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洞见·心然
《红高粱家族》是莫言的成名作。
这本书写于1986年,刚出版就引起巨大轰动。
不仅一举斩获中国茅盾文学奖,还入选了20世纪中文小说“百年百强”榜。
更厉害的是,凭借这部作品,莫言成功地将“高密东北乡”安放在世界文学的版图上,给全世界的人们展现了一片独具特色的“红高粱”天地。
书中,莫言讲述了奶奶九儿、干爹曹梦九和爷爷余占鳌等祖辈们,在残酷的社会中,与鬼子斗,与人性斗的悲壮人生故事。
生与死的较量,善与恶的权衡,情与理的对抗……一幕幕命运无常、聚散离合的悲剧告诉我们:
世有百态,人有千面。
身处汹涌翻腾的生活风浪下,每个人都像一团迷雾,或明或暗,忽远忽近,你无法轻易读懂,更不能随便相信。
1
感情易碎,别期待太高
女主人公九儿,刚满16岁,就被父亲哄骗,嫁给了东北乡单财主家独子,患有麻风病的单扁郎。
出嫁那天,她在喧闹声中坐着花轿出村,却意外碰上打劫的。
抬轿的扛把子余占鳌,见打劫者腰里别着家伙,他赶紧放下花轿,掏出自己所有的铜钱,以求平安通过。
哪曾想打劫者得了钱财,还见色起意,威逼着九儿往高粱地里去。
紧要关头,余占鳌忽地冲上前,一脚踢倒打劫者,拔出其腰间家伙,出其不意地反败为胜。
花轿再起时,九儿心如鹿撞,悄悄打量着余占鳌,渴望新郎也如这般英勇神武。
一路上,她都沉浸在幸福的憧憬中,直到花轿落地,九儿才惊觉已到单家。
遗憾的是,从迎亲到拜堂,新郎始终不见踪影,偌大的村庄也无人前来看热闹。
被送入洞房,九儿才发现,新郎竟是麻风病人,长着扁头痉挛脸,双手像鸡爪。
九儿吓坏了,三天回门时,她哭着恳求父亲退亲。
可父亲贪图单家厚礼,没好气地说:“不行,你死了也是单家的鬼。”
绝望的九儿,丢下狠心的父亲,生无可恋地走向田间岔道。
就在她拐进高粱地小弯时,余占鳌猛地窜出来,一把将她抱进高粱地深处。
原来送亲当天,余占鳌发现单家有骇人的麻风病时,就萌发了与九儿过日子的念头。
见九儿哭得六神无主,他轻声抚慰道:“别怕,你只管回来。”
九儿虽大惑不解,却笃信余占鳌能再次救她于水火。
果然,待她返回单家,单家父子已死于非命,九儿再也不用在惊恐中惶惶度日。
余占鳌则辞去工作,来单家当伙计,帮她撑起家业后,名正言顺地做了上门女婿。
正当小两口喜滋滋地迎接新年时,九儿竟被土匪“花脖子”绑架,对方勒索巨额赎金。
九儿以为在劫难逃,出人意料的是,余占鳌翻箱倒柜,凑出双倍赎金,只为她不受半点委屈。
救出九儿后,为了她不再被欺负,余占鳌从零学起,苦练枪法,一个人端掉“花脖子”的土匪窝。
这时候的九儿深信,余占鳌将是她一生的避风港湾。
然而,琉璃易碎,彩云易散,所谓的天长地久,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误会而已。
婚后第3年,九儿母亲病逝,她带着儿子回娘家奔丧。
没想到才离家三天,余占鳌就与丫鬟恋儿,睡到了一起。
被当场撞破后,余占鳌不以为错,反嫌九儿醋劲太大,一巴掌把她打翻在地。
见九儿仍哭闹不休,余占鳌索性带着恋儿决然而去,完全不顾九儿母子的死活。
最善变不过感情,最凉薄不过人心。
人这一生,生命来来往往,人和人的关系,终究是季节性的。
除了自己,没有谁是不变的依靠,更没有人会和你并肩到永远。
就像作家亦舒说的:
一个人终究可以信赖的,不过是他自己,能够为他扬眉吐气的,也是他自己。
世间之事变化无端,不管亲情友情爱情,都是经不起捶打的易碎品。
此生不渝只是美好期待,变幻无常才是生活现实。
与其希冀他人,撑一辈子伞;不如强大自己,擎起一片天。
当你足够强大,哪怕无人守候,也能无惧无怕,拥有从容应对风雨的力量。
2
人心复杂,不高估人性
人究竟是性善,还是性恶?
非常认同尼采的一句话:“人是一根绳索,架于超人与禽兽之间。”
岁月静好时,人会有崇高伟大,也会有善意美好。一旦牵扯利益,则很容易心生杂念,滋生恶意。
所以,人性善恶如何,取决于每个人面临利益时所做出的选择。
就像书中的县长曹梦九,他读过私塾、当过兵,不仅能文能武、断案如神,还心怀百姓,有颗慈悲心,人称“曹青天”。
九儿返回单家那天,曹梦九正在村子审理单家父子被害案。
因无迹可查,村长为推卸责任,想让九儿当替罪羊,诬陷九儿私通他人,谋害亲夫。
庆幸的是,曹梦九没有偏听偏信。
见到九儿弱柳扶风,看到官兵就吓得一头栽倒在地,他当即判定九儿无罪,让九儿继承单家家业,并告诫村长及众人,不得欺侮弱女。
九儿感激地跪下,叫了声“爹,亲爹”,曹梦九竟有意成全她,认她为干女儿。
余占鳌与九儿成亲后,曹梦九对他这个干女婿也关照有加。
可才过两年,曹梦九那颗热络的心就淡了,生出了算计和阴谋。
原来,当时九儿被“花脖子”绑架后,余占鳌匹骡双枪灭掉了对方的土匪窝,小土匪都来投靠他。
余占鳌阴差阳错地成了土匪头子,手下有800多名兄弟。
此时的曹梦九已就任县长7年,因层出不穷的土匪,他始终升迁无望。
恍惚之间,曹梦九突然想到了一条妙计,那就是利用余占鳌,兵不血刃地解决匪患,从而青云直上,谈笑封侯。
他假意规劝余占鳌,举荐他去济南府大展身手,建功立业。
临了还信誓旦旦地说,“你是我干女婿,剪除了‘花脖子’,大功一件,我一定给你往上禀报,论功行赏。”
余占鳌心动了,带着兄弟们,毫无防备地坐上开往济南的火车。
万万没想到,下了火车,迎接他们的却是几十挺机关枪。
800多人瞬间被打成筛子,唯有余占鳌侥幸活了下来。
曹梦九因剿匪大功,连升二级,从县长成了警察厅长。
谁能想到,被百姓盛赞的“曹青天”,为了加官晋爵,竟出卖陷害亲人,甚至以人为梯,踩着别人的尸骨向上爬。
其实,曹梦九并非残暴狠辣的恶人,他也有过高尚的一面,曾救助过许多孤苦无依的百姓,在出卖良心前也曾有过犹豫斗争。
只是,终究是利益俘虏了人性,奔腾的*吞噬了残存的良知,这才一步步滑向阴暗和卑鄙的深渊。
法国作家雨果曾说,“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
人性就像个太极图,白中有黑,黑中有白,黑白交织,此消彼长。
没有谁能渗透善恶的距离,更没有谁能厘清黑白的边界。
我们每个人,都要在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的厮*中,修自己的心,渡自己的魂。
所以,不高估人性,不低估人心,学会与恶意共生,是每个成年人应有的自觉。
3
世情凶险,不轻信任何人
《羯腊摩经》中有一个故事。
许多寻求知识和信仰的人,向佛陀请教处世圣经。
佛陀传授了十条原则,每条都以“不轻信”开始。
他以此告诫人们,不要轻率地接受或相信任何人,而且这个人包括佛陀自己,否则很容易造成一生的遗憾。
莫言在《红高粱家族》里,也讲了这个道理。
余占鳌死里逃生后,洗手擦枪,不再干土匪,而是过起了闲散富贵的农家日子。
好日子没过多久,日本人的入侵打破了这份宁静,他们四处烧*抢掠、残害妇孺,简直无恶不作。
为了自保,余占鳌在村里拉起一支队伍,在田间地头抗日卫民。
当时,活跃在高粱地里的,还有国民党的冷支队,他打着抗日旗号,招兵买马。
冷支队曾多次拉拢余占鳌,被余占鳌拒绝后,两人鲜少有来往。
一天,冷支队突然来访,说有4辆日军汽车和20多个鬼子,将从村旁经过,他想联合余占鳌,一起打伏击。
两人虽政见不同,但打鬼子的立场一致,余占鳌爽快地答应了。
八月初九一早,余占鳌就按约定,带队埋伏在墨水河堤两侧。
不承想,直到战斗接近尾声,等他40多名队员与鬼子拼得弹尽人亡时,冷支队才带着人,从高粱地里冲出来。
冷支队假模假样地说:“余司令,打得好,兄弟晚到一步。”
余占鳌这才明白,说好的合作,不过是让他当炮灰。
最终冷支队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翁之利,缴获所有战利品,扬长而去。
而被打成光杆司令的余占鳌,还得想方设法筑墙护村,迎接日本人的疯狂报复。
中秋那天,日军集结600多人,团团围住村庄,炸开土墙,冲进村里见人就*,见房就烧。
余占鳌虽竭尽全力射*,终因势单力薄,无力回天。
惨烈的屠*持续了一天一夜,有8挺机关枪、200多精兵的冷支队,再次选择了冷眼旁观。
等鬼子撤退后,他又带着人马来清扫战场,企图夺走遗留的枪支弹药。
伤痕累累的余占鳌破口大骂道:“姓冷的,睁眼看看你的合作吧,全村人都在这里!”
全村300多人,只剩下6个活口,还伤的伤,残的残。
余占鳌的心像挨了拳头一样紧缩着钝痛,他无比痛恨自己,因误信人言,导致全村覆灭。
可人心隔肚皮,谁能分辨出皮囊之下,裹藏的是真情还是假意。
想起《增广贤文》中一句话:“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
每个人在本性上,都是深到骨子里的自私。
即使有善心善行,利益当前,也会变得摇摆不定。
所以,身处光怪陆离的世界,无论和谁来往,都要学会略带“凉薄”。
话留三分白,有防人之心;浅交勿言深,不立危墙之下。
这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对人对事,不心存侥幸。
毕竟真正能伤害你的,不是别人老谋深算的诡计,而是你自以为是的轻信。
活得清醒通透的人,都是顺着人性做事,逆着人性做人,从不轻信任何人。
▽
《红高粱家族》的精彩之处,不在于故事的离奇,而在于剖析了真实完整的人性。
背叛、出卖、尔虞我诈……红高粱家族的祖辈们,在残酷生活的围剿下,以生命的本能对抗斑驳暗淡的世界。
他们重情又寡义, 高尚又卑鄙, 善良又邪恶,像极了半佛半魔的“两面人”。
可人生在世,谁不曾与魔鬼为伍,谁又不曾在光影重叠中,幽微矛盾地活着。
就像莫言所说:“有时候,万物都会吐出人血的味道。”
生而为人,行走世间,重要的不是看懂事情,而是理解人性。
当你看透人情冷暖,尝尽感情的悲欢,就不会对他人抱有过高期待。
当你看清人性复杂,理解人心的莫测,就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点个赞吧 ,洞悉人性,洞见人心,愿你我永远活得清醒而理智,但又不失善良与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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