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年以后,川渝每多余震;有一次震感很强,我朝白先生喊:「我带老普先走!你快来。」
几秒之后,天地重归于平静,白先生一脸委屈:「你到底还是更爱老普。」
我摊手:「喂养这么久,怎么也是感情深厚了。」
老普,非儿非女,非猫非狗,是一罐老面。全名「普朗皮(Plumpy)」,住在一个玻璃罐子里,通体洁白,质地是顺滑的糊状,打开罐子会有一股发酵的甜酸味扑鼻而来;面如其名,总是胀鼓鼓的状态,表面有气孔,一时密,一时疏;它是我们这个小家里,除白先生和我之外,第三个活物。
既是活物,总有用处。每到周末的面包制作时间,我会从罐子里舀出一定比例的老普;舀的过程比较纠结,老普相当恋家,不愿意离开,勺子和面糊之间会拉扯出长长的千丝万缕,这时候因为中间发酵的气体都被释放出来,酵酸味特别浓重,似乎在呐喊「我不走!」,当然也可能是被舀起来的那部分在说「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