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tong的汉字怎么写,26个声母正确发音读法

首页 > 文化 > 作者:YD1662023-10-31 17:36:16

社区亲子活动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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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上学前的一天,我把学校要求的3套衣服、擦嘴手帕,可悬挂的擦手毛巾,5个纸尿裤,床褥,被子,围嘴等都装进一个布袋子,还有他平时最爱看的一本书。低龄的“一时保育”叫蝴蝶班,是两个60多岁的保育员,有几十年的经验,被大家尊称为“奶奶先生”。一时保育的孩子不是每天来,受父母的工作时间影响,面临着更多的不确定性,容易哭泣,情绪会更难安抚。我把儿子的衣物放进专属他的抽屉,再把带来的垃圾袋打开,方便老师放脏的衣物,把毛巾挂起来,再把围嘴、袜子放进专属他的位置。这是每次上课必需的程序。我抱着儿子,对他解释说,妈妈要和他再见了。他开始狂哭,奶奶先生放下手中的孩子,过来抱着我的儿子,拍拍胸口,用日语说,“请放心”。我交给她,马上走出教室门口,身后是竭斯底里的哭泣。我转身走到操场,坐在儿子教室窗边,听听哭声有多久。等到哭声减弱,我才会离开。那种精疲力尽,像经历了一场战争。

孩子们会在9点多钟出来操场晒太阳,我站在操场对面的公寓楼,有更高的视角。我还在等着儿子出来。后来,奶奶先生抱着他出来了,仍然在哭泣挣扎,在操场走了一圈,他都拒绝玩泥沙和玩具。最后,她抱着他站在操场面对马路的一个铁门前面站着张望,估计是告诉他,那是妈妈来的方向。相隔一条马路,我从树叶缝隙窥探着儿子,而他看不见我。

后来,他愿意回到沙池玩了。日本的教育倾向于培养独立的生活能力。这一点,从托儿所就可以看出来。孩子们在操场玩完泥沙,进去午饭前,需要排队在水龙头冲脚,然后坐在地上用毛巾擦干。我曾看到老师引导一个2岁多的女孩子换尿布,孩子自己扯下裤子,穿不进纸尿裤,老师帮一下。从膝盖拉到腰围,孩子不停折腾,足足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老师只是耐心地旁观,所有的帮助都有明确的界限。园长说,培养孩子的目标是学会独立,独立生活,独立思考,不是老师叫他怎么做,而是他自己选择要玩什么。然后,集中精神,去玩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处理好和其他孩子的关系。除此之外,还必须保证足够的运动。

第一个星期,都只是半天,中午12点接回家。第四天,才是正式的全天托管。5月,是京都的雨季,炎热暴晒和狂风大雨交替。那一天,是滂沱大雨。我把儿子放进婴儿车,穿上雨衣雨裤,来不及买雨鞋,就把他的鞋子和袜子脱光。一路艰难行进,把他送进了学校。先生每天都会在家庭报告册里面写吃饭、情绪、社交等情况的评估,例如他是常粘着先生,还是愿意和其他孩子玩;是独立吃饭,还是需要喂食。为了方便我,还找人把标准模式翻译成中文,每次就在上面打钩。报告说,他的哭泣时间在缩短,从断断续续一个半小时,到十几分钟,说明他是适应的。

尽管情绪上适应了,可是身体上还需要一个过程。第一个月,我儿子发烧了3次,每次都是高烧。距离家步行10分钟的地方有很多诊所,适合老人的牙科和骨科最多,其中有一家儿科。日本少子化,所以儿科的病人很少。我去到那里,几乎不用预约和排队,就能见到医生。医生问我,是否有国民保险,如果有,妈妈就几乎不用付钱了。我说,只有商业保险。他面露难色,很尴尬地说,"the price is very high!" 我很紧张地问,“how high?” 他说是4000日元,大概200多人民币。我松了一口气。后来,他觉得孩子只是喉咙感染,问我开了退烧药之后,是否还需要别的药。最后,我拿着处方,沿街随便找了一个药房。诊费和药费,总共约人民币300元,最后都由商业保险覆盖的。我四个月的商业保险费大概是人民币1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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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职业妈妈带着两个学童,我们在日本社会并非一切顺利,特别是异乡人,在日本要面对的冲突更多。一次,我带家人去京都市的购物中心河源町三条逛。在一个巷子里,经过一个卖碗的小商店。女儿想去看看。我推着婴儿车,怕儿子吵闹,就同意她自己去,我在玻璃橱窗外面等待。不到两分钟,我突然发现店里面那个老板在推我的女儿。我以为她摔破什么东西,抱着儿子马上冲进去,第一句就是“sorry”。可是,我发现地上没有碎片。那个老板在大声地嚷嚷,“no chinese!”

我以为听错了,“what did you say? ”

"No chinese!"

"why?!"

这时候,他已经很粗暴地推着我和女儿的胳膊出门,我们还来不及出去,他就关推拉门,夹了一下我的身体。我被气得灵魂出窍了,那一刻想报警。可是,又担心日本警察会袒护日本人。像条件反射一样,我对着商店的门口,很粗俗地吐了口水,发泄内心的鄙视和愤怒。他也疯了,在后面继续嚷嚷。我担心他追过来,就带着孩子们快步离开。女儿被吓哭,我安抚她,其实我那一刻也很需要别人的安抚。

气愤的情绪久久不能散去。中国的留学生说,我应该拍视频放在网络上。后来,我和一个日本律和记者讨论这个事情。律师认为老板存在歧视,就报告给京都市的外国人权利委员会。可是,日本的记者说,日本的妈妈不会让孩子独自进去易碎品商店,所谓监护,不仅仅保证自己孩子的安全,而且要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人家老板卖的不是碗,而是手艺,希望得到尊重。对此我并不认同,我认为手艺人有权利说"No children",不可以说“No chinese”。

后来的几个月,我带着俩幼儿在日本生活,从更多细微之处感受到中日民间的冲突,也感受到日本社会对女性的压力,特别是对母亲。母亲被认为需要对孩子所有的坏表现负责任。正因如此,旁人的一个眼神,在公共场所就会形成非常微妙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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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生活了两个月之后,慢慢地认识了周边社区的一些孩子和妈妈。走在家附近的街巷,结伴放学的日本小孩会笑着喊我“Yitong 额嘎桑(沂桐的妈妈)”。他们友好天真,笑容像一股清流。有一个雨天,我推着儿子,牵着女儿走在回家路上,雨滴打湿了我们的头发和衣服。突然,一把伞出现头上,回头一看,是一位妇女,正对着我客气地点头微笑。她的孩子和我女儿认识,虽然我女儿还记不住所有朋友的日语名字。这种缘分来自于孩子们在儿童馆的课后生活。

日本的小学对应着一个儿童馆、保育园、幼儿园和一个社区小公园。儿童馆也是社会公益法人设立和运营的,也得到政府的财政资助。从二战以后,儿童馆就开始在日本境内普及。其角色根据儿童的年龄区分两部分,幼龄孩子可以全天享受里面的玩乐设施,露天的操场,还有定期的免费育儿培训、户外活动、体检和儿童游戏;小学的孩子可以在放学后来做作业和自由玩游戏,参加运动。第二部分类似于中国的托管班,只不过日本的儿童馆是以公益目的运作,有政府支持,而且孩子们都来自于同一个学校,彼此认识,在玩乐中培养了很亲密的感情。

这样的育儿资源都是按照学区划分的,登记在册的会员都属于特定的地理范围,同时其设施又是向社会免费开。在寒暑假,儿童馆还会组织去其他城市的夏令营,几天的费用大约人民币1000元,短程不住宿的,一般是人民币100元左右。政府强大的资源支持,让我感觉在日本的育儿成本比中国的低很多。

初到日本的周末,房东写邮件给我。尽管她就住在我隔壁,由于她不会英语,我不会日语,所以都是电邮来往,可以谷歌翻译。她说周末在京都市儿童中心当志愿者,如果我的孩子们想去玩,她可以带路。那天早晨,银阁寺道已经游人如织,樱花烂漫如云。我们跟着房东走向公交车站,她走在前面,我们跟在后面,没有语言,只有眼神的交流,我每次都看到她如血的红唇。日本的妇女,皮肤很白皙美丽,越是上年纪的人,好像越喜欢用浓艳的唇膏,化妆的效果让我不由地想起艺伎。并非不美,而是需要在某种文化之内才能理解的美。 儿童中心的设施包括室内和户外,全部都是免费的,楼上还有免费图书馆,不过只有十几本英文童书。宣传栏上还有各个社区儿童馆的免费资料,我每个都拿回家,尽管都是日语的,但是我能蒙得出来汉字的部分意思。拿回家后,我一个一个查看地图,发现了白川儿童馆离家里最近。

那时候,还没开学,我把地址抄在纸上,带着两个孩子去,问路找到了白川儿童馆。儿童馆在山边,白川河从其背后流过,岸上是一条很美的樱花小道,旁边是失智症老人的养老机构,沿路是各种牙科和骨科诊所。我敲门进去,从那个男工作人员惊讶的神情可以看到,极少外国人来访这种社区设施。他说日语,我说英语,每说一句,都打开智能手机的翻译软件给对方看屏幕。我大概了解他们的工作时间,每个月固定的幼儿活动日,以及活动的内容。交流很费劲,后来他下楼工作,一楼的小图馆和游乐室有一些日本孩子在玩,我在二楼陪儿女。下午三点多,我看到日本的孩子在排队领取零食,就让女儿也去。可是,快到我女儿的时候,那个男工作人员脸露尴尬地走到我面前,大致说不可以,说人家都是登记在册的会员,交了会员年费。我说可以交他所要求的费用,他仍然拒绝。初来乍到,我不了解情况,就不再坚持。后来的几天,我就会带女儿提前回家,以免她失望和难过。

4月9号开学后,我了解到孩子们放学后,可以去儿童馆,图书馆和家。老师们会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训练他们独自去这三个地方。第三锦林小学刚好对应白川儿童馆。我很希望女儿得到平等的待遇,融入当地的生活,有日本的朋友。于是,我写了一封信给儿童馆的馆长U su i 先生,义正辞严地提出申请成为会员的理由,并且请朋友翻译成日语。我认为,我女儿已经是第三锦林小学的学生,应该和同学平等;如果需要会员年费,我可以缴纳,但是有权利享受哪怕只有四个月的福利。最后,如果他不能回应我,请告诉我进一步向京都市教育局申诉的渠道。我把信握在手里,准备好争辩的架势,没想到馆长只看一眼,就点头同意了。

和保育园一样,儿童馆只接收职业女性的孩子,全职主妇仍然被认为是应该独自育儿的。我曾经问馆长这个规则的原因,他说因为孩子放学之后,可以和妈妈在一起了,这是最好最安全的。由于越来越多女性就业,托管到儿童馆的孩子也比以前多了。儿童馆有7个工作人员,5个全职的,周六也上班。在我眼里,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孩子玩。儿童馆有一栋两层的小楼房,一楼是办公室,小图书馆,邻接一个很宽敞的活动室。孩子到达之后,第一时间就在小图书馆写作业,我看到了各种横七竖八的坐姿,随时去问老师关于作业的难题。图书馆书架主要摆着日本的漫画书,有一个老先生常常在活动室和孩子对弈象棋,有的老师则在外面的人陪着孩子玩飞盘,足球。四点左右,就是下午茶时间,孩子们去洗手、漱口,轮流摆放和发放零食,最后还要值日吸尘。

我问馆长,为什么日本的小学生花了大部分时间在玩,而不是学习。他说,玩的过程就是学习,包括与人沟通,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现在日本的孩子越来越不独立了,他想培养孩子有毅力,不轻易放弃。如果只是学习,身体怎么能好呢?在日本,一般都是到了初中,才会考虑学习。走精英路线的知识分子家庭,会安排孩子去很贵的私立中学;普通家庭的孩子就会继续在社区公立中学。这是他们人生中的最重要分流。他认为这是合理的,一个社会需要不同层次的人才,就算去做厨师和建筑工人,只要自食其力,也是一份值得骄傲的工作。我对女儿的小学阶段没有期望,很乐意让她在日本享受充分的运动和快乐的小学时光。儿童馆根据我的收入状况,每个月收取了500元人民币的费用,以及每月大概20元人民币的伙食费。

从那以后,我女儿下午三点放学后就跟着同学们一起去儿童馆。从学校门口出来,走下一个斜坡,经过一个社区公园,等红绿灯过一个大马路就能到达,大概是步行10分钟的路程。京都的社区公园,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一个泥地操场,一个沙池,一个滑梯,两个秋千,好像日本这个民族对泥沙到了迷恋的地步。尽管如此,孩子们很少被这些吸引,只按照学校规定的路线,在路上结伴走,不会再岔到别处去。那条马路,是交通主干道,汽车和混泥土的车都在飞快奔跑。虽然有天桥,可是孩子们都不愿意爬上去,都情愿等红绿灯。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像悬挂在心头的恶梦。我去儿童馆咨询,工作人员以后是否会去学校接孩子放学,马路好像比较危险。馆长说,一个星期后就不会接了,笑眯眯地看着我说,“No accident”。

5月的一个下午,狂风大作,瓢泼大雨。我骑车飞奔,赶到马路口,躲在电线柱后面,等女儿出现。除了我,没有其他像我这么神经质的家人。风雨很大,孩子们乖乖地撑着伞等红绿灯,衣服鞋子都湿了一大半,在红灯亮起时,很有秩序地走过,我女儿在人群中间。绿灯亮了,汽车继续呼啸而过。狂风拉扯着雨丝,马路上溅起了一层水花,视线很模糊。我看着马路对面的小身影,心里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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