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剧照
周初,由于宇文泰的旧部将领僚属皆佐命功臣,很有一些人颇不以宇文护为然,如赵贵、独孤信、侯莫陈崇等。这些功臣元勋跟随宇文泰打江山多年,手握兵权,身居要职,能征惯战,有一定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他们的不满,成为宇文护独揽国家大权的障碍。字文护一方面采取各种措施以削夺这些人的权力,同时又施以重爵笼络他们。
在孝闵帝元年,宇文护即封李弼为太师、赵国公,赵贵为太傅、楚国公,独孤信为太保、卫国公,于瑾为大司寇、燕国公,侯莫陈崇为大司空、梁国公,宇文护自为晋国公,居大司马之职,以专兵要。宇文护的这一作法,表面上抬高了赵贵,独孤信等人的政治地位,实际上是削夺了他们的兵权,使他们位尊而权轻,因此,赵贵、独孤信等人是极不满意的。
他们密谋袭*宇文护,以夺其权,哪知宇文护先发制人,执赵贵而*之,免独孤信官,不久又迫令其自*。周初的这种激烈的政治斗争,反映了周初“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的历史事实。
宇文护通过废魏立周、削夺大臣权力、诛灭异己分子的一系列活动,树立了自己绝对的权威。但是,表面平息了的政治斗争实际上才启端倪,潜伏和蕴藏着的政治危机更为强大,这种危机和斗争集中表现为君权与相权的争衡。
西魏一代,皇权式微,相权高涨。有周一朝,在宇文护专权的十五年(557-572年)仍是如此。皇权与相权之争,形成周初激烈的党争。维护皇权的一党以皇帝为中心,聚集了一批不满宇文护专权的官僚,我们称之为皇党派;以宰相宇文护为首所聚集的一批官僚则形成皇党的对立派,我们称之为相党派。党争的主要焦点是争夺对国家军政大权的控制。
在572年以前,相党派几乎一直得势,控制了军政大权,而皇党派也不甘心自己权势的旁落,曾先后几次与相党进行了激烈的交锋。宇文护威权已成后,仪同三司齐轨曾对御正中大夫薛善说道:“军国之政,当归天子,何得犹在权门!”就集中反映出皇党派的愿望。
周初党争始发于孝闵帝时,皇党一派的人物多是宇文泰时期有权有势的官僚。由于宇文护专权,打击异已,任用亲信,使他们原先拥有的权力旁落,失去了往昔的威风。所以,这些官僚党附于被架空的皇帝,反对宇文护专权,企图通过消灭宇文护来保证自己原有的权力和既得利益不受侵犯。
孝闵帝宇文觉虽年仅十五岁,也不愿做受人摆布的傀儡,乃密与司会李植、军司马孙恒、宫伯乙弗凤、贺拔提、张光洛、元进等人商议,欲除宇文护,夺回大权。
张光洛以谋告护,护乃遣心腹柱国贺兰祥、小司马尉迟纲捕*孙恒、李植、乙弗凤等人,李植父柱国大将军、阳平公李远亦牵连致死。宇文护由此废宇文觉为略阳公,寻弑之,立觉兄宇文毓,是为明帝。护终以废*结束了周初皇权与相权之间的第一次斗争,严重打击了皇党势力,护又自领太师之职,威权益盛。
明帝上台,皇权与相权的斗争仍激烈进行着。不过宇文护废*孝闵帝的行为给明帝敲了警钟,况且此时的朝中遍布着宇文护的党羽,相党派势力阵容强大,因此,皇党派的活动表面上已销声匿迹,史无显载。
但在事实上皇党派依旧没有放弃夺回应属于自己掌握的国家政权的愿望,更没有放弃为达到目的而进行的斗争,只不过手段更加隐蔽和曲折。明帝即位时,已是二十三岁的青年,且“明敏有识量”,自不甘于空有其位而不得其政。
武成元年(559),他开始“亲览万机”,取得一部分处理政事的政治权力,但军旅大事,仍操纵在宇文护手中。从这时起,明帝就有意识地培植其弟宇文邕,寄兴复皇权的希望于他的身上,并选定邕作为皇位接班人。
明帝的行为,严重刺激了宇文护的神经,560年,护密令膳部下大夫李安下毒于食,毒*明帝,明帝遗诏以宇文邕继位,护不得已从之,遂立邕,是为武帝。国家大权还是牢牢控制在字文护手中。
武帝宇文邕“沉毅有智谋”,鉴于两个兄长之死,即位之初,行事、言语“常自晦迹”,人“莫测其深浅”。表现出无所作为的样子,实则暗中蓄积力量,待机发难。
表面上,武帝对宇文护极尽尊宠之荣,在561年以护都督中外诸军事,复以大冢宰身份总领大司马、大司空、大司寇、大宗拍、大司徒五府,“事无巨细,皆先断后闻”。军政大权又暂时集中于宇文护一身。
就在宇文护的权威达到顶峰之际,564年,周齐之间发生了一场战争,宇文护率军20万与齐师大战于洛阳,周师败绩,使宇文护在北周的声望一下子跌落下来,相党派势力受到沉重打击。
572年,不动声色的周武帝借宇文护入宫谒见太后之机,伏甲兵斩之,并收斩宇文护一家老幼及相党派成员北地侯龙恩、大将军万寿、刘勇、中外府司録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人,素来被宇文护亲任的大司马兼小冢宰、雍州牧、齐公宇文宪,被夺去实权,所有为宇文护亲任的官员,都被除名,相党派势力被皇党彻底摧毁。
从此,周武帝亲自掌握了国家军政大权,使皇权得到进一步加强。周武帝终于实现了兄长们的遗愿,而宇文护在其悲剧命运结束之际,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