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轩说“要想在咱原上活人,心上就得插得住刀”。而小娥的心,温柔多情,可这在白鹿原上,几乎就是多余的存在。
黑娃弃他而去,让她当靶子受处罚。她却为了救他,牺牲自己的身子,甘愿被鹿子霖操纵。而黑娃后来娶了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新媳妇,回想和小娥在一起的日子,他心里只剩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鹿子霖利用她,毁了她的名誉。她死后,鹿子霖简直欣喜若狂,庆幸凶手给他解决了这个麻烦。而小娥在祠堂被众人用刺刷抽打之后,看到鹿子霖为她刷洗伤口,还感激地想哭。伤好后,还动情地和鹿子霖倾心相拥。
孝文本是她报复的对象,可当孝文在祠堂受罚之后,她却开始同情孝文,完全忘了他曾拿刺刷将她胸口打得血肉模糊。她的这一点同情,慢慢地又变成了怜爱。
可这一切终究是她想多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可小娥不懂,她还要和这些未来的道学先生、县长之流付出自己仅有的一切。
黑娃和白孝文后来又回到原上,但他们都没有去看看塔下压着的小娥。
白嘉轩曾自信地说:“凡是生在白鹿村炕脚地上的任何人,只要是人,迟早都要跪倒到祠堂里头的。”
白鹿原上,只有真正的叛逆者,如鹿兆鹏、鹿兆海和白灵,才有心思有胆量去谈感情,至于其他人,或早或晚,走得都那条娶妻娶贤的老路子罢了。
一切小娥所拥有的:美丽、单纯、多情,这些白鹿原容不下的东西,最终只能加速她的死亡。
毁鹿子霖第一次去小娥的破窑,临走时,拿出几个银元,塞到小娥手里。
小娥的反应是激烈的,她突然缩回手,说“不要不要不要!我成啥人了嘛?”她觉得,为了黑娃,她可以牺牲自己。但为了钱,她无法接受。
那时她虽被人唾弃,但还有点心气,想着熬过一时,等黑娃回来,再好好过日子。
只是,没过多久,她就不再坚持了。黑娃抛弃她已成事实,她便心甘情愿地做了鹿子霖的姘头。她甚至还试图将他当作依靠,说“我而今只有你一个亲人一个靠守了”。
可这一切究竟和在郭举人家到底有何区别,难道不都是男人的玩物吗?要说有区别,也只有一点,就是这是她自己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