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环是一种铁丝制成的、技术含量比较高的自制玩具,小时候总是看比我大一些的学长用8号铁丝做成很精致的九连环,玩起来跟魔方一样,一旦打乱编排秩序,就很难再恢复原样。因为玩这种智力游戏,需要特别高的耐性和想象力,九连环的普及性很差。小时候我就看到过一次,但是却一直没机会拥有。
离我们村一里地的姜庄,是一个只有七八十户的小村子,那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虽然村子不大,但是却是冀东非常有名的驴肉熟食专业村,家家户户都养驴、*驴,做全驴熟食。做成的熟食,会有人来收,也有人推着独轮车子串庄去卖。
村西头倒数第二家,就是春花家。她哥哥有一个九连环,应该是人送的,我只见到他每次拿出来都小心翼翼。他比我和春花大两岁,在我们村小学的高年级上学。姜庄村子小,小学三年级后,都来我们村的小学上到六年级,再考乡初中。
那段日子我对九连环有一种近乎迷恋的感情,实在是想看看这些个铁圈圈,怎么一种编排结构能让人这么痴迷。
为了能接近这个神秘的几乎不可捉摸的物件,我好几次都试图找借口去春花家,可是都失败了,春花家的狗对我很不友好,可能春花也以为我是想去她家蹭驴肉吃,对我的造访也不欢迎。可是我和春花是同桌啊,这么美好的关系,居然都得不到优待。
最终还是没能再吃上驴肉,不是,是再去的时候就没看到九连环了。那些天,春花的哥哥辍学后,跟着他父亲在作坊里煮熟食。放学后去找他玩,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自顾自地忙前忙后,完全没有了以前我们一起斗蛐蛐,捉蚂蚱,一起研究怎么自己做九连环的那种灵气劲儿。春花的脸色也不好看,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在院子里站着,感觉很多余。
冀东平原的种植习惯是收完豌豆,还可以种一茬玉米。春花家的玉米地,也和我们家挨着。我们种地都是把猪圈里发酵过的有机肥,用铁锨洒在地里,然后铁犁翻一遍地,耙平后就开始开沟播种。
撒肥的时候,我的脚被某个硬硬的东西硌了一下,用铁锨翻了一下,原来是一个早就生锈变形、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九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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