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月杏黄时
这几天,街上有人开始卖杏了,马上进入农历五月。一到五月杏黄时,总会想起村里的杏树和有杏儿陪伴的那些曾经。
杏花枝上晓风寒,清明前后,农家院落、圪塄地堰、村前山后,杏花最先带来春意,引得山村焕发了春的生机。
花褪残红青杏小,几场梨花风过,前几日还招蜂引蝶的杏花开始干枯,细看会发现枯蕊里已裹着小小的果实了,我们管那些毛茸茸的又苦又涩的小家伙叫"酸毛杏儿"。毛杏稍大一点,就被小孩子们开始"糟蹋"了,或啃一囗丢掉,或剥去果肉剥掉还是一层薄皮的杏仁壳,露出像小鸡般白白嫩嫩的杏仁,放在纸上咕咕咕一叫,“小鸡”真的就动起来了,现在想来其实就是声波引起纸振动的效果。
毛杏一天天长大,在枝头闪亮,那些“绿宝石”总是勾引着我们在午睡时趁大人不注意溜出去跑到村外。口袋里放不下就脱下上衣找根藤草把袖口扎起来做个临时兜子,兜个半兜回来。虽被半生不熟的杏儿酸得呲牙咧嘴,却丝毫不会影响吃杏儿的心情,从青杏初小吃到红杏满枝,那酸爽今生难忘。
五黄六月吃杏时,杏花开得早,杏儿熟得也早,成熟的杏儿有白、黄、橙、白里透红、绿里透红等颜色,品种不同味道也不同,有酸有甜、有脆有面......印象最深的是村头那棵能结出李子的杏树,觉得特别神奇,问了妈妈,知道了什么是嫁接,晚上竟梦到杏树上结出西瓜。
杏核,我们土话叫”杏guagua(三声)”,是我们的常玩的玩具。游戏之一弹杏gua,每人出几粒,谁出得多谁先弹,数量相同就用石头剪刀布解决。先玩的将杏核散到地上,瞄准不大合群的一粒用手指画圈圈起来或划条线与其他杏核隔开,用另一个杏核弹,弹到就赢得杏核,如果在划线‘时不小心碰到杏核就算输,失去弹的资格。游戏之二“拉拐拐”,挑选大颗杏核,五粒一组,一面涂成红色,另一面涂成蓝色或黑色。找个干净地儿,几个小伙伴围成一圈能玩上半天。玩法是将五个杏核握在手中,抛起一颗另四颗撒在地上,接住抛起的那颗,再抛起手中杏核,选择地上相同颜色的杏核抓起翻手接抛起的那颗,玩的是眼疾手快。抓杏核时常常在地上划出一条弧线,杏核被磨的铮亮,我们的小拇指一侧也被磨得油亮。
熟杏难贮葳,风雨一地黄,杏儿不能受挤压,不好保存,大人们会把吃不完的杏儿晒成杏干,将酸爽延续到冬日甚至第二年春天。杏核洗净晾干,砸开取出杏仁浸泡去皮,再多次浸泡去苦味,加花椒大料和盐煮透,就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五香杏仁。现在,每到过年,餐桌上还是少不了父母做的五香杏仁。
杏花、酸毛杏、杏guaguα,杏仁仁,陪伴着我们长大。如今,童年记忆中的那些杏树好多还在,看到它们,总能勾出无尽回忆。
一杏引得千般思,不知那些儿时的玩伴会不会像我一样时时想起杏儿的独特味道和那些天真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