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对狼描写的外国小说,关于狼的著名的动物小说

首页 > 书籍文档 > 作者:YD1662024-03-02 16:22:18

关于对狼描写的外国小说,关于狼的著名的动物小说(1)

关于对狼描写的外国小说,关于狼的著名的动物小说(2)

本文节选自赫尔曼·黑塞的《荒原狼》

图片源于网络

《荒原狼》是二十世纪著名瑞士籍德裔作家赫尔曼·黑塞(1877—1962)的名著之一,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六月。

《荒原狼》描写的则是中年艺术家的精神危机。小说主人公哈里·哈勒尔自称荒原狼,一只“迷了路来到我们城里,来到家畜群中的荒原狼”。荒原狼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在他看来,周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他感到非常痛苦孤独,他烦躁不安,无家可归,“啊,在我们的世界……要找到神灵的痕迹是多么困难啊!在这个世界,我没有一丝快乐,在这样的世界,我怎能不做一只荒原狼,一个潦倒的隐世者。”

我脑海中闪出一幅记忆中的图画,图画飞速地抖动着,瞬间即逝:赫尔米娜坐在一家饭馆的桌旁,突然停下刀叉,滔滔不绝地谈起来。她眼睛里闪着严肃得可怕的神情,对我说,她只有让我亲手*死才能使我爱她。一个恐惧与黑暗的巨浪向我心头袭来,突然,一切又在我眼前涌现,蓦地,我内心深处又感到痛苦和茫然。我绝望地把手伸进口袋,想取出棋子,变点魔法,改变一下我棋盘的摆法。可是,口袋里已经没有一个棋子,我掏出来的是一把刀。我吓得要死,在走廊里跑起来,经过一道门,突然来到大镜子前,向镜子里看去。镜子里是一只漂亮的大狼,跟我一样高,安静地站着,一双不安的眼睛射出羞怯的目光。它那熠熠有神的眼睛看着我,咧嘴一笑,露出血红的舌头。

帕勃罗在哪里?赫尔米娜在哪里?那位对人物的结构讲得头头是道的聪明人到哪里去了?

我又朝镜子里看了一眼。我刚才是疯了。高大的镜子里根本没有狼在吐舌头。镜子里映出的是我,是哈里,脸是灰色的,被一切游戏所遗弃,被所有的罪孽折磨得精疲力竭,脸色苍白得可怕,然而终究还是个人,是可以与之说话的人。

“哈里,”我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镜子里的那位说,“我只是等待而已。我在等死。”

“死在哪里?”

“它来了,”那一位说。这时,我听见从剧院内部的空房间里传来乐声,这音乐既优美又可怕,这是《唐璜》中为石头客人的登场而伴奏的音乐。那冰冷的声音来自彼岸,来自不朽者,它可怕地透过幽暗的房子传了过来。

“莫扎特!”我想道,用这喊声呼唤出我内心生活中最可爱最高尚的图画。

这时,在我身后响起一阵笑声,一阵爽朗而又冷冰冰的笑声。这笑声来自人不知道的彼岸,来自受苦受难的、充满神圣幽默的彼岸。听见这笑声,我全身都凉透了,同时又感到幸福。我转过身,莫扎特向我走来,他笑着从我身旁走过,慢悠悠地走向一道包厢门,他神态自若,打开门走进去。我急切地跟他走过去,他是我青年时代崇拜的神,我一辈子追求的爱与崇敬的目标。音乐还在响。莫扎特站在包厢栏杆旁,广大无垠的大厅很黑,什么也看不见。

“您看见了吧,”莫扎特说,“没有萨克斯管也行的。虽然我肯定不想贬低这优美的乐器。”

“我们在哪里?”我问。

我们在看《唐璜》的最后一幕,莱波列罗已经双膝跪下。非常出色的一幕,音乐也还可以听听。虽然音乐里还有各种各样非常人性的东西,但是仍能感觉到彼岸的味道,您听那笑声——对吧?

这是人们谱写下的最后一支伟大的乐曲,我像教员那样庄重地说。当然,后来还有舒伯特,胡戈·沃尔夫,当然不能忘了贫困而可爱的肖邦。您皱眉头了,音乐大师?噢,当然还有贝多芬,他也妙极了。但是,这一切尽管很美,却已经含有裂隙,含有解体的因素,自从《唐璜》问世以来,人类再也没有创造出天衣无缝的杰作。

“您别太操心了,”莫扎特哈哈笑起来,讥嘲地说。“您自己大概也是音乐家?再说,我已经放弃了我的职业,在安享晚年呢。只是为了取乐,我才偶尔去瞧一瞧这类玩意儿。”

他仿佛指挥似地举起手,于是一轮明月在什么地方冉冉升起,也许那是另外的某颗银白的星体,我从栏杆上向底下深不可测的空间望去,那里云雾缭绕,山岭和海岸隐约可见,在我们底下,一块荒漠似的平原广大无垠,向远方延伸。我们看见在平地上有一位相貌庄严的老者,留着长须,脸色忧伤,带领着一支由几千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组成的浩浩荡荡的队伍。他的样子非常忧伤绝望。莫扎特说:“您看,这是勃拉姆斯。他在追求超脱,不过,这还得等很长时间。”

我听说,这几千名穿黑衣的人都是他的歌曲和乐曲的演员、演奏家,按照神的裁决,他们在他的总乐谱中是多余的。

“曲子谱得太臃肿,材料浪费得太多了,”莫扎特点头说。

接着,我们又看见理查德·瓦格纳在带领另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我们感觉到那几千名疲乏的人怎样拉住他,把他吸收进队伍;我们看到他也迈着疲乏的步伐缓慢地走着。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伤心地说,“这两位音乐家是可想象的两个最伟大的极端。”

莫扎特笑了。

“是的,向来如此。从远处看,这一类对立物通常都越来越相似。况且臃肿也不是瓦格纳和勃拉姆斯个人的错误,那是他们那个时代的错误。”

“怎么说?难道他们要为此而付出如此深重的代价?”我指责似地喊道。

“当然,这是法律程序。只有他们付清了他们那个时代欠下的债务,那么才能看清他们个人的债务还剩多少,是否值得结算。”

“可是,对此,他们两人都是无能为力的!”

“他们当然无能为力。亚当吃了禁果,他们有什么办法,然而却不得不为此而赎罪。”

“这太可怕了。”

“不错,生活向来是可怕的。我们对此无能为力,却要为此而负责。人一生下来就有罪了。这一点您都不知道,看来您上的宗教课与众不同。”

我觉得很凄惨,心里十分难受。我看见我自己变成一个疲乏不堪的朝圣者,行走在彼岸的荒漠上,我肩负着许多自己所写的多余的书籍,背着所有自己写的文章,所有的小品文,后面跟着长长一支队伍,那是些不得不为我排字的工人和不得不吞下我的文字的读者。我的上帝!此外,亚当和禁果以及全部其他祖传的罪孽都还在。所有这一切都要忏悔赎罪,真是炼狱无边啊!这些罪孽都赎完了才提出这个问题:是否还存在个人的、自己的东西,我的行为及其后果是否只是海洋上空洞的泡沫,只是历史长河中毫无意义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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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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