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丨 张岩
编辑丨文姐
现如今，随着社会的高速发展，生活水平的飞快提高，鸡鸭鱼肉已经成了家家户户餐桌上的常客，不再算得上美味珍馐，反倒是口味清淡的小咸菜，开始重获人们宠爱。萝卜条儿、腌黄瓜、水煮花生，韭花酱，豆豉咸菜，并不名贵的食材经过巧妙的加工后，质嫩爽口，香脆怡人，奇迹般呈现出一场味蕾的盛宴。
这其中，我最偏爱的，就是豆豉小咸菜和韭花酱，常常自己做着吃。有时，赠送给好友一份特色的怪味小酱菜，远比那些海鲜礼品受欢迎。因为怪味小酱菜的味道，总会把我们的记忆带回童年和少年时代，我是六零后，那是一个家家以咸菜为主的清苦年代。
那时，蔬菜大棚还未走进人们的生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到了餐桌上，也是严格遵照大自然的四季时令，一入冬，便只有萝卜和白菜这两样。因此，秋天变成了腌咸菜的最好季节。
秋忙时分，父亲总会忙里偷闲腌制一盆韭花酱。韭菜花如期盛开，放眼望去，几里似雪般的纯白尽收眼底，而腌制成酱料，则就是极佳的下酒小菜。父亲爱喝小酒，家中有客来访时，一碟翠绿莹莹的韭花酱搅拌上香醇可口的麻汁，便是最盛情的款待。秋天腌制好的韭花酱，往往都能吃到来年清明。父亲常说：酒加韭生活富有。那个清贫的年代，温饱是头等大事，而“富有”二字，则是遥不可及的美好憧憬。
秋收过后，萝卜大葱纷纷成熟之时，豆豉咸菜就粉墨登场了。我奶奶说：丝豆豉是个技术怪活，没有耐心的人是做不来的。确实，在各式各样的咸菜里，豆豉的制作工艺，是最为精细繁琐的，因此，豆豉也是最为讲究的一道小菜。
首先，食材要精挑细选，豆粒儿的个头得是大小均匀，自家田地里收回来的蒿子草，别人家香椿树上采回的树叶儿，晒好的麦穰，这些作为辅助，都缺一不可。其次，量不可贪多，新鲜的豆豉酱外软内脆十分美味，而放置时间久了口感就会烂如泥，味觉体验也会大打折扣。因此我家的豆粒晒干簸净后，母亲都会缝制个小布袋储存起来，分几次腌制，刚好够吃一个冬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火候要掌握得恰到好处，按照秋季的温度，丝豆粒要一礼拜，晒干簸净又要四天。再然后，把切好白萝卜、洗净的葱姜香菜和豆粒儿一起搅拌均匀，放到大个儿的餐盆里，盖上蓜子，蒙上棉被，然后静置。那个物质短缺的年代，豆子完全算得上是奢侈品，因此制作豆豉酱最是讲究精心和耐心，稍有疏忽差池，既浪费了金贵的豆子，又耽搁了宝贵的农忙时间。
豆豉咸菜静置二至三天口味最佳，然而那时，嘴馋的我们，第二天早饭时就会缠着母亲挖出一碗来，喝一口玉米面儿黏粥，吃一口豆豉小咸菜，那个香啊，时隔多年都记忆犹新。每每家中腌制好了小菜，父亲总会习惯性地分给左邻右舍少许，若是人家赞扬他的手艺，他便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我因了从小爱吃的缘故，对这两种小菜的做法也记忆犹新。现如今，在自家的小菜园里种了韭菜，大蒜和大葱，还种了一亩多大豆，自己动手腌制了韭花酱和豆豉，这些没有添加剂健康且美味的小咸菜，受到了亲朋好友的一致欢迎。
儿时嘴馋美味，如今追求健康，这些民间风味小咸菜跨越了几个年代的餐桌，依然能够征服我们的味蕾，带来愉悦和美好。
作者简介：张岩，1967年生，农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