都趁着“赈灾捐赠”打广告亮品牌，他视而不见，全然不顾个人安危，带领自己的员工奋战在抗震救灾的第一线。为了赈救灾民不惜拿企业信誉做赌注，拆解快递包裹中的物资分给灾民。他把自己企业的命运始终与国家命运捆绑起来，与他把自己的命运与他的员工的命运捆绑起来是一样一样的。这种家国情怀决定了他看问题是的大格局观，他喜欢登高望远的习惯和他谐音遥远的姓名就是他这种大格局观的象征。
（4）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敢的决断力。企业多次面临危机，他都能从危机中看到机会。非典流行，许多比他大的企业纷纷*，他却趁机扩大规模，搞起了兼并。金融危机来袭，别人都在拆资，他却在投资建立他的千辆汽车的车队。由于资金问题，他卖掉他的“远方”，却在新的起点上创建“新远方”。在刘云天的新创意还处于启动阶段时，他就敢大胆投资。他无疑是商界的天才。
姚远这个角色的价值就在于告诉人们，做人，尤其是要做一个成功的人，应该具有什么品质。本剧设计了一个反衬的角色富二代吴晓光，他把他父亲留下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他缺少的正好是姚远拥有的，他的失败和遥远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
2.经营观念
姚远与刘爱莲代表的是中国式的企业经营观念，刘云天和路晓鸥代表的是西方式的企业经营观念。中国式的经营观念是注重人际关系的构建，讲究情感激励，把企业视为一个有共同目标的大家庭，对所有员工的（甚至包括员工的家庭）幸福负责。西方式经营观念注重企业制度建设，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是雇佣和被雇佣关系，企业只追求利润，老板只需付给员工工资不考虑其它。电视剧最后通过“新远方”走向了折中——两种经营观念互学互鉴、相互融合。这基本上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企业的发展历程。在更大的格局上看，本电视剧反映了中西文化的相互学习、借鉴和融合，形成全新的文化形态历史潮流。
3.家庭与事业
该剧中，理想色彩最为浓烈的两个人姚远和路晓鸥，人到中年还没有走到一起。而比较追求现实生活的刘云天和霍梅却筑起了甜甜蜜蜜爱巢，有了自己的小宝宝。这种对比是如此鲜明而强烈，使得一些人对追求理想本身产生了质疑。人究竟要家庭还是要事业，为了事业一定要“牺牲”家庭与爱情吗？值得吗？能不能做到两不误？这些电视剧没有给出回答。现实中，这的确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总之，本剧不仅用跌宕起伏的情节吸引观众，也给观众提供了许多值得思考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讲这部电视剧是值得一看的。当然，在表现手法上也有比较不自然的地方，比如那种多次出现的敲锣打鼓的场面。剧情写到后面，有些敷衍，给人以美中不足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