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寒衣节，烧纸回来，在山顶上行走，看到背洼刺槐上缠绕着小孩手臂般粗壮的羊秃梢长藤，一下子颠覆了我的认知，我总以为它生长在背洼、沟底阴凉潮湿的地方，才会生命力旺盛，蔓子长，叶子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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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秃梢学名叫五加皮，也叫香五加。这其实是按它的根来叫的。一
熟地里，随风落下的籽，长出的小苗，翠绿翠绿的，生长速度极快，很快就木质化了，翠绿的主干就变成了土白色，有一二尺高，连根拔起，根还是白色的，会流出乳白色的汁液，就像羊奶一样，粘手，所以，就有了羊奶子的名号。
庄稼人最见不得它，只要在庄稼地里发现了它，就要斩草除根，不仅因为它的根系旺盛，而且因为它还能依靠根繁殖新苗，一洇就是一大片，它祸害土地，影响庄稼生长。
二
荒地里，特别是低洼、地格愣上，多年生的羊秃梢根系发达，老根上会长出新芽，扯出很长的蔓子，甚至拉起大网，网得人都无法近前。它便在人们的认知里，就多了一个新名称，叫羊奶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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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羊秃梢比较招人喜欢，挺立着，两片两片的嫩绿的叶子，比柳树叶要厚一些，圆润光滑，正面翠绿，闪闪发光，背面青筋直暴，灰踏踏的，就不显眼了。
长大的羊秃梢，好像得了骨质疏松，站立不住，就匍匐地面，或依赖旁边的植物攀升缠绕，不管你是玉米谷子，还是柴梢树木，抓住了就绝不松手。
三
羊秃梢，还有人叫它羊桃梢，跟我们的叫法相近，好像有点小可爱的意思，大概是因为叶片与桃树的叶子也有几分相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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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的时候，它也会开花，一片翠绿之中，细长的花径顶起黄蕊紫瓣带须的花朵，凸现出紫色，彰显着独特，区别于山上洼里所有的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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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里，它会结出长长的夹子，成对成对的，冬天里，夹子干了，风一吹，有白色的絮状物飞起来，就像柳絮，絮状物底部有个小黑点，大概就是羊秃梢的籽吧，落到那里，就会在那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四
羊秃梢的根最有用，它的根系发达，长得粗壮，皮厚有肉。刨回来，把皮剥下来，晾干，就叫五加皮，是药材。只有这时候，受苦人才会珍惜它，卖了换钱，往往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可以贴补家用。
它是生命力旺盛的植物，它是极速生长的物种，它的火焰绵软，人们一般不把它当柴火砍，就有了多年生的老株老根。
它枝叶繁盛，也是一种食材，尽管很苦，可以食用的。听老人们讲，遭饥荒的年代，满山遍野的羊秃梢叶子都被捋光了，才救下村里人的命。
从此，我不再那么讨厌羊秃梢，有了几分喜爱，只是不大愿意盘折它的枝叶，只是远远的看一看，最多是摸摸它的嫩叶，体会一下光滑的感觉，砍柴也不再砍它，任它恣意妄为。
羊秃梢，你绿得耀眼，我爱得深切，只留一点沉思默想，永远记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