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过了而立之年,高适的生活依然困顿不堪,但他却从不悲观懈怠。35岁的高适,再入长安城,参加科举考试。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坚持都会立刻看到结果,高适第二次长安求职,又失败了。
科举落地,高适很快就回到了商丘梁园,继续在老家耕读。三年后,唐军在与契丹的作战中先胜后败,数万唐军丧生前线,而张守珪却在兵败后隐瞒败绩谎报军情。高适听说了这件事,想到当年在前线看到的那一幕幕,写下了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这首《燕歌行》成为当时流传度最广的诗词,高适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权贵。
逐渐对功名丧失兴趣的高适,开始学习陶渊明,接受自己的耕读生活。
“依依西山下,别业桑林边。”
他跟身边人说:“别跟我聊什么功名利禄了,我现在喜欢田园自然。”也就是这个时候,李白和杜甫来了。
他们三人的相逢,是中国文学史上的盛会。这一年高适四十五岁(按周勋初考证高适生于700年大李白一岁),李白四十四岁,而小他们11岁的杜甫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三个失意的诗人,在梁园游玩了一段时间,之后杜甫和李白继续东游去了山东。与电影里演的不同,高适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去游玩,他留在了梁园。
一步登天从此一直到公元749年,14年间他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商丘梁园一带。不久前,长安朝中政局变动,高适的好友董庭兰被赶出了朝堂。路过商丘的时候两人相见,高适为他写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是送别诗中,少见的意气风发的作品。高适这个人,一直有一股韧劲儿,从他少年奋进,到不断受挫中年失意,高适好像没有变过。他始终洋溢一种坚韧,他说
“公候皆我辈,动用在谋略”
他说:
“且见壮心在,莫嗟携手迟。”
这一年他都五十岁了,在唐朝一个人的平均寿命也就五十岁左右。高适已经步入人生的暮年,他还能有什么希望呢?
然而,命运之神像是开了一个玩笑。就是这一年,五十岁的高适又去从军了,他进入了哥舒翰的幕府做了一个参军。参军就是军事参谋,虽然官不大,但好歹是真正步入了仕途。不过高适这个参军,也挺惨的。一个五十岁的参军,陪着一个中风半身不遂的老将军哥舒翰,打了一场不可能赢的仗。
最终哥舒翰在潼关兵败被俘,高适拼死跑回长安,此时长安已经一片破败,皇帝带头跑了,长安城完了。高适一路追随皇帝的足迹,终于在河池郡追赶上了逃亡的唐玄宗。面见唐玄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皇帝,也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转机。高适向唐玄宗详细说明了潼关战败的原因,言谈举止神采飞扬。年迈的唐玄宗,从没见过一个年过五十,还如此意气风发精神矍铄的人。唐玄宗被高适这种乱军之中恪尽职守的态度感动了,立刻将54岁的高适提拔为侍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