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浮着的黄色生姜丝,暗淡的花椒叶,黑幽幽的花椒粒儿,香喷喷的香椿水,融汇成一缸农家冬日的味蕾享受!
娘说:“这屋外凉,本来缸在西屋里,我怕天时冷时热的,就让你姐夫搬到外面来了。”
“这咸味正好合你的口,上年搁盐多了,今年没敢多搁盐,怕你不吃咸!”
娘说完,挺了挺腰,又笑着面对我说:“亏来你姐来帮忙切萝卜,焖了两大筛子的萝卜,焖着焖着,萝卜不够,就又让你姐去萝卜窖子扒来一筐头子,你姐给洗了,切到凌晨一点,才焖上。”
娘上西屋,用左手端来一个干净的老黑瓷盆,水刷了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豆鼓咸菜,挖满了一大黑瓷盆。
娘又上屋找来洗好的大白塑料袋,包好盆,免得撒漏我车上。
双手端着这一盆咸菜,我觉得至少有二十多斤。那这一大沙缸咸菜,足足有二百斤了。
每年,娘都焖上这一大缸。
我,姐、弟三家,一人分得一小缸。
山上一大盆,供我和爷吃一冬的。
邻家的大娘、嫂子,也各分得一小盆。
娘还要分给给她豆子的那两位嫂子两大盆咸菜。
娘一份份,分完这些豆豉咸菜,也就剩缸底那点了。也就来到了年。
对娘来说,一到冬天,不焖豆豉咸菜,算不上过冬。
冬至日,一日三餐的饭桌上,没有一盘焖豆豉咸菜,哪还是冬天吗?哪还是农家过的日子吗?
如果有一天,娘走了,不在人世间了。
每年的冬至,我又上哪儿去寻找娘焖的豆豉咸菜。
那样的冬天,会很冷!很冷!
有娘的冬天,才温暖着!温暖着!
2019 12 12 9:36-12:06 写于卧龙山居
以下为去年冬天娘焖豆豉萝卜咸菜的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