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97发生了什么,1574年发生了什么

首页 > 体育 > 作者:YD1662024-03-23 15:04:59

隋高祖纪元

(公元597年)开皇十七年

先是,南宁夷爨玩降隋,拜昆州刺史,既而复叛。隋帝杨坚以上开府史万岁为行军总管,率众击之。入自蜻蛉川,经弄冻,次小勃弄、大勃弄,至于南中。夷人前后屯据要害,万岁皆击破之。行数百里,见诸葛亮纪功碑,铭其背曰:“万岁之后,胜我者过此。”万岁令左右倒其碑而进。渡西二河,入渠滥川,行千余里,破其三十余部,虏获男女二万余口。诸夷大惧,遣使请降,献明珠径寸。于是勒石颂美隋德。

春二月癸未,史万岁遣使驰奏,请将入朝,诏许之。爨玩阴有二心,不欲诣阙,因赂万岁以金宝,万岁于是舍玩而还。益州总管、蜀王杨秀知其受赂,遣使将索之。万岁闻而悉以所得金宝沉之于江,索无所获。

上开府史万岁以功进位柱国。晋王杨广虚衿敬之,待以交友之礼。帝知为所善,令万岁督晋府军事。

开府仪同三司苏沙罗从史万岁击西爨,累战有功,进位大将军,赐物千段。寻检校益州总管长史。

庚寅,帝幸仁寿宫。

帝令柱国王世积与开府周法尚讨桂州俚帅李光仕。法尚驰往桂州,发岭南兵,世积出岳州,征岭北军,俱会于尹州。光仕来逆战,击走之。世积所部多遇瘴,不能进,顿于衡州,法尚独讨之。光仕帅劲兵保白石洞,法尚捕得其弟光略、光度,大获家口。其党有来降附,辄以妻子还之。居旬日,降者数千人。

庚子,周法尚捕兵列阵,以当李光仕。法尚亲率奇兵,蔽林设伏。两阵始交,法尚驰击其栅,栅中人皆走散,光仕大溃,追斩之。帝遣都官员外郎辛凯卿驰劳之。

柱国王世积进位上柱国,赐物二千段。帝甚重之。开府周法尚赐奴婢百五十口,黄金百五十两,银百五十斤。

王世积见帝性忌刻,功臣多获罪,由是纵酒,不与执政言及时事。帝以为有酒疾,舍之宫内,令医者疗之。世积诡称疾愈,始得就第。

壬寅,帝以河南王杨昭纳妃,宴群臣,颁赐各有差。

河南王妃,滑国定公韦寿女也。

三月丙辰,帝以典吏久居其职,肆情为奸。诸州县佐史,三年一代,经任者不得重居之。诏曰:“分职设官,共理时务,班位高下,各有等差。若所在官人不相敬惮,多自宽纵,事难克举。诸有殿失,虽备科条,或据律乃轻,论情则重,不即决罪,无以惩肃。其诸司论属官,若有愆犯,听于律外斟酌决杖。”于是上下相驱,迭行棰楚,以残暴为干能,以守法为懦弱。

是时帝意每尚惨急,而奸回不止,京市白日,公行掣盗,人间强盗,亦往往而有。帝患之,问群臣断禁之法,杨素等未及言,帝曰:“朕知之矣。”诏有能纠告者,没贼家产业,以赏纠人。时月之间,内外宁息。其后无赖之徒,候富人子弟出路者,而故遗物于其前,偶拾取则擒以送官,而取其赏。大抵被陷者甚众。帝知之,乃命盗一钱已上皆弃市。行旅皆晏起早宿,天下懔懔焉。此后又定制,行署取一钱已上,闻见不告言者,坐至死。自此四人共盗一榱桷,三人同窃一瓜,事发即时行决。有数人劫执事而谓之曰:“吾岂求财者邪?但为枉人来耳。而为我奏至尊,自古以来,体国立法,未有盗一钱而死也。而不为我以闻,吾更来,而属无类矣。”帝闻之,为停盗取一钱弃市之法。

辛酉,帝亲录囚徒。

上柱国、彭国公刘昶在北周,尚公主,数为将帅,位望隆显。与隋帝有旧。及受禅,甚亲任,历左武卫大将军、庆州总管。其子刘居士,为太子千牛备身,聚徒任侠,不遵法度,数得罪。帝以昶故,每辄原之。居士转恣,每大言曰:“男儿要当辫头反缚,籧篨上作獠舞。”取公卿子弟膂力雄健者,辄将至家,以车轮括其颈而棒之。殆死能不屈者,称为壮士,释而与交。党与三百人,其趫捷者号为饿鹘队,武力者号为蓬转队。每韝鹰绁犬,连骑道中,殴击路人,多所侵夺。长安市里无贵贱,见之者皆辟易,至于公卿妃主,莫敢与校者。刘昶女,河南长孙氏之妇,居士之姊也,每垂泣诲之,殷勤恳恻。居士不改,至破家产。昶年老,奉养甚薄。其女时寡居,哀昶如此,每归宁于家,躬勤纺绩,以致其甘脆。有人告居士与其徒游长安城,登故未央殿基,南向坐,前后列队,意有不逊,每相约曰:“当为一死耳。”又时有人言居士遣使引突厥令南寇,当于京师应之。帝谓昶曰:“今日之事,当复如何?”昶犹恃旧恩,不自引咎,直前曰:“黑白在于至尊。”帝大怒,下昶狱,捕居士党与,治之甚急。宪司又奏昶事母不孝。其女知昶必不免,不食者数日,每亲调饮食,手自捧持,诣大理饷其父。见狱卒,长跪以进,歔欷呜咽,见者伤之。

癸亥,刘居士坐斩,上柱国、彭国公刘昶竟赐死于家。帝诏百僚临视。时刘昶女绝而复苏者数矣,公卿慰谕之。其女言父无罪,坐子以及于祸。词情哀切,人皆不忍闻见。遂布衣蔬食以终其身。帝闻而叹曰:“吾闻衰门之女,兴门之男,固不虚也!”

庚午,帝以百姓多流亡,遣治书侍御史柳彧、皇甫诞巡省河南、河北。

郭俊,字弘乂,太原文水人也。家门雍睦,七叶共居,犬豕同乳,乌鹊通巢,时人以为义感之应。州县上其事,帝遣平昌公宇文弼诣其家劳问之。治书御史柳彧巡省河北,表其门闾。并州总管、汉王杨谅闻而嘉叹,赐兄弟二十余人衣各一袭。

治书侍御史皇甫诞还,奏事称旨,帝甚悦,令判大理少卿。

上仪同三司、鸿胪少卿长孙炽转太常少卿,进位开府仪同三司。

张胄玄历成,奏之。帝付右仆射杨素等校其短长。刘晖与国子助教王頍等执旧历术,迭相驳难,与司历刘宜援据古史影等,驳胄玄。于是迭相驳难,帝惑焉,逾时不决。会通事舍人颜慜楚上书云:“汉落下闳改《颛顼历》作《太初历》,云后八百岁,此历差一日。”帝欲神其事,遂下诏曰:“朕应运受图,君临万宇,思欲兴复圣教,恢弘令典,上顺天道,下授人时,搜扬海内,广延术士。旅骑尉张胄玄,理思沉敏,术艺宏深,怀道白首,来上历法。令与太史旧历,并加勘审。仰观玄象,参验璇玑,胄玄历数与七曜符合,太史所行,乃多疏舛,群官博议,咸以胄玄为密。太史令刘晖,司历郭翟、刘宜,骁骑尉任悦,往经修造,致此乖谬。通直散骑常侍、领太史令庾季才,太史丞邢俊,司历郭远,历博士苏粲,历助教傅俊、成珍等,既是职司,须审疏密。遂虚行此历,无所发明。论晖等情状,已合科罪,方共饰非护短,不从正法。季才等附下罔上,义实难容。”于是晖等四人,元造诈者,并除名;季才等六人,容隐奸慝,俱解见任。胄玄所造历法,付有司施行。

夏四月戊寅,隋颁新历。

张胄玄改定新历,言前历差一日,内史通事颜敏楚上言曰:“汉时落下闳改《颛顼历》作《太初历》,云后当差一日。八百年当有圣者定之。计今相去七百一十年,术者举其成数,圣者之谓,其在今乎!”帝大悦,渐见亲用。

张胄玄所为历法,与古不同者有三事:

其一,宋祖冲之于岁周之末,创设差分,冬至渐移,不循旧轨。每四十六年,却差一度。至梁虞广刂历法,嫌冲之所差太多,因以一百八十六年冬至移一度。胄玄以此二术,年限悬隔,追检古注,所失极多,遂折中两家,以为度法。冬至所宿,岁别渐移,八十三年却行一度,则上合尧时日永星火,次符汉历宿起牛初。明其前后,并皆密当。

其二,周马显造《丙寅元历》,有阴阳转法,加减章分,进退蚀余,乃推定日,创开此数。当时术者,多不能晓。张宾因而用之,莫能考正。胄玄以为加时先后,逐气参差,就月为断,于理未可。乃因二十四气列其盈缩所出,实由日行迟则月逐日易及,令合朔加时早,日行速则月逐日少迟,令合朔加时晚。检前代加时早晚,以为损益之率。日行自秋分已后至春分,其势速,计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八十度。自春分已后至秋分,日行迟,计一百八十二日而行一百七十六度。每气之下,即其率也。

其三,自古诸历,朔望值交,不问内外,入限便食。张宾立法,创有外限,应食不食,犹未能明。胄玄以日行黄道,岁一周天,月行月道,二十七日有余一周天。月道交络黄道,每行黄道内十三日有奇而出,又行黄道外十三日有奇而入,终而复始,月经黄道,谓之交,朔望去交前后各十五度已下,即为当食。若月行内道,则在黄道之北,食多有验。月行外道,在黄道之南也,虽遇正交,无由掩映,食多不验。遂因前法,别立定限,随交远近,逐气求差,损益食分,事皆明著。

其超古独异者有七事:

其一,古历五星行度皆守恒率,见伏盈缩,悉无格准。胄玄推之,各得其真率,合见之数,与古不同。其差多者,至加减三十许日。即如荧惑平见在雨水气,即均加二十九日,见在小雪气,则均减二十五日。虽减平见,以为定见。诸星各有盈缩之数,皆如此例,但差数不同。特其积候所知,时人不能原其意旨。

其二,辰星旧率,一终再见,凡诸古历,皆以为然,应见不见,人未能测。胄玄积候,知辰星一终之中,有时一见,及同类感召,相随而出。即如辰星平晨见在雨水气者,应见即不见,若平晨见在启蛰气者,去日十八度外,三十六度内,晨有木火土金一星者,亦相随见。

其三,古历步术,行有定限,自见已后,依率而推。进退之期,莫知多少。胄玄积候,知五星迟速留退真数皆与古法不同,多者至差八十余日,留回所在亦差八十余度。即如荧惑前疾初见在立冬初,则二百五十日行一百七十七度,定见在夏至初,则一百七十日行九十二度。追步天验,今古皆密。

其四,古历食分,依平即用,推验多少,实数罕符。胄玄积候,知月从木、火、土、金四星行有向背。月向四星即速,背之则迟,皆十五度外,乃循本率。遂于交分,限其多少。

其五,古历加时,朔望同术。胄玄积候,知日食所在,随方改变,傍正高下,每处不同。交有浅深,迟速亦异,约时立差,皆会天象。

其六,古历交分即为食数,去交十四度者食一分,去交十三度食二分,去交十度食三分。每近一度,食益一分,当交即食既。其应少反多,应多反少,自古诸历,未悉其原。胄玄积候,知当交之中,月掩日不能毕尽,其食反少,去交五六时,月在日内,掩日便尽,故食乃既。自此已后,更远者其食又少。交之前后在冬至皆尔。若近夏至,其率又差。所立食分,最为详密。

其七,古历二分,昼夜皆等。胄玄积候,知其有差,春秋二分,昼多夜漏半刻,皆由日行迟疾盈缩使其然也。

凡此胄玄独得于心,论者服其精密。

擢拜张胄玄为员外散骑侍郎,领太史令。胄玄进袁充,互相引重,各擅一能,更为延誉。胄玄言充历妙极前贤,充言胄玄历术冠于今古。胄玄学祖冲之,兼传其师法。自兹厥后,克食颇中。其开皇十七年所行历术,命冬至起虚五度。

壬午,诏曰:“周历告终,群凶作乱,衅起蕃服,毒被生人。朕受命上玄,廓清区宇,圣灵垂祐,文武同心。申明公穆、郧襄公孝宽、广平王雄、蒋国公睿、楚国公勣、齐国公颎、越国公素、鲁国公庆则、新宁公长叉、宜阳公世积、赵国公罗云、陇西公询、广业公景、真昌公振、沛国公译、项城公子相、巨鹿公子干等,登庸纳揆之时,草昧经纶之日,丹诚大节,心尽帝图,茂绩殊勋,力宣王府。宜弘其门绪,与国同休。其世子世孙未经州任者,宜量才升用,庶享荣位,世禄无穷。”

五月,宴百僚于玉女泉,颁赐各有差。

己巳,益州总管、蜀王杨秀来朝。高句丽遣使贡方物。

仪同三司陆知命数年不得调,诣朝堂上表,请使高句丽,曰:“臣闻圣人当扆,物色刍荛,匹夫奔踶,或陈狂瞽。伏愿暂辍旒纩,览臣所谒。昔轩辕驭历,既缓夙沙之诛,虞舜握图,犹稽有苗之伐,陛下当百代之末,膺千载之期,四海廓清,三边底定,唯高句丽小竖,狼顾燕垂。王度含弘,每怀遵养者,良由恶*好生,欲谕之以德也。臣请以一节,宣示皇风,使彼君臣面缚阙下。”书奏,帝异之。

帝赐高句丽王高汤玺书曰:“朕受天命,爱育率土,委王海隅,宣扬朝化,欲使圆首方足,各遂其心。王每遣使人,岁常朝贡,虽称籓附,诚节未尽。王既人臣,须同朕德,而乃驱逼靺鞨,固禁契丹。诸籓顿颡,为我臣妾,忿善人之慕义,何毒害之情深乎?太府工人,其数不少,王必须之,自可闻奏。昔年潜行财货,利动小人,私将弩手,逃窜下国。岂非修理兵器,意欲不臧,恐有外闻,故为盗窃?时命使者,抚尉王籓,本欲问彼人情,教彼政术。王乃坐之空馆,严加防守,使其闭目塞耳,永无闻见。有何阴恶,弗欲人知,禁制官司,畏其访察?又数遣马骑,*害边人,屡驰奸谋,动作邪说,心在不宾。朕于苍生,悉如赤子,赐王土宇,授王官爵,深恩殊泽,彰著遐迩。王专怀不信,恒自猜疑,常遣使人,密觇消息,纯臣之义,岂若是也?盖当由朕训导不明,王之愆违,一已宽恕,今日以后,必须改革。守籓臣之节,奉朝正之典,自化尔籓,勿忤他国,则长享富贵,实称朕心。彼之一方,虽地狭人少,然普天之下,皆为朕臣。今若黜王,不可虚置,终须更选官属,就彼安抚。王若洒心易行,率由宪章,即是朕之良臣,何劳别遣才彦也?昔帝王作法,仁信为先,有善必赏,有恶必罚,四海之内,具闻朕旨。王若无罪,朕忽加兵,自余籓国,谓朕何也!王必虚心,纳朕此意,慎勿疑惑,更怀异图。往者陈叔宝代在江阴,残害人庶,惊动我烽候,抄掠我边境。朕前后诫敕,经历十年,彼则恃长江之外,聚一隅之众,昏狂骄傲,不从朕言。故命将出师,除彼凶逆,来往不盈旬月,兵骑不过数千,历代逋寇,一朝清荡,遐迩乂安,人神胥悦。闻王叹恨,独致悲伤,黜陟幽明,有司是职,罪王不为陈灭,赏王不为陈存,乐祸好乱,何为尔也?王谓辽水之广,何如长江?高句丽之人,多少陈国?朕若不存含育,责王前愆,命一将军,何待多力!殷勤晓示,许王自新耳。宜得朕怀,自求多福。”

高汤得书惶恐,将奉表陈谢,会病薨。子高元嗣立。帝使使拜元为上开府、仪同三司,袭爵辽东郡公,赐衣一袭。元奉表谢恩,并贺祥瑞,因请封王。帝优册元为王。

甲戌,以左卫将军独孤罗云为凉州总管,进位上柱国。

隋上柱国、襄州总管达奚长儒在职二年,转兰州总管。帝遣凉州总管独孤罗、原州总管元褒、灵州总管贺若谊等发卒备胡,皆受长儒节度。长儒率众出祁连山北,西至蒲类海,无虏而还。复转荆州总管三十六州诸军事,帝谓之曰:“江陵要害,国之南门,今以委公,联无虑也。”岁余,卒官。谥曰“威”。

隋灵州刺史、范阳郡公贺若谊时年老,而筋力不衰,犹能重铠上马,甚为北夷所惮。数载,上表乞骸骨,优诏许之。谊家富于财,于郊外构一别庐,多植果木。每邀宾客,列女乐,游集其间。卒于家,时年七十七。子贺若举袭爵。谊庶长子贺若协,官至骠骑将军。协弟贺若祥,奉车都尉。祥弟贺若与,车骑将军。谊兄子宋国公贺若弼。

闰五月己卯,群鹿入殿门,驯扰侍卫之内。

帝尝发怒,六月棒*人。仪同、大理少卿赵绰固争曰:“季夏之月,天地成长庶类。不可以此时诛*。”帝报曰:“六月虽曰生长,此时必有雷霆。天道既于炎阳之时震其威怒,我则天而行,有何不可!”遂*之。大理掌固来旷上封事,言大理官司恩宽。帝以旷为忠直,遣每旦于五品行中参见。旷又告少卿赵绰滥免徒囚,帝使信臣推验,初无阿曲。帝又怒旷,命斩之。绰因固争,以为旷不合死。帝乃拂衣入阁,绰又矫言,臣更不理旷,自有他事未及奏闻。帝命引入阁,绰再拜请曰:“臣有死罪三。臣为大理少卿,不能制驭掌固,使旷触挂天刑,死罪一也。囚不合死,而臣不能死争,死罪二也。臣本无他事,而妄言求入,死罪三也。”帝解颜。会独孤皇后在坐,帝赐绰二金杯酒,饮讫,并以杯赐之。旷因免死,配徒广州。

开府仪同三司萧摩诃,故陈将也。其子萧世略在江南作乱,摩诃当从坐。帝曰:“世略年未二十,亦何能为!以其名将之子,为人所逼耳。”因赦摩诃。大理少卿赵绰固谏不可,帝不能夺,欲绰去而赦之,固命绰退食。绰曰:“臣奏狱未决,不敢退朝。”帝曰:“大理其为朕特赦摩诃也。”因命左右释之。

刑部侍郎辛亶,尝衣绯禈,俗云利于官,帝以为厌蛊,将斩之。赵绰曰:“据法不当死,臣不敢奉诏。”帝怒甚,谓绰曰:“卿惜辛亶而不自惜也?”命左仆射高颎将绰斩之,绰曰:“陛下宁可*臣,不得*辛亶。”至朝堂,解衣当斩,帝使人谓绰曰:“竟何如?”对曰:“执法一心,不敢惜死。”帝拂衣而入,良久乃释之。明日,谢绰,劳勉之,赐物三百段。

时帝禁行恶钱,有二人在市,以恶钱易好者,武候执以闻,帝令悉斩之。赵绰进谏曰:“此人坐当杖,*之非法。”帝曰:“不关卿事。”绰曰:“陛下不以臣愚暗,置在法司,欲妄*人,岂得不关臣事?”帝曰:“撼大木不动者,当退。”对曰:“臣望感天心,何论动木!”帝复曰:“啜羹者,热则置之。天子之威,欲相挫耶?”绰拜而益前,诃之不肯退。帝遂入。治书侍御史柳彧复上奏切谏,帝乃止。帝以绰有诚直之心,每引入阁中,或遇帝与皇后同榻,即呼绰坐,评论得失。前后赏赐万计。其后进位开府,赠其父为蔡州刺史。时河东薛胄为大理卿,俱名平恕。然胄断狱以情,而绰守法,俱为称职。帝每谓绰曰:“朕于卿无所爱惜,但卿骨相不当贵耳。”

帝遣亲卫大都督屈突通往陇西检覆群牧,得隐藏马二万余匹。帝盛怒,将斩太仆卿慕容悉达及诸监官千五百人,通谏曰:“人命至重,死不再生,陛下至仁至圣,子育群下,岂容以畜产之故,而戮千有余人?愚臣狂狷,辄以死请。”帝嗔目叱之,通又顿首曰:“臣一身如死,望免千余人命。”帝寤,曰:“朕之不明,以至于是。感卿此意,良用恻然。今从所请,以旌谏诤。”悉达等竟以减死论。屈突通由是渐见委信,擢为右武候车骑将军。奉公正直,虽亲戚犯法,无所纵舍。时通弟屈突盖为长安令,亦以严整知名。时人为之语曰:“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服三斗葱,不逢屈突通。”为人所忌惮如此。

屈突通,雍州长安人。父屈长卿,周邛州刺史。通性刚毅,志尚忠悫,检身清正,好武略,善骑射。开皇中,为亲卫大都督,

秋七月丁丑,桂州人李世贤反,帝议欲讨之。诸将二三请行,皆不许。帝顾谓右武候大将军虞庆则曰:“位居宰相,爵乃上公,国家有贼,遂无行意,何也?”庆则拜谢恐惧,帝乃遣焉。以庆则为桂州道行军总管,其妇弟赵什柱为随府长史。大将军权武为行军总管。什柱先与庆则爱妾通,恐事彰,乃宣言曰:“庆则不欲此行。”遂闻于帝。先是,朝臣出征,帝皆宴别,礼赐遣之。及庆则南讨辞帝,帝色不悦,庆则由是怏怏不得志。

并州总管、秦王杨俊渐奢侈,违犯制度,出钱求息,民吏苦之。帝遣使按其事,与相连坐者百余人。俊犹不悛,于是盛治宫室,穷极侈丽。俊有巧思,每亲运斤斧,工巧之器,饰以珠玉。为妃作七宝,又为水殿,香涂粉壁,玉砌金阶。梁柱楣栋之间,周以明镜,间以宝珠,极荣饰之美。每与宾客妓女弦歌于其上。俊颇好内,妃崔氏性妒,甚不平之,遂于瓜中进毒。俊由是遇疾,征还京师。

丁亥,上柱国、并州总管、秦王杨俊坐奢纵免,以王就第。左武卫将军刘升谏曰:“秦王非有他过,但费官物营舍而已。臣谓可容。”帝曰:“法不可违。”升固谏,帝忿然作色,升乃止。其后杨素复进谏曰:“秦王之过,不应至此,愿陛下详之。”帝曰:“我是五儿之父,若如公意,何不别制天子儿律?以周公之为人,尚诛管、蔡,我诚不及周公远矣,安能亏法乎?”卒不许。

上开府、瀛州刺史侯莫陈颖坐与秦王杨俊交通免官。百姓将送者,莫不流涕,因相与立碑,颂颖清德。未几,检校汾州事,俄拜邢州刺史。

大将军、并州长史李圆通亦坐秦王免官。寻检校刑部尚书事。

上柱国、左卫大将军、雍州牧、汉王杨谅出为并州总管,帝幸温汤而送之。自山以东,至于沧海,南拒黄河,五十二州尽隶焉。特许以便宜,不拘律令。

戊戌,突厥遣使贡方物。

八月丁卯,上开府、荆州总管、上庸郡公韦世康薨于州,时年六十七。帝闻而痛惜之,赠赙甚厚。赠大将军,谥曰“文”。世康性孝友,初以诸弟位并隆贵,独季弟韦世约宦途不达,共推父时田宅尽以与之,世多其义。长子韦福子,官至司隶别驾。次子韦福嗣,仕至内史舍人,后以罪黜。少子韦福奖,通事舍人。

九月甲申,帝至自仁寿宫。

庚寅,帝谓侍臣曰:“礼主于敬,皆当尽心。黍稷非馨,贵在祗肃。庙庭设乐,本以迎神,斋祭之日,触目多感。当此之际,何可为心!在路奏乐,礼未为允。群公卿士,宜更详之。”

冬十月丁未,颁铜兽符于骠骑、车骑府。

戊申,道王杨静薨。无子,国除。

庚午,帝诏曰:“五帝异乐,三王殊礼,皆随事而有损益,因情而立节文。仰惟祭享宗庙,瞻敬如在,罔极之感,情深兹日。而礼毕升路,鼓吹发音,还入宫门,金石振响。斯则哀乐同日,心事相违,情所不安,理实未允。宜改兹往式,用弘礼教。自今已后,享庙日不须备鼓吹,殿庭勿设乐悬。”

辛未,京师大索。

独狐皇后颇仁爱,每闻大理决囚,未尝不流涕。然性尤妒忌,后宫莫敢进御。尉迟迥女孙有美色,先在宫中。帝于仁寿宫见而悦之,因此得幸。皇后伺帝听朝,阴*之。帝由是大怒,单骑从苑中而出,不由径路,入山谷间二十余里。高颎、杨素等追及帝,扣马苦谏。帝太息曰:“吾贵为天子,而不得自由!”高颎曰:“陛下岂以一妇人而轻天下!”帝意少解,驻马良久,中夜方始还宫。皇后俟帝于阁内,及帝至,流涕拜谢,颎、素等和解之。帝置酒极欢,皇后自此意颇衰折。初,皇后以高颎是父之家客,甚见亲礼。至是,闻颎谓己为一妇人,因此衔恨。帝亦每事唯皇后言是用。皇后见诸王及朝士有妾孕者,必劝帝斥之。

皇太子杨勇颇好学,解属词赋,性宽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引明克让、姚察、陆开明等为之宾友。勇尝文饰蜀铠,帝见而不悦,恐致奢侈之渐,因而诫之曰:“我闻天道无亲,唯德是与,历观前代帝王,未有奢华而得长久者。汝当储后,若不上称天心,下合人意,何以承宗庙之重,居兆民之上?吾昔日衣服,各留一物,时复看之,以自警戒。今以刀子赐汝,宜识我心。”

其后经冬至,百官朝太子杨勇,太子张乐受贺。帝知之,问朝臣曰:“近闻至节,内外百官相率朝东宫,是何礼也?”太常少卿辛亶对曰:“于东宫是贺,不得言朝。”帝曰:“改节称贺,正可三数十人,逐情各去。何因有司征召,一时普集,太子法服设乐以待之?东宫如此,殊乖礼制。”于是下诏曰:“礼有等差,君臣不杂,爰自近代,圣教渐亏,俯仰逐情,因循成俗。皇太子虽居上嗣,义兼臣子,而诸方岳牧,正冬朝贺,任土作贡,别上东宫,事非典则,宜悉停断。”自此恩宠始衰,渐生疑阻。时帝令选宗卫侍官,以入上台宿卫。左仆射高颎奏称,若尽取强者,恐东宫宿卫太劣。帝作色曰:“我有时行动,宿卫须得雄毅。太子毓德东宫,左右何须强武?此极敝法,甚非我意。如我商量,恒于交番之日,分向东宫上下,团伍不别,岂非好事?我熟见前代,公不须仍踵旧风。”盖疑高颎男尚勇女,形于此言,以防之也。

太子杨勇失爱,帝潜有废立之意。谓高颎曰:“晋王妃有神凭之,言王必有天下,若之何?”颎长跪曰:“长幼有序,其可废乎!”帝默然而止,独孤皇后知颎不可夺,阴欲去之,颎夫人卒,皇后言于帝曰:“高仆射老矣,而丧夫人,陛下何能不为之娶!”帝以后言谓颎,颎流涕谢曰:“臣今已老,退朝之后,唯斋居读佛经而已。虽陛下垂哀之深,至于纳室,非臣所愿。”帝乃止。至是,颎爱妾产男,帝闻之极欢,皇后甚不悦。帝问其故,皇后曰:“陛下当复信高颎邪?始陛下欲为颎娶,颎心存爱妾,面欺陛下。今其诈已见,陛下安得信之!”帝由是疏颎。

十一月丁亥,突厥突利可汗阿史那染干遣使五百骑随开府长孙晟来逆女,帝舍之太常,教习六礼,妻以宗女安义公主。帝欲离间北夷,故特厚其礼,遣牛弘、苏威、斛律孝卿相继为使,突厥前后遣使入朝三百七十辈。突利本居北方,晟说以尚主之故,南徙度斤旧镇,锡赉优厚。颉伽施多那都蓝可汗阿史那雍虞闾怒曰:“我大可汗也,反不如染干!”于是朝贡遂绝,数为边患。突利伺知动静,辄遣奏闻于隋,是以贼来每先有备。

开府、纳言、邳国公苏威以勤劳,进位大将军。

朔州总管赵仲卿因突厥突利可汗求婚于国,乃间其骨肉,突利与达头可汗遂相攻击。突利窘迫,与隋使长孙晟投通汉镇。仲卿率骑千余驰援之,达头不敢逼。仲卿潜遣人诱致突利所部,至者二万余家。

帝诏在京及在外诸司公廨,在市回易及诸处兴生,并听之。唯禁出举收利云。

上柱国、右武候大将军虞庆则既平李世贤,至潭州临桂镇,庆则观眺山川形势,曰:“此诚险固,加以足粮,若守得其人,攻不可拔。”遂使长史赵什柱驰诣京奏事,观帝颜色。什柱至京,因告庆则谋反。帝案验之。

十二月壬子,上柱国、右武候大将军、鲁国公虞庆则以罪伏诛。拜赵什柱为柱国。庆则子虞孝仁,幼豪侠任气,起家拜仪同,领晋王亲信。坐父事除名。

大将军、检校潭州总管权武功竟不录,复还于州。多造金带,遗岭南酋领,其人复答以宝物,武皆纳之,由是致富。后武晚生一子,与亲客宴集,酒酣,遂擅赦所部内狱囚。武常以南越边远,治从其俗,务适便宜,不依律令,而每言当今法急,官不可为。帝令有司案其事,皆验。帝大怒,命斩之。武于狱中上书,言其父为武元皇帝战死于马前,以此求哀。由是除名为民。

隋帝既平江表,天下大同,躬先俭约,以事府帑。开皇十七年,户口滋盛,中外仓库,无不盈积。所有赉给,不逾经费,京司帑屋既充,积于廓庑之下,帝遂停此年正赋,以赐黎元。

大将军、蔚州刺史韩僧寿屯兰州以备突厥。

吐谷浑国大乱,国人*可汗吐谷浑伏,立其弟吐谷浑伏允为主。使使于隋,陈废立之事,并谢专命之罪,且请依俗尚主,隋帝从之。自是朝贡岁至,而常访国家消息,帝甚恶之。

上开府、叠州总管鱼俱罗以母忧去职。

开府仪同三司萧摩诃从汉王杨谅诣并州。

大将军、洪州总管豆卢通卒官,年五十九。谥曰“安”。有子豆卢宽。

虞部侍郎许善心除秘书丞。于时秘藏图籍尚多淆乱,善心放阮孝绪《七录》,更制《七林》,各为总叙,冠于篇首。又于部录之下,明作者之意,区分其类例焉。又奏追李文博、陆从典等学者十许人,正定经史错谬。

尚书考功侍郎源师历尚书左右丞,以明干著称。时益州总管、蜀王杨秀颇违法度,乃以师为益州总管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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