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编导有研究生吗,影视编导专业学什么

首页 > 教育培训 > 作者:YD1662023-06-18 19:13:27

影视编导有研究生吗,影视编导专业学什么(1)

插画 / 黎娜

文 / 易白

春节回娘家,我和妻子,还有我的岳母,发生了矛盾。

正所谓男方女方都是家,所以春节我陪产后妻子回娘家这个行程计划,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定了下来。

从小抚养妻子上学的“留守奶奶”,还未见过自己的小曾孙女,平日里在电话中也是念叨已久,娘家对远嫁他乡的妻子可谓是牵肠挂肚已久。

凌晨下飞机后,老早就在机场等了十多个小时的岳父和岳母一见到孙女,差点忽略了我妻子的存在,只见岳母一见面就乐呵呵抱起“咿呀学语”的小孙女高兴得不得了,只有岳父走到女儿身边,乐呵呵问我妻子:“闺女!冷不冷?”

车子从天府机场的停车场里驶出后,便直接上了机场高速直奔雅安市天全县。

影视编导有研究生吗,影视编导专业学什么(2)

插画 / 黎娜

后疫情时期的冬季之夜,静静笼罩着凌晨的天府机场,夜幕之下的国际大都市郊区,显得空旷而冷清,就像社会中那些冷冷冰冰人际关系,又如人世间那些利尽则散的名利场合。

我倒吸了一口温度落差比较大的成都冷空气,透过车窗远远望了一眼高速路护栏外漆黑雾霾,瞬间想起了在那夜幕之下的成都,似乎还保留着我曾经奋斗的青春记忆。

车子飞驰在高速路上,一块块正在快速倒退的路牌,就像归心似箭的妻子内心写照,仿佛每一块归途的路牌,都是她灵魂里清晰而分明的乡愁。

车子拐进雅安的一路上,回家的距离越来越近,即将见到家人的妻子心情也越来越好,闻见雅安故乡熟悉的山野气息,妻子内心瞬间被眼前飞掠而过的冷空气,塞满了满满的归宿感,忘却了以往在一线城市听不懂诸多外地方言的寂陌感和疲惫感。仿佛故乡之外的世界,在妻子心中早已化为了过眼云烟,而在大城市漂泊和奋斗过程中,所经历过的那些跟“钱”沾上关系的人事物,似乎瞬间都变得苍白无力,在她心中已然没有任何惦念的意义。

而在高速上,我的内心却一直惦念着曾被成都裹挟的青春记忆。

我叫艾文,曾经在成都一家报社工作,也是多家报刊和网媒的特约撰稿人。多年来,喜欢写小说的我,心中一直有个“影视梦”,恨不得自编、自导、自演将自己写过的爆款小说,统统变成影视剧呈现在荧屏上。

影视编导有研究生吗,影视编导专业学什么(3)

插画 / 黎娜

为了一步步接近心中的梦想,我在工作之余还瞒着妻子,悄悄兼职干起了“十八线演员”的跑龙套工作,还悄悄跟影视圈的朋友们学起了摄影和剪辑,目的是通过学习和积累来充实灵魂,力求让自己活得不太像“赚钱机器”,至少活得稍微像真实的自己。

在生活和工作中,周围的人对我的印象是不苟言笑。然而每次,讨论起曾经的往事,曾经的友谊,曾经的青春,讨论起文学和电影等相关话题,平日里少言寡语的我瞬间就像电脑“触电”一样,无论跟我讨论的对象是什么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跟我谈论,都会让我说话变得滔滔不绝。而这种“触电”的兴奋点,其实和年轻男女之间因“荷尔蒙作用”所产生的“来电”是不同的。

作为将要步入中年的逐梦青年,那些因“荷尔蒙作用”产生的“来电”,对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伤力”,因为在大城市的街上,在影视剧拍摄现场,放眼望去到处是美女,而我跟美女们一起熬大夜拍戏也是常有的事,即便没有身处影视圈,作为一个普通上班族,平时在一线城市挤地铁,我随时随地都能遇见那些仿佛丢失了灵魂的人们,以及那些“整”过脸的美丽皮囊,还有各种原生态的天然美女。

在每个人脑子里都想着“搞钱”,忙得没时间睡觉的北上广深,稍微有点社会阅历的“文艺男”看见美女多了之后,几乎都会产生一种“审美疲劳”。如果非要去深度探讨男女之间那些“相互碰撞”的事,看透本质的人其实都明白,滚床单的短暂激情,无非就是“8秒快感”罢了。

而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其实没看透这点,总是为了在婚姻之外达到男女之间那“相互碰撞”新鲜感,浪费了许多不该被浪费的时间和精力,甚至浪费了诸多财力,甚至是家庭破碎,从而忽略了“活着”的意义,反而是人这一生中诸多美好的人事物经常被人们所忽略。

我始终觉得,人这一生中除了家庭和责任,还有纯粹的友情、美好的理想、过往的记忆、未来的经历等等,因为在充满*的人世间,还有许多比“财色”更为美妙的人事物。

所以跟妻子回到娘家后,习惯于为“活着”而居安思危的我,依旧还是坚持每天写小说的习惯,春节对于我而言,就是家人团聚之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进行一次情感交流,或者“天南地北”地拉拉家常,或者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一起狂欢作乐,一起彻底“败家”一次,其实大部分时候,春节团聚只能抚慰灵魂的短暂寂寞,对于事业和梦想几乎起不到多大的帮助,而所谓的“社交人脉”所能产生的价值,是建立在个人能力和综合素质具备利用价值的前提下才能起到作用,一个人如果没有能力和素质,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进行过多的社交,打再多的“感情牌”等于在浪费时间。

春节在娘家写小说,面对娘家的亲戚,我不知道该聊什么,跟他们聊事业吧,我跟他们又不是一个行业,跟他们聊梦想吧,最后绕不过一句:“能赚钱不?”或者“能赚多少钱?”

好吧!隔行如隔山,也没有什么共同的青春回忆,说错话又显得我没规没矩或不懂礼节礼貌什么的,还不如干脆不说,为了避免言多必失,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误会或矛盾,我还是坐在电脑前写点自己的小说吧,说不定还能赚点稿费,或者为今后写剧本储备点创作素材。

但是家里时常吵吵闹闹,孩子又没完没了哭哭啼啼的氛围,实在影响我平时专心搞创作,总有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突然打断我的创作灵感,我时常怀念那一条深邃而宁静的走廊,鸦雀无声的走廊里时不时回荡着敲击键盘的声音。

为了偷得半夜宁静,我凌晨三点就悄悄起床,然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点开手机里的备忘录,抬起手指准备开始重复戳屏幕的动作写小说。

影视编导有研究生吗,影视编导专业学什么(4)

插画 / 黎娜

突然,伴随着一阵阵轻微的“轰隆”声响,整个房子猛烈晃动,客厅的吊灯也随之摆动起来,我立即意识到:“这是地震!”

“发生地震了哈!”

这时,我那平时沉默不语的小舅子半睁着惺忪睡眼,非常司空见惯地从房间走出来,然后拐进厕所里。

耳边响起了从厕所里传来的“咕噜噜”冲水声,我抬眼看了看天花板的吊灯,身后从小舅子房间的门框上,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关门声,这时整个房子又开始猛烈晃动起来,而房间里却隐约响起了小舅子“呼噜噜”沉睡的声音。

“我靠!这不就灵感嘛!多好的生活素材!”

我连夜戳着手机屏,一气呵成写了篇以地震为背景的虚构体言情小说。

第二天上午,妻子的舅爷来了。

听妻子说舅爷坐一会儿就要走了,而且我还提前得知舅爷是搞工程的,估计我和舅爷隔行如隔山聊不到一块,只有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客套罢了。

这会儿正是灵感奔涌而来之时,我还是继续写我的小说吧。

“你在干嘛!你到底怎么回事?没看见我舅爷来了吗?”

面对妻子站在身旁的低声批评。

我勉为其难走到客厅,非常客套地和舅爷寒暄了几句,脑子里不停在想着能够跟舅爷对上彼此大脑相同频段的共同话题,大约5分钟后,我立马闪进房间重新坐到电脑前,又用了大约10分钟时间努力寻找刚才被妻子突然打断的思路。

以往被打断之后,我的大脑就像电路板突然短路一样,可能几个小时都衔接不上,然后面对着显示屏突然写不下去,这次我运气还算不错,仅用了10分钟时间脑子里的思路就衔接上了。

我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器,飞驰的十指已在“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开始重新创作小说。

“老公,下午没啥事,专心写你的小说吧!”

一阵熟悉的话音刚落,客厅回荡着关门声,楼道里隐约传来妻子抱着小孩和岳父、岳母他(她)们下楼的脚步声和谈话声。

“凌晨发表的小说十分接地气,紧贴发生地震的时效性,故事真实度塑造得很好,再写一篇……”

“我正在震区附近写着呢,文艺创作来源于生活,你等着!我马上就写好!”

回复完头条号小编的微信后,不到片刻,伴随着“咔嚓”一声清脆的回车键声响,我新写的短篇小说,已经发送到头条号小编的邮箱里。

我瞬间如释重负般往后一靠,长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电脑传来“滴滴滴”的提示音,我移动鼠标一看,是十年没见过面的老朋友芸茹发来了微信消息:

“偶然刷到你在朋友圈分享的小说,你在天全县吗?”

她为什么这么问?难不成她是雅安人?

十年前,我在成都一家报社工作,不知不觉认识芸茹已经十年。

我平时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所以我还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从前在成都,我和她讨论的话题,要么是文章,要么是剧本,要么是电影,还真没像调查户口一样,了解过彼此的生活和家庭。

“你在哪?”

我注视着显示器里的微信文字,脑子里展开了一次小说家的推理,她突然这么提问,说明她距离我不远,而在我印象中她并不是喜欢闲聊的人,她也不是那种擅于废话连篇的人,她问这个问题显然是有前提和动机的,前提应该是我在朋友圈分享小说创作动机时,提及到了“天全县”三个字,而天全县归辖于雅安市。

难道她跟我老婆一样,也是“雅安姑娘”,难道她家就住在雅安城区?

去年,远在广东创业的我,就像现在一样敲击着键盘,跟远在四川大学里当编剧老师的芸茹发过微信消息,想着跟她商量一起创作剧本的事情,而当时我们彼此的“时间差”总是对不上,平时不是她忙,就是我忙,十年没见面的我们,这一忙就忙了一年。

记得七年前,成都的报社宣布停刊时,报社里的人都特别难过,但又不得不面对“网媒”对“纸媒”的挤压,平日里习惯了“稳定模式”的老朋友们,在社会变革与进步的历史洪流中,不得不面对报纸“终刊”后,应该如何转型的残酷抉择。

“终刊”这件事,不仅终结了所有人的工作岗位,更终结了大家呕心沥血多年的美好愿景,还有未来的人生规划和人生理想。那段时间,大家突然变得十分茫然,几乎谁都无法接受一份办了69年的老报纸突然“终刊”这个残酷的事实。

在那段愁云惨淡的时光里,报社里的老前辈、老编辑、老记者和老职工们,注视并抚摸着宣布“终刊”那期报纸版面,纷纷忍不住泪流满面。

而平日里,表面上做派强硬或高冷的前辈们,也深夜悄悄关起了门,一个人躲起来注视着那期“终刊”报纸,在奋斗了大半生的青春记忆之中泣不成声。

这些年来,报社的老朋友们被迫“转型”之后,为了应付现实生活中的衣食住行,几乎都各自疲于奔命,虽然平时大家不怎么联系,却一直将报社里的每一个老朋友悄悄埋藏于内心深处,将那一段美好的青春记忆,化为苟延残喘“活着”的一丝“念想”。

自从离开报社后,我在社会中已经很难再遇到像当初一样,可以让我凌晨还在激烈讨论文章的纯粹友谊。除了家人,平日里遇到的每个人,几乎都是跟“钱”沾上关系的所谓“朋友”,仿佛每个人都活成了一台“赚钱机器”,仿佛每个人除了家庭和责任,生活中已经找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艺友、文友、诗友、茶友等纯粹的友谊。仿佛能够偶然偷得浮生一刻闲,遇到一个老朋友坐下来一起安静喝茶,一起聊点跟“钱”不沾边的话题都是奢侈的行为。

“发个地址过来吧!”

“我过来找你。”

一个小说家的推理思维,让我从她发送过来的微信文字之中,意识到她应该就在附近,于是我拿起手机,直接打了一通微信语音电话给她。

“你到底在哪呀?”

“我在天全县呀!”

“啊?我靠!我陪老婆回娘家三次了,从来不知道你老家在这?”

如果是在我还没写完小说的时候,她在微信里发文字消息,说要过来找我,只怕我连微信都没注意力回复。看来这次见面的契机十分偶然,又是十年没见的老朋友。平日里大家都那么忙,如果这次不见面的话,恐怕下次见面都不知是猴年马月,甚至可能彼此忙得一辈子都不会再见。

“哈哈哈,我明天回重庆上班,要不碰个面吧。”

芸茹是个美女,也是个才女,当年我经常跟她讨论文章,也经常向她请教一些剧本写作方面的经验,只因毕业于名校的她是影视编导专业的研究生。

“你发个定位过来。”

这件事,我得先跟妻子和岳父岳母提前“报备”,以免突然跟一个美女约见,吓到娘家的所有人,或者发生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我应该带上妻子一起去见个面,让她们相互认识一下的。

“那行,晚饭后见。”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我跟娘家人“报备”,得知天全县有个女性朋友,要约我碰面,岳母收起了意外的表情和语气吐槽我:“出去见朋友,也不刮刮胡子?收拾下自己形象?”

“不用,是老朋友了。”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孩子。”

妻子抱着孩子,说完走进房间给孩子换尿片。

“要不,让她上来我们家吧!”

岳母大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扫视了一眼散落客厅的儿童玩具,还有房间里习以为常的小孩哭闹声,勉为其难应了一句。

“额?好吧!一会儿她开车来接我,我让她上来我们家里聊吧。”

“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正要出门时,妻子突然跟着我下了楼。

我猜想,妻子的内心大概十分好奇,想看一看约我见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在超市门口!”

“这呢!”

我刚放下手机,便听见车子向我驶来的声音,我扭过头看见,芸茹正开着川A牌红色轿车停在跟前。

“要不上去我们家吧?”

妻子趴在车窗前礼貌注视着芸茹。

此时此刻,芸茹并不知道,原本我和妻子商量好的三人茶话会,将要变成二人茶话会,于是她握着方向盘,歪着脑袋礼貌注视着妻子作出回应。

“嗯,要不我们,还是找个什么地方吧。”

“好的,那你们去吧。”

妻子说完,扭头走进了旁边的超市。

我坐到车里,转过脸打量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芸茹,只见她言谈举止中,还像十年前那样不经意间,流露出文艺女青年该有的气质。看来她这些年在大学里当导师,跟年轻人经常待在一起,心理年龄还是很年轻的,并没像我一样老气横秋,时常在言谈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垂暮之年的人生感慨。

这是我第三次跟妻子回娘家,却在妻子娘家遇到的第一个老朋友,内心忽然一乐,看来我在天全县还是有个朋友的嘛。

坐在县城咖啡店里,我跟芸茹在茶叙之中,不经意间想起了报社里的人事物。

当时,我俯视着玻璃外冷清的街道,想起了刚下飞机时,透过车窗远远望见的那一眼成都夜空,想起了夜空之下,成都报社里的“老朋友”们,如今虽已时过境迁,我内心却百感交集。

不知成都夜空之下,是否还有他们采访或写作的身影?他们春节有没有回老家过年?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报社的老前辈们退休后是否过得还好?他们会不会变成“留守老人”?平日里会不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是不是得抽时间去看看他们?

在不到四十分钟的短暂时光中,我和芸茹聊起了彼此十年来所经历的挫折和苦难,得知她和丈夫刚领结婚证才半年,准备找时机补办婚礼时,我从坐在对面的她身上,仿佛看见了曾经和现在,还没看清婚姻生活的自己,便给了她一句忠告。

“婚姻生活中,会有许多鸡零狗碎的事,你要有思想准备!”

突然,茶桌上的手机急促响起,我迅速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没结束吗?现在都几点了?”

“快了,快要结束了,已经最后一个话题了。”

“都这么晚了,你跟别的女人,在外面孤男寡女的,能不能把握着点分寸?”

“就算我不多想,我父母都会多想?我不想让我的父母担心!”

当时,大约是晚上11时,坐在茶桌前的我,举着手机看见坐在对面“十年见一面”的老朋友,彼此瞬间感到无比尴尬。

记得十年前,我和她还是报社里的年轻后辈时,晚上11时过后经常在加班写文章,或讨论将要刊发的文章,在报社加班到凌晨两三点就像“家常便饭”,加完夜班相互请客吃宵夜都是很正常的。离开报社后,我在一线城市打拼奋斗,平日里与人讨论工作,或者讨论些兴趣话题,讨论到凌晨两三点,都是司空见惯的工作节奏和生活节奏。

在追忆青春的茶叙间,我想起了从前报社里,那条深邃而宁静的走廊,而走廊两边的一间间办公室里总是那样鸦雀无声,只有时不时响起的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而整个报社里的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拥有同一张神情——专注。

我觉得那是灵魂盯着显示屏,正在深度思考的表情。

白天的报社比较宁静,到了深夜或凌晨时,在报社的排版室和审校室里,才会响起激烈而巨大的争论声:“新闻要讲究客观事实……”

报社的前辈们,还有编辑和记者们争论的声音,时不时在走廊里回荡,而那些声音大概就是新闻工作者的灵魂吧。

“不!这点,我不敢苟同,新闻工作者要披露真相,要力求解决问题……”

“这是什么狗屁文章,你收了人家多少钱?赶紧把这稿子撤下来!”

“以后你再编发这种稿子,自己卷铺盖走人!”

“没时间了!印刷厂又打电话来催版面……”

“换稿子!”

那一刻,前辈们激烈的争论声,仿佛仍在我耳边回响,竟是如此的震耳欲聋。曾经报社里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青春往事,还有那一张张争论文章的较真神情,至今仿佛仍历历在目。

勤俭节约、互帮互助、相互批评等等,在报社似乎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传统,讨论文章无论多么激烈都不会伤和气,大家都对事不对人。

有一年过春节,张大美女主编,说我平时经常帮她忙,看见我过年又没回家,说要犒劳我一顿。

我拿着菜单乐呵呵点了份牛排,放下菜单看见她女儿就坐在旁边。

当时,我很想问一句:

“过春节,孩子爸爸怎么没来?”

后来,我还是忍住内心的强烈好奇,没敢问。

这个问题嘛,想想都明白,平日里报社的工作忙成那样,凌晨还在忙,她在报社那么多年,自然和报社里的人一样,把青春贡献给了报社,而报社就像是她的家。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而十分闷热的夏天,成都非常罕见的升起了光芒四射的太阳。

外出办事刚回办公室的我,刚坐下就听见门口传来雨前辈严厉的声音。

“艾文,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这是一个厉害的女人,经验丰厚,文笔老辣,曾有几次我忙别的事情,给她送传真误了时间,挨了她批评,又有好几次我忙工作忘记吃饭,也挨了她的批评,平时写的文章不够严谨,也没少挨她批评。而报社里好多年轻后辈,对她是又敬又“爱”。

我就爱听她引经据典批评人,每次听她批评我,内心都觉得是一种享受,有思想和学识的女前辈,言谈举止总是那么充满人格魅力。

结果那一天,她是让我跑腿去医院给她拿药,当我提着一袋药悄悄走进她办公室,静静注视着她忙碌的背影时,内心顿时涌起一阵酸楚。

报社里,很多人也同样具有这种人格魅力,只是平时体现出来的方式不同罢了。

总编辑室浓眉大眼的文主编,在我的记忆和印象中,他的人格魅力就是大多数时候,无论是坐着、站着、走着,都双指夹着烟在思索文章里的事情,他那种专注于思考的神情,跟当时二编辑室的周主编差不多,属于是同一款神情。

而当时田主编的人格魅力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端起相机拍照时却是可以不要命的“拼命三郎”。

后来接替田主编位置的余主编,他的人格魅力是处事谨慎,心思细腻,似乎总有许多操不完的心,在报社里就数他白头发最多,而他平时对我要求也是十分严苛的。

金主编是个女诗人,读书时期喜欢写诗的我,就是从拜读她担任责任编辑的副刊开始的。她平时比较文静,不太爱说话,这个我十分理解,搞文学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那些年,在报社的大家庭里,很多报业前辈和编审老师都曾对我言传身教,在那段难忘的青春岁月里,我的写作水平突飞猛进,写作思维也有了“质”的突破。

报社领导非常关心年轻后辈的成长进步,虽然平时社里的工作千头万绪,但是报社领导觉得,应该让我多出去走走看看,于是安排我跟着拿过新闻奖的林记者去走西藏收集素材,当时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无论环境多么恶劣,林记者都随时随地拿笔在记录着西藏之行的一路见闻。

报社里的人,脑子里似乎没有什么所谓的“朝九晚五”或“周末双休”的概念,以致于当中的许多人加班都加出了“病”,有的是腰椎病、颈椎病,有的是心理或精神层面的病。

记得那时,当我路过走廊,不经意间透过门缝,窥见我的“师父”之一雨前辈坐在办公桌前,注视着报纸上一则报社老前辈逝世的悼文时,看见泣不成声的雨前辈那体弱多病的背影时,我内心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师徒情分,什么是文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当时芸茹参与编撰了报社的史籍,拜读那本厚重的史籍,我仿佛看见了那些将青春和生命,贡献给报社的灵魂。

后来,芸茹考上研究生离开了报社,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岁月斗转星移,报社终刊那年,我踏上了返回广东的火车,后来我又去了北京、上海、广州等多座城市漂泊打拼,再后来我又经历了商海沉浮和结婚成家等人生轨迹,这些年为了梦想,为了家庭和事业,我总是忙忙碌碌,一晃过了十二年。

影视编导有研究生吗,影视编导专业学什么(5)

插画 / 易白

而这期间,作为四川女婿的我,曾有三次陪妻子回娘家时,下了成都天府机场,都是急匆匆从机场高速直接奔赴雅安,每次途经成都,我内心都有一种莫名的遗憾。

如果不是春节陪妻子回娘家,估计这个时间点我的“熬夜加班模式”才刚刚开启。

坐在咖啡店里,我举着手机,耳边响起了妻子有些咄咄逼人的责问声。

“你现在在哪?马上发个定位给我!”

“叫她接电话,我来跟她讲!”

“她去洗手间了,真的去洗手间了!”

这时,老朋友芸茹刚从洗手间回来,我猜想她已经悄悄把单买了。

我二话没说,将手机屏里妻子刚发送过来的一大串微信文字,摆在茶桌上给她看。

此时此刻,已成家半年,经历过些许家庭矛盾的芸茹,瞬间明白该怎么处理眼下的误会和矛盾。

驱车飞驰在送我回娘家的路上时,芸茹扭头问我:

“要不,我还是跟你上去解释一下吧!”

我内心思量片刻,这些年我跟岳父和岳母很少住一起,他(她)们平日里其实对于我的思维和处事根本不了解,今夜要是不带上芸茹回娘家解释的话,恐怕会是一次家庭矛盾,更会破坏家庭的和睦关系。

“那行,那就麻烦你跟我一起上楼解释下。”

“这点小矛盾都处理不好的话,今后怕是更麻烦……”

我和芸茹一边心态坦然聊着天,一边走到娘家门口,一把拉开门,便看见岳母在客厅焦虑踱步。

“妈,这是我十年前报社的老朋友,我带她来向您解释。”

“阿姨你好,我是天全县人,就住在你们家附近……”

“见到你本人,我就放心了。你家住哪哈?”

听见芸茹一口雅安口音,意识到芸茹不是外地跑来与我深夜私会的情人,岳母脸上原本拧成一团的焦虑神情瞬间像花儿绽放。

只见她们俩人开始用雅安口音交流起来,岳父坐在沙发上,不停提醒岳母:

“我都跟你说啦,没得事,没得事……”

我站在客厅中央,十分郑重其事告诉娘家人。

“要不然!今后我见到女的,都躲得远远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岳母连忙解释,妻子从房间走出来瞬间释怀。

我盯着岳母严肃问道:

“一家人之间,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今后还怎么相处?”

“阿姨,叔叔,平时周末我经常从重庆回来,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经常来走动。”

“可以,可以!欢迎!”

岳母瞬间对芸茹十分客套。在推心置腹的交谈中,家庭矛盾顷刻之间化解,芸茹正要下楼时,我本想送她下楼,但又担心岳母误解,于是我扭头盯着妻子。

“我就不送她下楼了,麻烦你送芸茹下楼!”

“哎呀,你说什么呢?我们一起送吧!”

我和妻子送芸茹下楼,走向停车处的一路上,妻子和芸茹开始有说有笑聊了起来。

片刻,注视着消失在漆黑夜幕下的车尾灯,我和妻子转过身慢慢走回家,彼此慢慢收起刚才绽放在脸上的笑容,内心也变得平静。

我转过脸盯着妻子认真提醒道:

“我将余生交给你,请你信任我?”

妻子乐呵呵回应道:

“我倒没多想什么啦!只是我妈每隔几分钟,就跑过来房间里问我各种问题!”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我没在家时,妻子口述的画面。

“怎么会这么巧?那女的是不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他(她)们会不会是提前就计划好的?”

“他会不会为了跟这个女的私会,所以才陪你从广东回来四川的?”

妻子笑呵呵的声音,瞬间将我拉回到现实当中。

“所以,我怕我妈担心,我就一直不停催你咯!”

“你催什么催呀你!十年见一面,我刚和人家坐下,聊了不到一个小时,你就来微信,来电话催!”

“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我认真盯着妻子,妻子也认真盯着我。

“那你信任我吗?要是我深夜出去跟别的男人见面?”

“难道,你就不会担心我出轨吗?”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信任一个将余生交给我的女人!”

“信个鬼呀!我都不信任我自己,万一我给你戴绿帽子怎办?”

“那又能怎样?别人会因为和你睡一觉,为了那8秒快感,就陪你走完余生吗?”

自从有了孩子后,为了生活中的“衣食住行”,我似乎忙成了“赚钱机器”,仿佛丢失了自己的灵魂,而妻子为了照顾孩子,仿佛丢失了“自己”,我们彼此经常忙得没时间、没耐心好好沟通。

漆黑的夜幕下,我和妻子一边推心置腹,一边漫步回娘家。

“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和你结婚!你能不能对你自己自信点,拜托!我将余生交给你,请你信任我……”

冬季的冷风轻轻吹过,仿佛无情地吹走了我和妻子的青春。

(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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