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出现之前我就发誓不看新小说了。因为像《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废都》这样的小说,已经不用上半身说话了。那时候自己还年轻,工作、生活都很忙,思想上也与这些东西格格不入。但1997年《白鹿原》获得了中国文学的最高奖茅盾文学奖,被评价为“史诗”,令我为之一振:作者陈忠实虽陌生,但当过中小学教师、公社干部,名字里透着质朴;书名也新鲜,女儿的幼儿读物里就有“神鹿”的故事,那是能给人带来祥瑞的白鹿。
大奖、作者、书名,三好合一好,就有了看这部小说的理由。于是,我就到学校图书馆借了这本书。很幸运,这么有名气的书,居然能借到,而且还很新,几乎没人看过。
但是看过以后才知道,为什么没人看。
小说的第一句话就令人不适,女人的命何其卑贱?故事从清末说起,当时的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倒也不稀奇。而这里说的是白嘉轩命硬“克妇”,克死六个如花似玉的十几岁的女孩。只有第七房山野姑娘吴仙草“命硬”,克不死,才得以与他白头到老。
文以奇致胜,陈忠实不愧是中小学老师出身,深谙此道。坊间迷信确有“命硬”之说,女克夫,男克妇。但连克六妇的却是闻所未闻,真够奇了。
设身处地为白嘉轩想想,如果真的遇到这样的事,只能说命不济,沮丧、晦气,甚至是自卑肯定是有的。但陈老师说,白嘉轩自以为“豪壮”。难道对死去的六个女孩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悔恨之意?女孩的命在陈老师眼里就那么卑贱吗?
陈老师用白嘉轩的父母亲的话来说明了女孩确实不值钱。白嘉轩的父亲白秉徳在白嘉轩死了四个女人后,为白嘉轩选定了第五个女人,木匠的女儿。新媳妇没进门,白秉徳突发急症死了。死前让儿子不要守孝,他死后就娶木匠女儿进门,“凡是走了的都命定不是白家的。”“哪怕卖牛卖马卖地卖房卖光卖净”也要娶妻生子。
第五个女人还是死了!白嘉轩的母亲开始行使父亲的权力,为儿子物色第六个女人。劝儿子不要难过,抓紧时间再娶一房:
“女人不过是糊窗子的纸,破了烂了揭掉了再糊一层新的。”
陈老师到最后也没说明白那六个女孩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他只想让白嘉轩“背运”,为其“转运”作铺陈。
故弄玄虚,弥漫着迷信与神秘色彩陈老师写了六个女孩窘迫的新婚之夜,与她们的不同死法。并借流言写白嘉轩不同于常人的“家伙”,似有故弄玄虚之嫌。
为了“引人入胜”的开头,陈老师真是拼了,活灵活现地写五个死鬼与第六个新娘子争夫。
接下来,陈老师又活灵活现地写了“法官”捉鬼的盛况。设下天罗地网,最后小鬼被抓住:
“把一个用红布蒙口扎紧了脖颈的瓷罐呈到灯下,那蒙口的红布不断弹动,像是有老鼠往外冲撞。”
最后用锅把小鬼“煮死再焙干”。鬼是不闹了,第六个新娘胡氏还是死了。
就在白嘉轩陷入死局时,陈老师展开丰富的想象力,让白嘉轩遇见了神秘的白鹿精灵:
白嘉轩心存疑惑,去请教自己博学的人称“神仙”的姐夫朱先生。朱先生让他画出他所见的来,他画出来的竟然是“鹿”!朱先生断言,他遇见的是白鹿精灵!白鹿是传说中见者转运的神鹿。但出现白鹿精灵的地方是鹿子霖家的山坡地。于是,白嘉轩做了一个大胆的操作,请人说和用两亩天字号的水田换了白鹿精灵所在鹿子霖两亩山坡地,当然是在鹿子霖不知情的情况下。换地成功后决定把父亲的坟迁到白鹿精灵出现的地方,让白鹿精灵去滋润。但奇迹又出现了,阴阳先生很让人敬佩,居然测出白鹿精灵所在地。
迁坟果然时运转变,第七房女人吴仙草不但没死,还给他生了八个孩子,成人的三男一女,改变了白家几代单传,人丁不旺的困局。而且吴仙草还是“财神娘娘”,陪嫁带来的一包“仙草”种子,使因为娶七房女人而家境凋敝的白家,没几年就成为白鹿原的炙手可热的首富。
据说陈老师撰写只写了八个月就完成初稿,修改四年后才发表。但是陈老师精心打磨出来的五鬼争夫、法官抓鬼、白鹿精灵、神仙朱先生、神奇阴阳先生,这些笼罩着神秘色彩的奇人奇事是不是唯心主义的?陈老师都相信吗?
关于《白鹿原》,本人还有话要说,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