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武汉暴雨成灾,出现了在市区划船的无奈之景,日常出行甚是不便,还好,雨过天晴,一切照旧。朋友相约去钓鱼,说是在汤逊湖某个水段看到别人钓了不少大鱼,于是晚上带着七七八八的一些钓鱼用具东窜西窜到了目的地,又扛着渔具在狭长的长满杂草的土路上走了一里路,吓的我心有戚戚然,生怕路中央会出现一条蛇。
大雨随过,但留下的痕迹还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比如不知从什么地方漂流下来的树枝、树棍、塑料盒等垃圾都拥挤在湖边。水浪一层一层的卷来卷去,这些无家可归的无人问津的东西就这么被波浪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发出低沉的“啪啪”声。
夜色下的湖面很大,湖面上的天空也很大,只是没有星星的点缀,显得了无生气。我和朋友赶紧绑上鱼线,挂上鱼饵,抛入湖中,等待上鱼。半个小时过去,纹丝不动,我说“你确定下午有人在这里钓了不少大鱼”“确定”“那为啥半天了一口都没有”“我咋知道,我这也没口”,于是我决定转身去换饵料,刚上岸就听到“搜”的一声,鱼竿就像脱了弦的箭一样,在湖面上滑向远方,夜光漂在水波中忽隐忽现,在这短短的三秒钟我脑子里想的是“要不要跳下去?”“这鱼应该很大吧?”“湖里有鬼吗?”
朋友说“傻X,钓鱼不专心,跑了吧”
“谁知道它丫的在监视我,刚转个身而已”
“不是说没口吗,多好的口让你糟蹋了,杆子也打水漂了”
“说不定过一会鱼就拉回来了”
“你想啥呢,你以为这鱼是你家养的狗啊,让它滚就滚,让它回来就回来”
“这不好说,万一人品好呢”
“这鱼要是把你杆子拉回来,老子以后就不钓鱼了”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谁也不会想到,鱼,真的会把杆子拉回来。谁知,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湖面上再次出现了夜光漂的信号,我在心里使劲“过来啊”,就像沈腾的绝招一样,只不过我是在心里呐喊。
它还真就直直的过来了,我赶紧找个木棍挑起鱼竿,然后使劲拉鱼,鱼在水下和我暗中较量,奈何岸边树桩子太多,缠来缠去,鱼还是逃脱了,终究还是没有看到鱼的影子,只是感觉“很大。”
鱼为什么回来了?我不清楚,下面说一个狗的故事。
鲍尔吉.原野,写过一篇散文《狗的时间观念》,说的是夫妻俩养了一只狗,后来接高利贷滚来滚去就还不起钱,两人就决定跑到外地,之后又离婚了。跑的过程中的当然就没时间管狗了,狗被孤零零的遗弃在村子里,生死就全靠自己了。一段时间过去之后,村民忽然想起这只狗,有的说可能早就不知道死哪里了,有的说可能早就被人吃了。结局怎样都无所谓,反正没人关心。
这只狗其实跑到了300里外的一户人家,很多人可能认为这是巧合,我也这样认为。但两年之后,当狗的主人二婚的时候,下嫁的就是这户人家。这不是所谓的巧合,这是一种等待,无声的等待而已,只是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时常想起,那天晚上的那条鱼,到底有多大?到底是鲤鱼还是草鱼?为什么在那么广阔的湖面上消失了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在黑夜中。当然,鱼肯定没有狗有灵性,也没有猫可爱,也没有鸟活泼,但它憨傻,一条鱼可能被无数的鱼钩挂过,但它就是不长记性,还是屁颠屁颠的自投罗网。
“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这只是人们一厢情愿的感性想法而已,就像我们想找一杯忘情水似的,不开心的时候就喝一杯,郁闷的时候就喝一杯,焦虑的时候就喝一杯。鱼的记忆起码是有1-3个月的,但它还是记吃不记打,它的开心可能就是为了让人把它拉出水面的那一刻吧,看看生活的这片天地,如此肮脏不堪,还不如早死早托生吧。也许跑回来的那条鱼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它还是忽略了湖边的垃圾,不然,我们将是多么美好的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