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有段时间，我经常看一个叫“老孙聊游戏”的UP主的视频。
老孙的频道挺有意思的，是少数在YouTube粉丝数比B站还多的大陆游戏频道。这可能跟他不怎么搞财富密码有关。虽然是个游戏UP主，讲的也多是老游戏，但老孙不会神叨叨地拿出一台几十年前的老主机说自己费了老鼻子劲儿了才淘到，也没有那种“克服千辛万苦终于从某个犄角旮旯找证据”的惊人大发现。基本上，老孙的视频内容以讲述自己早年的游戏经历为主，就是一个普通老玩家的视角。很多能看出是凭记忆讲的，算不上太严谨准确，但这种浓浓的80后玩家亲切感，让他的视频看上去很宽松自然，一段时间内成了我下饭首选。
老孙游戏最早吸引我的几期，是他的老网游故事会系列。老网游因为版本更迭和运营的原因，现在很少能看到反应当年玩家生态和有游戏气氛的资料。老孙把当年他和朋友一起玩早期武侠网游的故事惟妙惟肖地讲了出来，跟电视剧一样好看。
可能很多人看到这里，会把这种网游故事会想象成现在快手上的那种“网游小剧场”，但其实它们完全是两种东西。后者是利用游戏引擎提供的视频工具，用游戏的建模素材，导演特定剧本的故事，跟拍动画短片差不多。但老孙讲的游戏多是《剑侠世界》这中距今将近20年的老网游，别说引擎动画，连仅有的录屏素材所能提供的信息也很有限，大部分画面看上去都是差不多的——都是清一色的斜45度俯视角，角色只有站着、走路、骑马、打怪这寥寥几种动作，游戏画面更像是一个背景板，重点则在于游戏里人的故事。
那个年代的网游，玩法和系统都很淳朴，特别是免费时代之前的武侠网游，数值维度很少，玩家想变强，基本上以练级为主，PVE主要是帮派混战。但也正因为此，游戏体验被聚焦到了人与人的关系上，人的故事变得格外突出。因为那会的游戏没有那么人性化，没有那么照顾单人玩家的体验，你想在世界中变强甚至生存下去，就必须得与人交互，借助人的力量，在游戏中交朋友，经营家族和帮派关系。
老孙的网游故事，基本上就记载了他如何在游戏和其他玩家产生羁绊，成为朋友，如何创建家族，如何抵御外敌，如何转战新游戏等等故事。在十几年前的老网游中，老孙经历了各种江湖恩怨，见识过人格魅力爆表的会长，也帮助过为情所困的战友。其中尤其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老孙与媳妇一起玩早年武侠网游的经历。在世纪之初，家里就能有两台电脑让一对情侣一起排排坐玩游戏，玩得天昏地暗，最后结婚生子生活美满，实在让人羡慕。当年游戏中的女玩家还很少见，由此产生出的各种青涩感情戏码，也是老孙网游故事会的一大看点。
老孙的网游故事，让我勾起了对古早武侠网游的一些美好记忆。虽然那会玩的不多，隔很久才能去一次网吧，但回味起来依然很有感觉。当时的游戏Bug可能有很多，机制也谈不上合理，成长数值陡峭，重复性操作多，玩着不太友好，不像现在游戏变着法子整合各种玩法来试图留住玩家。自动寻路和任务导航更是一概没有的，画面也着实糙了一些。但当年的武侠网游有一点是非常带感的，就是游戏中的江湖气息。
这大概是因为，江湖本来就算不上友好。一个符合我们想象中的江湖，是多元而丰富的。有人岁月静好，有人破碎山河；有人浩然正气，有人魑魅魍魉；有人执剑天涯，有人富甲一方；还有人不爱武装爱红装，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这种经典武侠情怀，是当年如《金庸群侠传OL》《剑侠世界》《剑网》《绝代双骄》等游戏留给老玩家们的集体回忆。只不过，这种经典武侠网游对国内新生代玩家已经陌生了不少，新生代玩家眼里的武侠网游，更多的是俊男美女的古代家园，多了些华丽美好，少一些江湖气息。
金庸群侠传OL
但现在也有新产品尝试还原当年的经典武侠风味，比如西山居最近上线的新一代剑侠情缘系列手游《剑侠世界3》，其官方宣传的主要定性方向，就是“致敬经典武侠”。在《剑侠世界3》的开发者看来，“很多武侠游戏做了太多微创新叠加，核心玩法其实跟经典武侠一样，却使得游戏变得越来越复杂，同时每天游戏时长和氪金点越来越多，最终失去了当年玩MMO端游时候的爽快体验。”因此，不做花哨的系统和玩法，突出“江湖感”，成了《剑侠世界3》游戏内容的主基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