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本就暴利,人心欲赘难填,为赚得更多,开始走私。当时鸦片的走私路线主要有两条,一条由英国散商在当地行商包庇下,夹带鸦片进入广州黄埔,再流入内地;另一条由沿海商贩先从澳门购得鸦片,再在外海分批卖给经销商。由于油水太多,一些官府衙役都纷纷手痒,按捺不住要分一杯羹,他们乘坐被称作“快蟹”的武装商船,来往于伶仃洋的海面,装货卸货,不亦乐乎,在这个鸦片带来的风口,把自己的良心喂了狗,大赚快钱。
“武林高手”道光,倒也不是善茬儿,于1839年,派猛人林则徐禁烟,并颁布《钦定禁鸦片条例》,奈何林公虽猛,猛不过西方的坚船利炮,鸦片战争的炮声一响,道光的“钦定”也就算不得数了。
1842年,两江总督牛鉴与英方代表璞鼎查照会,来了个最后的倔强,表示“自禁吾华民之吸食耳”,意思就是鸦片你们随便卖,我不让我们这边的人吸就完了。
如此单方面的“禁烟”,鸦片自然是越禁越多。光是上海一个口岸输入的鸦片就接近鸦片战争前的总量,以至于中国进口商品大多为鸦片所取代。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大案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出了件贪腐大案。
有个叫张亨志的土豪,想花钱捐个知州,携着1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跑到户部打点,正巧他有个弟弟张诚保是银库的保安(库丁),行事颇为方便。
这天,张亨志的姐夫周二,带着11袋银子来到银库,银两入库时,张诚保有意无意,多报了银两数目,周二这个“裙带”装聋作哑,瞒天过海,11袋银子只入库了7袋,昧下了4100两白银。
这种雁过拔毛的事儿,在当时倒也稀松平常,谁料,不知哪个库丁捅了出去,周二在回家路上,被人堵住,强行所要封口费,否则就报官。周二自认晦气,掏了几百两,以为事情到此为止,结果找上门敲诈勒索的人越来越多。几个没得手的,怀着一腔悲愤,上报了官府。
侵吞户部库银不是小事,此案很快被转交刑部,清朝大学士潘世恩听闻,怒不可遏,向道光上了一封奏折,会武术的道光龙颜大怒,老子我上朝都穿补丁,你们这帮兔崽子,还敢侵吞库银!遂令军机大臣与刑部严加查证。
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刑部方面报告,户部本应存有银两1218.2万,实际却只有292.2万两,亏银数额达925.3万两,“马县长”们把大清银库都掏空了。
当时清朝内忧外患,不但要赔偿鸦片战争赔款,还得治理黄河决堤,道光一怒之下,又玩了回“钦定”,令从嘉庆五年至道光二十三年(1800—1843)间的所有库官和查库御使,按照每月1200两的额度罚款,历任管库大臣每月罚银500两白银,查库大臣6000两白银,已故者减半。
即便如此,追缴回来的银两还不到亏空的一半。
贪腐只是一方面,清朝的致命财政漏洞,其实源于它的财政体系本身。
在高中历史课上没打瞌睡的同学都知道,清朝英明神武、还想再活500年的康熙帝做过一件大善事,那就是废除人头税,以康熙五十年(1711年)的人口数为征税标准,之后“滋生人丁,永不加赋”。谁料,就是康熙做的这件大善事,成为日后压垮清政府最大的财政包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